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凤九想了很多天才做的决定。
送其他的吧,先不说她有多少钱,贵为一国皇后什么没见过?
她即不想锦上添花,自个儿也没那个本钱呀。
想来想去就只能选这个了,最起码是她的一番心思。
衣裳,绣屏,还有鞋子都是她这大半个多月一针针亲手缝制出来的。
她是真心的想舅母好。
因为最起码在自己落魄的时侯她还在想着自己。
因为她是容三容五容七的娘亲。
“就怕到时侯母后眼里只看的到你,没了我这个亲生的女儿。”
容三拉着凤九的手抱怨着,眼底却是溢满了笑容,看着放在一侧的鞋子,她拿起来摸了摸后夸张的抚了抚额,“难怪母后骂我不争气,九妹妹的活计真的很好,看这针角又细又密,不像我,拿起针来只会往手上戳。”
“三姐姐是做大事的人呀。”
“少来,你的身手可不比我的差。”
容三白了凤九一眼,似是想起什么有些好奇的斜挑了眉,眼角有一闪而过的挪愈和戏谑,“我们的资料上可是说九妹妹打小性子温婉娴淑的,颇是有几分与世无争的样子,原来咱们的九妹妹就是这般的娴淑的呀,还有这一身惊人的武功,整个凤府就没人知道……怕是若你想,到现在还在瞒着的吧,小丫头真会骗人。”
“三姐姐你误会了,我的武功不是打小练的。”
“不是?”
“嗯,不是。”凤九苦笑一下,对上容三满是诧异的眼抿抿唇,略一沉吟后轻轻的道,“姐姐还记得在安贤王府时我曾进过一回宗人府吧,就是那里阴差阳错得来的。”凤九的小脸上多了几分后怕,若非自己命大,那一回怕是就……缓缓的吁了口气,捧了面前的茶啜了一口缓了缓心神,凤九才接着道,“宗人府大牢里有个疯疯癫癫的老人,一身内力非比寻常,可却神智不清,偏巧我和他关在了一起,后来又有乐言过来寻事,几番巧合之下他把一身内力传给了我……”
凤九三言两句说的轻巧,可容三听的却是脸色一变再变,后怕不已。
宗人府的凶险,乐言郡主的为难,还有一个身怀武功的疯子。
这该得多险?
再说传功,那得要怎么样的巧合下才能成功啊。
她是练武之人自是知晓其中凶险,稍一不慎那可是走火入魔的结果,而且容三可不觉得是那个人心甘情愿会把一身内力都传给凤九的,说是巧合,怕是万难九死之后才有这个‘一生’的结果吧。
宗人府里头的事她们是不清楚,探子查不到。
但凤九那日被华二抱回安贤王府,不醒人事好多天却是知道的。
“没事就好。”
手心上传来暖暖的气息,是容三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凤九睫毛轻颤,眸底是满满的笑意涌上来,对上容三担忧和自责的神情,她缓缓的勾唇一笑,“三姐姐不用自责,那些事都过去了,我之前没和你们说不是因为还难过什么的,是觉得没所谓,所以,别觉得是提起我的伤心事啦。”她眨眨眼,笑容里多了一抹狡黠,“最起码我是因祸得福啊,不过若是三姐姐还是觉得自责,那就罚三姐姐帮我把这花给绣全了?”
“表姑娘这罚罚的好,就是皇后娘娘听了怕都得拍手称赞。”
帘子挑起来,绿竹手里端了个托盘走进来,上头是两盅白瓷的细碗燕窝,边打趣边笑着福了福身子,“这是五公子前个儿才送的极品血燕,说是给两位姑娘补身子用的,才用了细火慢慢炖了大半天了,姑娘和表姑娘您尝尝。”
“辛苦你了,绿竹。”
“表姑娘客气,是奴婢应该的。”
红景带了小丫头端了银盆服侍两人净手,小丫头退下去,红景绿竹亲自服侍容三凤九两人用血燕,小半碗过后凤九便推开了碗,容三也放下了手中的碗,自有丫头收拾了,而后两人带着绿竹红景移到小花厅,望着外头几株梧桐树被风吹的沙沙响,容三挑了下眉,“小七今个儿没过来?”
“回姑娘话,七公子没来,不过派了人,说是晚上会过来。”
容七这些天只要没事可是早上天一亮便过来混早饭的,今个儿都过了响午了却没见人影,不免有些奇怪,也难怪容三问起了。凤九笑笑,“他这几天可是没怎么进宫的,不会是被舅舅又罚了什么吧?”
容三也笑着摇摇头,“小七你是不用担心他的,他要是一天不惹父皇生气,那才是怪了。”凤九也笑,却在低头的瞬间涌起几分羡慕,若不是真正的父亲关心儿子,儿子真心孺慕父亲,又怎么会有这样的天天吵闹呢?
握着茶盅的手一紧,不像她,母亲早早没了,父亲……
那个男人眼里可有把她当成女儿?
凤九抿了下唇,不能再想了,她和凤家,和那个男人已经没关系了。
外头有脚步声响起,绿竹走出去看了,没一会又转过来,“姑娘,表姑娘,是宫中尚衣坊的嬷嬷奉皇后命前来给两位姑娘送衣裳,是让她们在外头侯着还是这就过来服侍着两位姑娘试试?”
自家姑娘的还好说,表姑娘可是头次置办衣裳,又是要出席皇后寿辰的。
总得试着合身不合身的才能放心。
“带她们去偏厅侯着。”容三看了眼凤九,“九妹妹若无事,咱们就过去看看?哪里不合身的还可以让她们再改改。”凤九也点点头,顺势放下了手中的茶盅,“就依三姐姐。”她是真的不想出什么风头,可却拧不过宫里的那两位,如是,这个公主的头衔是抛不开了,即是这样,那就不能在那天怯场,不然丢的可是帝后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