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的距离(1)
圣诞节的第二天,苏芸抵达我所在的城市。接到她电话的那一刻,我觉得挺不可思议的。因为我一直以为她说说而已,没想到真的那么
大老远跑来找我。
在学校门口见到她的时候,我有些愣,虽然感觉没太大变化,但是实事求是的讲,比高中时代的她更加漂亮了,也成熟了许多,再低头
看看自己,还是和土包子一样,厚厚的面包服裹住了自己,简直像个大面包,还是俄式粗面包。相比苏芸,穿着黑色打底裤,头发又黑
又亮,穿着时髦的新款大衣,我觉得简直不像一个档次的人。
校门内所有的学生都看着我们,心想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会和我手挽手走在街上。
我觉得,特有成就感。可惜,小飞还在病床上,山炮还在洗袜子。
苏芸和我聊了聊近况,其实也没什么可聊的,我们天天都在发信息打电话,基本上哪天吃了什么都了如指掌。
苏芸说:“你说苹果呢?”
我说:“等会去宿舍给你拿。”
苏芸说:“你看你,过的怎么这么邋遢?”
我说:“我穿的再时髦给谁看啊,我不知道你今天来,知道就好好补补妆了。”
苏芸笑着说道:“打住吧,你补补能补成安七炫啊?”
我说:“那都是高丽棒子,我得和中国人比,我觉得我能比肩吴彦祖了。”
苏芸捧腹大笑:“就你?真恶心。”
我突然笑着无语了,不知道是紧张还是什么,平时发信息的时候我的话很多的,天南海北世界各地我都能聊,这一刻,我却语塞了。
苏芸突然问我:“怎么?想什么呢?”
我说:“没啥,你来了我高兴,一高兴太激动了,就说不出话来了。”
苏芸笑了笑:“油嘴滑舌。”
我说:“没,真的。”
苏芸又问我:“小飞呢?”
我说:“在医院。”
苏芸惊讶的看着我:“怎么回事?”
我说:“打雪仗,脑袋受伤了。”
苏芸说:“打雪仗怎么会···”
我说:“说来话长。”
苏芸问我:“没事吧他?”
我说:“没事,耐揍的很。”
苏芸说要去看小飞,我就带他去了医院。苏芸买了一堆东西,当然,主要是我掏的钱,因为很明显我不能让女孩子来看我还搭上东西。
但是一想到小飞那个欢快的样子我就很难过。因为我的东西一定要被小飞这孙子糟蹋了。我当然不能解释说小飞住院就是为了让小琳陪
着他。
在医院,苏芸刚一进病房就愣了,因为她原本以为小飞即使不是奄奄一息也是躺在病床上无法动弹,而小飞也确实躺在了病床上,不过
他张着嘴,小琳正欢快的喂他KFC买来的汉堡包。
苏芸回头问我:“这···怎么回事?”
我说:“工伤,工伤,有人陪护的。”
小飞看到苏芸,十分惊讶:“阿!你怎么来了?”
苏芸说道:“我怎么不能来,”看看小琳,又说道:“可以啊,你这受伤的比没受伤的都自在。”
小飞略吊的说了一句:“了了,哈哈,哥们本事大而已。”
小琳对我说道:“啊,你来了,”然后看了看苏芸说道:“你是她女朋友吧?你好,我是小琳。”
苏芸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笑着和小琳握手。而我,没来得及开口解释。
小飞笑了笑,说道:“怎么,怕这小子跑了?还过来看着?”
苏芸笑了笑,说道:“是啊,万一跟你学坏怎么办?”
我立马说:“我怎么可能像小飞?”
然后,山炮突然打电话过来,我接电话,里面响起了山炮一百万分贝的声音:“****,我电脑里的****怎么都换了?”这个声音太大,
以至于病房里的我们四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我立马解释道:“可能是电脑自动更新了吧···”
小飞突然问了一个问题,打破了尴尬,但是这个问题又问的有问题,以至于,我一直觉得,还不如不问:“你们俩什么时候结婚啊?”
我突然就想发疯了,苏芸看了看我,笑着说道:“那看他什么意思呗。”
我说:“快了快了,等我挣钱了吧。”
小飞白了我一眼:“得了,那就等到猴年马月吧。”
实事求是的讲,我从没觉得苏芸配不上我,甚至,我简直配不上她。因为她是女神级别的,我,很明显属于**丝。要说我一点想法没有
,那也不对。但是,毕竟棉棉在我心里比较重要。可是那么久了,音讯全无。
苏芸来了以后,我突然挺开心的。或许,男人就是这样吧,变心永远是可能的。
倒是山炮很喜欢帮我出主意。
他总是对我说:“要不你从了人家得了,难得人家这么漂亮的姑娘看上你。”
我说:“我没说不行啊。”
山炮问我:“那你还犹豫什么?”
我说:“你不懂,我们认识太久了,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
山炮说:“那不是草,那是花。”
我说:“倒不是不成,就是觉得太突然了,这事应该缓缓。”
山炮说:“得了,我听小飞说都好多年了,还缓?再缓人家就睡在别人的枕边了,还有你什么事?”
