静心修养的这几天,他的身体总归是渐渐好转了,但这也仅限于‘好转’,离康复必定还是有一段距离的。正常的走路已经不会再牵动伤口,念此,他便穿上了汴离倾给他准备的衣裳,准备出去散散心,这些天来也算是快把他闷得发霉了。
从来只穿黑色的他破天荒的穿了一回白衣,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汴离倾只有这颜色的呢。
站在铜镜前的他不自然的扯弄着衣襟袖口,似乎觉得怎么弄都很不满意,原本就很苍白的肌肤在白色的映衬下显得更为死灰,嗜血的眼眸尤为醒目,夺人眼球。但总的来说,这么一个俊美无边的男子走在大街上,难免是会引人注目的。
从汴离倾的住处轩染阁出来后,凌司辙就总感觉身后有一道灼热的视线在追随着自己的身影,他蹙眉,脚步向闹市迈去,想要用簇拥的人群来混淆那人的视线,哪料,那目光仍然紧追不舍。
顿然停住脚步,快速回头,凌厉的视线向后一抛,可能来人没反应过来,就这么硬生生的闯进凌司辙的视线当中。
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是一名看起来非富即贵的小姐,她身后还跟着两个家丁与丫鬟,看起来必定是娇生惯养的那种。
被凌司辙如此狠厉的视线望着,说不害怕难免显得太矫情,所以嗜血双目中印着的五个人均是微微一瑟,而为首那长的如出水芙蓉般的清丽女子移动脚步来到了凌司辙的身前,个头不高的她只及凌司辙的胸前,比阿黛拉似乎还要矮那么一点,但她的身材却是玲珑有致,让男人看着绝对会衍生出想要怜惜和占有的冲动。
她扬起尖削的下巴,如黑宝石般圆溜溜的双目迎上了凌司辙微垂下来的邪佞冰冷的目光,“本公……”说到此,她轻咳了一声,“我觉得你很有实力,所以……我想让你当我的侍卫。”很简练,并且还是陈述句。
凌司辙不由的掀起唇角,嘲弄的笑道,“你凭什么让我做你的侍卫?”
可能是基于从未有人这样跟她说过话般,所以女子不由的怔住,憋的说不出话来,而就在这个时刻,远远的两个家丁就走上来,怒目相对,“大胆你个刁民,你——”“闭嘴!”女子瞪了两个家丁一眼,示意他们不要再说话。
凌司辙挑了挑眉,欲要转身的时候,女子突然拉住他的袖口,声音很小的说道:“求求你了……”
本来想甩开钳制的他瞥见了女子眼中的泪花,自从遇见阿黛拉以后,他的心就变得不再冷血,最起码对女人不再那么冷血。
反正在安国也没什么事情可做,坏人也不多,不需要费太多精力,他就当打发时间陪她玩‘过家家’算了,念此,凌司辙沉吟片刻,不冷不热的说道:“可以是可以,但是请你在我心烦的时候不要来烦我,否则,后果不是你能想象的。”
女子闻言,两眼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兴奋的整张脸颊都露出了酡红,“好……好的,我答应你,还有……我叫上官婉君,你是住轩染阁的吧……”絮絮叨叨没有结尾,但凌司辙却已经离去,他看着上官婉君就会不自觉联想起他那可爱的娇妻,真不知道,此时的她,现在在做什么呢。
时间飞逝的快,转眼间已经是夏末了,人们纷纷换去了单薄的衣裳,防备那时不时刮过的萧索的冷风。
在觅花楼呆的这一个月内,阿黛拉从未见到杨睿和叶格桑等人,这样也好,以免尴尬和不必要的麻烦,不见也罢。
自从那个销魂的夜晚过后,她出落的更加美丽,那是一种从内而出的摄人心魂的美,眉眼之间仿佛存在一个天地,过去澄澈而纯粹的银色眼瞳染上了一层层淡淡的灰色,使眸光显得更为深邃迷离,小巧而高挺的鼻梁呈现出一条优美的弧线,划出一丝娇柔和妖娆,而那苍白的唇饱满娇嫩,就像透明的白色果冻般,令人忍不住想要啃咬。
天空的一抹昏黄洒在她恬静的脸颊上,让她略显冰冷的脸庞镀上一层温暖的柔光,卷翘的长睫在下眼睑上落下一小片阴影。
站在窗子边的她眨动双目,叹息,“最近,都吃不饱呢。”
她的身体就像无底洞一样,无论喝了多少血液,都不会感到满足,这几个夜里,她都有出去捕食,而那些看起来非常恶劣的人就会成为她的口中食,然后变成一具具没有生命里的干尸,被抛到荒郊野外,等待人们的发现。
夜幕终是降临,她,该出动了。
矫捷而灵活的身影跃出窗外的同时,她房间的门被打开,先后走进来一高一矮两个身影。
烛火颤巍巍的亮了起来,闪烁的橙黄在二人的脸庞上跳跃。
“妈妈太可恶了!竟然将这个雅间给别人住!”亦男亦女的声线透着从骨子中发出的媚惑。
话音刚落,另外一道糯糯的像是小绵羊的声音响起,“怎……怎么没有人?”
身材略显高挑的男子扯出一丝绝美的冷笑,“算那人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这房间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住的,就算他在这,我也依然会把他赶出去!”
浓缩而精华的矮个男子扯了扯高挑男子的衣袖,然后小声的说道:“格桑,这样进别人的房好像不太好,我们还是出去吧。”
叶格桑眉一挑,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我倒是想看看他能奈我何,今夜,我偏在这住下了。”言罢,甩开了纪久的手,兀自向内室走去。
纪久见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这些天从安国回来,着实累了,还是早些休息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