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一天起,陆芸给我和李琳之间划了一条分界线,这条界线什么时候能够消失呢?我不知道,我只想仅快从那种失落中解脱出来。
回到饭店后我继续吃着蛋糕,可是我的鼻子却酸酸的,有点想哭的感觉,我想起了和李琳排练小品时的一幕一幕。
该走的迟早会走,既然不属于自己,挽留也没有用。
我的生活又还原为简单的三个点:宿舍、教室、网吧。我认为这是一种无奈的痛苦,我认为生活本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在网上向一个原来的梦的网友倾诉我的苦恼。
“那么她知道你喜欢她么?”这个她当然是指温敏。
这个嘛,我也不是很清楚,应该知道吧。
“如果喜欢就要让她知道啊,至少应该争取一下,像一个男子汉一样。”
我表示非常认同这个观点,对,喜欢就要喊出来。
可是怎么喊呢?我开始发动我那聪慧的大脑思考。
方案一,我可以像《那一季的青春张扬》中的主人公那样背一把吉他,后面的书包中放一个随身听,然后走到2号楼下,摆一个心形的蜡烛环,最后打开随身听,为上面的佳人放声歌唱。
当我练吉他到能够生硬地弹奏《最美》时,我迫不及待地用一个晚上练习了一下这首《最美》,在宿舍一致认为我已经具备登场的实力时,我买了一包蜡烛,看着七彩的蜡烛,我心中想,我的爱情能够像这蜡烛般炫丽夺目吗?
这一天,和风旭日,这一天,残阳如血。远处,风渐急,云渐散,一个萧索的背影走来,但却没有背景,他的背景被一座阴森的巨大的建筑淹没。
这座建筑有一个今人闻风丧胆的名字——2号楼,只不过,这座楼此时只让一个人丧了胆。
我哆哆嗦嗦得挪到了2号楼下,向上看看,迎风招展的女生内衣无视我的存在。据可靠消息温敏正在楼上休养生息,为了这个消息我算是卖艺又卖身,豁出血本了。倘若今日不成……
我不敢想下去。
所谓不成功便成仁,所谓生命诚可贵,学业价更高,若为温敏故,二者皆可抛……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重重吐出来,情不自禁地咳嗽了几声。我突然想了李寻欢,想到李大哥若是不只剧烈地咳嗽几声,还会“哈”地一声吐出一口浓痰……
善哉善哉,古龙大哥对不住……
清风吹起,天色渐暗,我不敢耽搁,开始在地上摆放蜡烛。
话说我虽然有数年的美术基础,但还是有些低估了摆放蜡烛的难度。
在我辛苦了半小时后,我站起来活动活动有些酸麻的腿脚,唉,真是人老不讲筋骨为能。我一边感叹一边眼光向地上扫去。
“我!”我有些愤怒地叫了一声。
只见地上的心形蜡烛一半饱满,一半干瘪,歪歪扭扭,不成样子。
“幸好没有点燃,否则该多丢人啊!”我一抹额头上的冷汗,一边俯下腰重新为蜡烛找位置。
折腾了好半天终于有些眉目了,我舒了一口气。
此时周围已然聚焦了一批闲得无处打发时间的无聊的人士在我身旁观望,我的心有些发虚,但转念一想,搬不倒葫芦洒不了油,既然做了怕有什么用,索性将动静搞大些。
我开始无视周围人的存在,一意孤行地点蜡烛。
就在我点完一半时,突然,一阵劲风袭来,将我精心点燃的蜡烛尽数吹灭。
我想将上面的我操复述了一遍,可是我焦急的心情让我没来得及把这两个字喷出口。
我不甘心精心策划的计划就这样失败,于是接着点。
又是一阵风吹过,我口中的“我”终于喷了出来,因为我正在点蜡烛,这阵风将火苗吹斜,把我的手烫得生疼。
我有些欲哭无泪,我向于仰望,阴云密布,月儿被悄悄地挡住了。
但,至少我应该唱一首歌吧?想到此处,我定一定心神,拿下吉他,调好弦后,我冲上面大吼:
“温敏”!
这两个字太大声,连我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前面太过用力,后面显得有些中气不足。
“这首《最美》送给你,因为,你在我心中是最美的!”
我来不及等温敏探出头便开始唱了,在歌声中我的心境渐渐平复,我发现我的计划并不是那么一无是处。
正在我唱得起兴时,楼管阿姨走了出来。我心中纳闷,难道吵到楼管睡觉了?我看看表,现在才8点啊!
“当啷”,一个硬币掉落在我面前。我抬头一看,楼管阿姨走了过来,道:“年轻人,这天气要下雨了,你的家境困难大娘理解,但你应该到北山那边弹琴啊,我经常看到有些家庭困难的人在那里唱歌。”说着,她看看周围,继续道:
“现在的这些年轻人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看到这么可怜的孩也不捐几个钱,唉!”
看着阿姨离去的背影,我抬起的手指再也没有心情拔弦。
“滴嗒,滴嗒”,雨点敲在吉他背上,流淌在指尖。
我突然掏出手机,拔出一个熟悉的电话号码。此时的我希望听到温敏的声音,哪怕,哪怕是她埋怨我的声音。
“嘟——嘟——”
“你拔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拔……”
我缓缓放下手机,心内一片茫然,难道,难道温敏竟是这样讨厌我么?
“哗——”雨渐渐下得大了,我的眼前也有些模糊。
我还想向上面喊些什么,但嘴张开的那一刻我什么都没喊出口。我只是转过身,迎着雨点走去。
回到宿舍,老六看到我湿淋淋地回来了,道:“哥,这是怎么回事啊?都说春雨贵如油,难不成你缺油了?”
我向他摆摆手,一头倒在了床上。
*****
雨停了,杨花大朵大朵地飘落,我不禁想起了前几天看到的一首词:
飞絮淡淡舞起,轻裳浅浅妆成。去时散漫住何曾?总付流光一梦。素心原无管束,岂为牵惹东风。旧时烟柳又满城,惆怅青衫犹冷
我吟罢,只觉得心中有泪在流。
“走快点啊你,要迟到了,今天是第一节课啊!”牛涛愤怒地向我咆哮。
我道:“忙个啊。”嘴上虽这样说,我的脚步还是加紧了不少。
其实今天是周六,是哪个恶贯满盈的老师连周六都不放过我们呢?我此时的心情当然和大家一样愤怒,我要带着这个问题看看这个老师长得有多可恶。
当我走到教室门口,怒气已经全满,只等看到那个可恶的老师放大招了。
牛哥向前跨出一步,两腿微屈,气沉丹田。
不好,牛涛要发功了,我赶紧后退了一丈,被误伤到可不好玩。
可是我只看到牛涛嘴巴一张一合,却听不到他说什么。我的心头一震,眼前浮现出金毛狮王在王盘山上用狮子吼将众人震作疯癫的惨状。
难道牛涛已经将我的又耳震聋了么?若真是这样我可饶不了他。
我向前走了几步,这才听清牛涛说的话。
“报告。”这已是他第三次喊报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