我说:“就是觉得太突然了,你让我适应一下。”
山炮说:“小飞在病床上躺着都赶紧对小琳下手了,你这大活人健健康康的怎么脑子还不如小飞啊?”
我说:“你不懂,小飞禽兽惯了,我不太习惯。”
山炮说:“这事就得禽兽,你以为禽兽好当啊?等人家跑了你想禽兽也没法了啊。”
我想了想,点点头:“在理。”
有时候,我也觉得,可能一切已经注定,从在上海相遇的那一次就已经注定。如果还在那家寺庙,我很想问问我佛,是否,真的已经无
法改变。那天,我用山炮的手机玩了一个求签游戏,求到了一只签,上面说:本月桃花运。
那既然我佛都说注定了,那就下手吧。
思念的距离(2)
小飞总在问我,苏芸在看我的那几天,住在哪里。我总没法回答。怎么说呢,苏芸当然不可能住男生宿舍。当然会住旅馆,而我,也不
可能不去和她一起。孤男寡女,这点事我真的不愿意多讲,毕竟没啥可炫耀的,不过那几天过后,我不知道苏芸怎么想,我突然觉得,
有点离不开苏芸了。
因为小飞一直住院,愣愣住了一个月。所以很多事山炮知道的比他清楚,山炮总说:“你和她的感觉,怎么感觉像你被她睡了一样?人
家都是女孩离不开男孩,你怎么一天到晚黏黏糊糊的?”
我说:“你不懂得,这就是爱情吧,可能时间会改变很多,一看我这不也被改变了么?”
山炮说:“行啊,你这也算成功了,就等着结婚吧。”
我说:“哪有那么玄乎,这种事情还很漫长的,你看,我没钱没房没车,怎么结婚啊?”
山炮说道:“我可以把我那20块钱存款的银行卡和电动车给你,当然,我毕业后这个宿舍可以让给你。”
我说:“滚。”
山炮说:“你看你,还不领情。”
我说:“不过话说回来,班花挺奇怪啊,你那么跟她说她竟然也喜欢你。”
山炮说:“我前些天一直也在想这个问题,我觉得,这不是突然的事情。”
我说:“怎么讲?你不会以为班花一直喜欢你吧?”
山炮说:“你认为还有第二种解释吗?”
我说:“得了吧,我觉得巧合而已。”
山炮说:“爱情这东西不能归结为巧合的,巧合的情况虽然也有,比如一见钟情,但是,很大程度上,是一点一点积累的。”
我顿时语塞,因为,我似乎没法和他或者小飞争论这么深奥的类似于哲学的问题。
山炮接着说道:“就比如说苏芸吧,或许一点一点的思念,积累起来,再远的距离,都会来。”
我说:“好像在理。”
山炮说道:“不是有一句话么,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我突然怔住,笑着说道:“不见得吧。”那一瞬间,我想到的是棉棉。
山炮说:“或许吧,不过,有些时候,没有消息就是消息,你不见得知道一个人就舒服了。如果她过得不好,或者没有你想象的那个样
子了,你会伤心的。”
我说:“乌鸦嘴。”
山炮说:“怎么了?”
我说:“没什么。”
在小飞住院的时候,发生了很多事,比如叙利亚内战。比如山炮和班花天天泡在了一起。比如我和苏芸的事。再比如金锣火腿肠查出质
量问题了。
我一直觉得世界很奇怪,为啥每天都有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可以发生。每天很多人可以交汇在一起,每天又有很多人可以分离。
于是,就有了思念吧。这东西真的很奇怪,像疾病一般,不至于让你死,却总是时时刻刻折磨着一个人。
送走苏芸的时候,我们长吻在了一起,舌头勾在一起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很温暖。
送她上了火车以后,我决定忘掉棉棉。我掏出硬币,用了一种最古老的方式:正面忘掉,反面还可以想想。
扔出去以后,我后悔了,因为,我站在一个排水管上面。硬币直接顺着那种井盖掉下去了。
我此时心疼的不是棉棉,而是我的一块钱钢镚。得,回去的公交车钱都没了。
望着远去的火车,我突然想到,如果思念有距离,那我们就在一起吧。
我突然想起高中的时候,我和小飞还有二胖大龙四个人坐在学校的天台上。
我们搂在一起,二胖说:“毕业后就会分别了。”
我说:“那以后记着都常联系,别他妈毕业了就以为能跑了。”
大龙说:“好啊,我们去大学追高端妹子,看看谁的最好啊。”
我说:“这个还能比比?”
小飞说道:“怎么不能?我可是要和大龙一比高低的。”
二胖突然笑了:“好,我们谁都不能忘了谁,谁要是不联系,就一辈子别联系了。”
大家点点头:“成!我们永远都是兄弟。”
然后,二胖说道:“十年之后,我们还要在一起!然后再也不分开了。”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可能,我们永远会在一起,天下,真的会有不散的宴席。
我给大龙和二胖发信息:“我好想你们。”
二胖回复我:“听说苏芸去看你了?”
大龙回复我:“你是不是把苏芸睡了?”
我回:“怎么知道的?”
二胖回复:“心灵感应。”
大龙回复:“苏芸传你们俩的合照了。”
然后,我就笑了,那我们就在一起吧,因为,我们会真正彼此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