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的是这事本身就是别人设计的,会是被有心人利用了……
看着留香院的嬷嬷领命而去,屋子里只余下春夏柳儿芍药三大丫头。
芍药帮着凤九换了茶,轻声的劝着,“二门大门都没有见到人出去,自然还在府里了,主子您就放心好了,年轻姑娘脸皮薄说不定这会正躲到哪里哭呢,一会气消了自然就会出来了。”
瞟了芍药一眼凤九并没有出声,只是接了她的茶抿了一口却又放到了桌子上。
眸光微转里头却是一片说不出来的幽黑诲暗。
人或者是在府里,这会也还好好的这是肯定的。
可若是再过会还找不到人,她可也就不敢担保会出什么事了。
还是春夏想的多一些,看着凤九忽而蹙眉忽而眸光微转的神情几次欲言又止,可心头却是越想越觉得不安,到最后终咬着唇上前帮着凤九剥了个橘子服侍她用了一瓣又拿了一侧的帕子拭净了手,犹豫了下轻轻的看向凤九问出了声,“主子可是怕时间久了娴姑娘会有其他的事?要不,还是让奴婢和马伯去说一声吧。”
和马伯说了,就等于和华二说了。
万一出点什么事也能让王爷及时知道呀。
凤九又用银签拈了瓣橘子细细嚼了两下,接了春夏递来的干净帕子拭了拭嘴角,正想出声说什么,却被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给打断,主仆几个人都把目光看向了门口,人还没进来,隔着一层湘竹帘传来一道焦急万分甚至要哭出的颤声,“王妃,王妃不好了,出事了。”
帘子一挑是留香院的那位管家嬷嬷,脸色惨白惨白的。
几个丫头听的都皱起了眉,这叫什么话,什么是王妃不好了?
芍药更是直接喝斥出声,“真是没规矩,没大没小的,嬷嬷你说话也不用脑子想想,什么叫王妃不好了?”
留香院管事嬷嬷额上是一层细密的汗,顾不得擦拭更来不及理会芍药的喝斥,扑通跪在地下,“王妃,大事不好了,那位英姑娘悬梁了……”
悬梁了……
凤九眼皮霍的一跳,硬生生忍下要站起来的冲动,深吸口气压下满腹的情绪挑眉看向留香院的管事嬷嬷,“可传了大夫,现下人如何,可是救下了?”
一侧芍药几个也是被吓的脸色一变,眼神紧盯向了那嬷嬷。
那嬷嬷本来就不好看的脸色被这么一盯更白了,跪在地下身子直打颤,硬是好半天没发出一个字来,一侧侯着的春夏看着椅子上凤九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下头这嬷嬷又是这样,不禁上前一步凑在嬷嬷耳侧低喝着,“嬷嬷你倒是赶紧回话呀,要是误了事岂是咱们可以担的起来的?”
被这么一提醒,那嬷嬷缓过了神,又向着凤九磕了一个头。
“回王妃话,人是吊上去了,但却被丫头给发现了,这会已经救了下来,掌事的王嬷嬷和顾三管家去传御医了……具体的情形还得等御医来了再说,王嬷嬷让奴婢过来向王妃示下,这事该如何是好……”
已经去请了御医,那就是说宫里的人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瞳孔里的眸光微转,凤九把着手里的茶盅转了一圈。
好半响没有出声,屋子里的气氛也瞬间沉默而压抑起来。
时间一点点悄无声息的流逝着,天气本来就热,虽然屋子四角用了冰,但这么一紧一吓的,那跪在地下的婆子头伏在地下,脸上的汗是滴嗒嗒的流满了一地,即是热的,也是吓的。
找不到一个娴姑娘已经是没什么好了,这会又来个英姑娘。
早知道打死她都不服侍这一群小祖宗呀。
可世上的事哪里有早知道?
嬷嬷是越想越怕,越怕越觉得后悔,担惊受怕兼着又一时紧张,气血上涌之下不禁两眼一翻晕了过去,扑通一声,整个人就瘫软在了地下,倒地的动静惊醒椅子上正在快速沉思的凤九,她皱了下眉头吩咐着芍药,“找两个婆子把嬷嬷抬下去歇着,赶紧请个大夫过来看看。”
芍药绷着小脸福了福身子应下,在门外唤了两婆子抬人。
看着被人抬出去的嬷嬷凤九掩在袖中的双手已用力握了起来。
若她所猜没错,这会怕那娴姑娘也该出事了吧?
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站起身子,她朝着春夏柳儿笑笑。
“你们两个陪我去留香院走一趟吧。”
“主子,要不您等等王爷回来到时再一起过去?”
“不用了,现在就过去。”
刚才在听到英姑娘悬梁时凤九便派了人去回华二。
如果只是普通的口角,凤九可以不当回事,轻松处理了。
可现在随着英姑娘的悬梁,大半个时辰甚至是一个时辰那位娴姑娘身在王府却不见了影子,且一传御医宫里有心人肯定会知晓,她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是想做什么,会借着这件事发挥什么,是针对她,还是华二?
不管是什么事,她都得需要华二这个后盾。
走在青石子铺就的小路上,感受着空气里流动着的炎热,好像连人喘出来的气都是灼人的,两侧的花树似是被抽干了水份,树叶都焉焉的搭在头顶上,如同被蒸发着流失去了所有的生机和水份,凤九脸色看着还算平静,但紧抿的红唇以及那微垂的眸子还是让身后跟着的几个丫头婆子都大气不敢出,甚至连脚步都是轻了又轻,就怕稍重那么一点便惹来凤九的怒气。
春夏柳儿扶着凤九一路到了留香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