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枝,你别激动,什么事都好商量!”何云起慌了,想上前迈步,田枝却又用枪指着杨子的头。
“站住,别过来,过来我就杀了她!还有什么可商量的?商量我的孩子就能回来了?我的爸爸就会复生了?你就会爱我了?都是屁话!我今天一定要报这个仇!”
“田枝,你还是别想了,直接崩了我吧?枪一响,你我都解脱了。”杨子强打起精神,声音微弱。
“你以为我不敢吗?”田枝被激怒了,愤恨的盯着她,为什么她自始至终看上去都这么淡定?她不该恐慌吗?不该被自己吓得瑟瑟发抖吗?她这个波澜不惊的样子,真是令田枝很受挫。
何云起趁田枝不注意,又悄悄的往前迈了两步,他一边和她说话,企图稳住她,一边偷偷的往前走,“小枝,我知道我以前对你不够关心,不够疼爱,我以后都改,趁着现在事情还可以收场,你赶紧收手,我们送杨子进医院,然后我陪你去自首,等着你出来,我们在好好的过日子。”
握着枪的手突然一抖,田枝眼里布满泪光,“你骗谁呢?你根本就没有爱过我!你的眼神里,你的心里,从来都没有把我放在心上,是,我是骄横,我是不讲理,但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博得你多看我一眼,多和我说句话?”
经她这么一说,何云起心里也不舒服,话说田枝虽然是性格上有些缺陷,但是对他的感情的确是货真价实的。就凭当初她不顾家人的反对一定要嫁给身无分文的他,这一点就可以断定。回想结婚的这几年,他确实没有好好的对她,从不考虑她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他叹息一声,这些年,他对不起他爱的杨子,又辜负了爱他的田枝。作为一个男人,他承认他是失败的。“田枝,是我不对,你可以把你这些年受的委屈全部发泄到我头上来,这些都和杨子无关。我们不要牵连他人。”
“无关吗?何云起你问问你自己,真的和她无关吗?没有她的话你可能这么多年都与我积累不下来感情吗?别以为你藏在钱包里的照片我不知道!你的心里始终装着的,都是这个小妖精!”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何云起自以为那张照片藏的天衣无缝,那是他手中唯一一张与杨子的合影。他非常珍惜,放在钱夹的里层,随时随地的拿出来看看。
“哎呦,我说你们两口子,有话回家唠去不行么?要么就弄死我,要么就放了我,我这腿都要麻死了!”杨子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特别想睡觉,却又怕睡着了,真的被这个疯女人给杀了,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眼睛睁开一条缝,刚才流出的血液已经凝结,看上去很是吓人。
“家?他何时拿那里当过家?何时那我当过老婆?他只不过是在利用我而已,其实我都知道。可是谁让我爱他!每个孤枕难眠的深夜都是我自己一个人流着泪熬过来得,这些年,我的心里有多苦你们谁能体会?好不容易有个孩子,却又那么没了!”田枝擦干了泪,眼神怨毒的看着杨子,“都是你害的,害我的家庭不幸福,又因为你,我的孩子没了!从小疼爱我的爸爸也没了!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你,为他们报仇!”
她的眼睛充血,此刻完全丧失了理智,对着杨子的头部,扣动了扳机,杨子动了动手脚,被束缚的很好,她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嘭……嘭……
两声枪响,她在等待身体某处传来痛感,但是没有!难道她现在就已经死了?曾听人说,灵魂是没有痛感的,难道自己已经灵魂脱壳了?
“杨子?”
“小姐?”
两个声音好熟悉!缓缓的睁开眼睛,樊少东那张俊脸近在咫尺,他的眼中闪着泪光,看着她伤痕累累的模样,心里疼的不得了。
“我还没死?”怎么会?刚刚明明听到了枪声!她头一偏,看到了一旁倒在血泊之中的何云起和怒目圆瞪已经断气了的田枝。
樊少东脱下自己的衬衫捂住她的眼睛,给她解开绳子,抱起她往外走。
她抱着樊少东的脖子,将头埋在他的颈窝,闻着他身上的烟草香味,心里踏实了。被枪指着头的时候不是不怕,而是知道怕也没用。但是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很后怕的。幸好,他们来了,她还能被他真实的搂在怀里,真好。
她和何云起被放在同一辆救护车上,看着医生紧张的在他身边忙碌,杨子也脸现焦急之色,她听樊少东说,他们赶到的时候,正赶上田枝要冲她开枪,何云起想也没想的就护到了她的身前,紧接着警方的人便对性质恶劣的田枝实行当场击毙。
“医生,他怎么样?”杨子眼皮沉重,她强迫自己睁开眼睛。依稀听见医生说,动完手术,子弹取出来,静养就可以了,没有生命危险。她嘴角含笑,死不了就好,她可不想欠人人情!眼睛逐渐闭上,她感觉浑身就像散架了终于可以歇歇了,睡梦中她又看到了田枝那张扭曲的愤怒的脸庞,她睡得极不安稳,在樊少东的怀里扭来扭去,他轻轻掴打着她的屁股,像家长哄孩子睡觉一般,这招还真有效,一会儿的功夫,她就睡得沉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下午,这一觉睡的时间很长,她摸了摸额头上包着的纱布,眼珠微转,看到樊少东正趴在自己的身侧,感觉到了动静,樊少东刷的睁开眼,果然看到杨子醒了。
“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医生说你应该只是皮外伤,等你醒了再去验个血,做个透视什么的全面检查。”
“我都挺好的,何云起呢?他怎么样了?”
听她一醒来就问何云起,樊少东心里多少有些不爽,但一想到还好有他替杨子挡了一枪,不然后果真是想都不敢想。阴沉着的脸有了些颜色,“他没事,手术很成功,正在卧床静养,你放心,我给他请了陪护,他很好。”
杨子点点头,不再说话。
樊少东的电话突然响了,他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按了接听键,“喂,小凡你慢点说,在哪?哦,好,我马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