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了这么多年,为的不是给她人做嫁衣裳!
现在这情形皇后也猜了出来,小五肯定在后头图谋什么,但这么凶险的情形,再加上一个手握重兵的并肩王。
虽然有眼前坐在那里似菩萨一样不言不语的大祭师。
能出现在这里,护得自己这些人安全,那就说明他最起码是偏向小五一边的。
只是……皇后的眼角余光自大祭师身上扫过,眉峰微不可见的一拢,这人,让她如何能放心?
“母后,您若是累了不如去休息一会,我和九妹在这里侯着?”
“不用,我还撑的住。”
皇后掀了掀眉,眸底一抹凌厉掠过,她不是没经过****的,想当初也是亲手见过血的。
沙漏悄无声息的流过去,时间一点点滑过寅时。
卯时一刻,早朝。
凤梧殿终于等来了报信的人,是容四皇子的人。
皇后挑了眼角看着下头跪在地下的人,声音不高不低透着股子居高临下,“你是说,皇上如今还在晕迷中,四皇子已经去了早朝,六皇子被当场拿下,要送交宗人府?”明明声音很轻,甚至连一丁点的怒意都不带,可那地下跪着的人硬生生觉得喘不过气来,那一个个的字好像就是砸在他心头上的一块块的巨石,让他觉得下一刻就要窒息而亡似的,咬了咬牙硬着头皮把接下来的话清晰的说了出来,“属下是奉四皇子之命,前来请娘娘您移驾御书房……而且接下来的事情还需请娘娘您拿主意的,朝中不可一日无人作主,四皇子说他虽能暂时主事,但毕竟娘娘您才是天下凤主,是这云沧的皇后……”那人自以为一番话说的理直气壮,话一说完整个头都伏在了地下,磕了两个头后直径自道,“请娘娘赶紧拿主意,前头的事四皇子怕是也撑不了多久的。”
“是么,四皇子当真是这么说的,让我去拿主意?”
“回娘娘话,奴才万不敢说假。”
“即是这样,那你回去代本宫转告四皇子,就说本宫知晓了。”
地下的人本以为会是什么话,结果他头杵在地下侯了半天,就听到这句话之后没动静了。
不禁心头又惊又奇,皇后这是什么意思?
可眼角偶尔一瞟,便看到坐在那里的那尊似是石刻般的神,想着四皇子之前的叮嘱,他心头一横,“娘娘,您,”他的话没说完已被皇后出声给拦下,“六皇子谋逆,四皇子大义灭亲,本宫很是欣慰,不愧是我云沧的好男儿,你回去和四皇子说,本宫这里无碍,一切诸事暂由他作主即是,你退下吧。”
“是,奴才告退。”
前朝,四皇子听着属下的回报眉头一点点收拢,大祭师果然在皇后宫里。
他是只保皇后一人,还是站在了五弟的那边?五弟在哪?
他这里还在想着,群臣后头蓦的一声铮铮铁音响起,“六皇子意谋不轨,诛君诛父,敢问四皇子,你给皇上下毒,半夜闯宫,带着兵士围禁重臣各府,此等行为又是何意?”
说话的是名御史,姓黄,官职不高却颇有几分骨气,看着那人越前两步,铁骨铮铮一副义正词严的模样,四皇子勾了勾唇,“黄御史此话差矣,若当真是本皇子围了各位大臣府邸,那诸位大臣又是如何出府一路畅通到了这大殿的?”他眉一挑接着道,“再说,本皇子自边关星夜而来,有入宫腰牌,晋见父皇为的是军中密事,半夜入宫又有何不可?”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四皇子可敢让咱们见过皇上一面?”
“父皇病重,由本皇子暂代朝中诸事。”
四皇子皱了下眉,看一眼下头或低头或面色微变或眼神闪烁的朝臣,心头微恼,可看着四周多是闪烁而异样的眼神,他眼神微闪,轻轻的咳一下,“黄御史,莫不是你不服父皇的决定,质疑本皇子的能力不成?”最后这句已经带了凌厉和怒意,明着说的是黄御史,但实质上是说给在场众位大臣等人听的:这可是皇上的决定,你们敢抗旨不遵?
“下臣不敢……”
黄御史低下了头,眼底一抹精芒掠过,看似恭顺的退了下去。
四皇子笑笑,“即这样,那本皇子便……”他的话不曾说完,大殿里头一阵急促脚步声传来,接着殿侧八宝琉璃帘轻晃,赫然是一抬轿轿出现在众人面前,轿子两旁是抬轿的太监倒没什么,可当先一人不怒而威面色凛凛却正是并肩王!
而轿轿上抬的不正是气息虚弱却脸色铁青又透着几分雷霆之怒的帝王容北辰?
“见过皇上,皇上万安。”
一地的跪拜里,容北辰被左右两名侍卫扶了一步步下了轿轿。
不远处,容四皇子大惊,可眼角余光瞄到身侧的诸人,硬生生压下心头震惊,上前两步弯身行大礼,“儿子见过父皇,见过皇叔。”头顶上半响没出声,容四皇子压下心头滔天般的惊怒,恭敬的保持弯身状态,实则后背手心上全是汗,这一刻,他终于体会到之前六皇子的心理变化了:是保持不动,还是突然发难?
额上薄汗渗出一层,四皇子后背一片冰冷。
头顶上容北辰的目光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也是一语不发。
并肩王早在容北辰起身的一瞬便后退两步站在了边上,此刻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
只是那平静若是仔细去看,你会觉得极是怪异非常。
容北辰没出声,后头跪在地下的大臣更不敢出声,以头触地,不发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