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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江湖无情

永安城主白荣果真是雷厉风行,叶落本以为白荣的儿子最起码次日才会来,谁想刚吃过午饭白文书便来了。

莫离跟在叶落身侧去见白文书,很有幸地再次见到叶落面露纠结的神情。白文书,这名字一听便知道定是那白城主亲自起的,只是白文书相貌随父,年刚十二便长得黑黑壮壮的,那个子比苍夜要高上快一头!

让苍夜和子云带着白文书熟悉下书院,人走远后,叶落直接爬在椅子扶手上,闷声自责:“我怎么就没想到小白可能像他爹一样黑呢?为什么没想到呢?”

莫离看着叶落那傻样,嗤笑一声,又道:“带着朔儿去睡会儿吧,现在去亭楼上歇息应该很舒坦。”

一听到“舒坦”二字,叶落果真又恢复精神,边点头赞同边起身道:“我这就去找朔儿,你帮我提壶凉茶啊!”

莫离嘴角动了动,看着叶落走远的背影一阵无语,后又笑了,自言自语道:“这人真是一点不客气,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在一边看他胡闹!”言罢,莫离还是走向厨房。

这边,叶落直接去了办公室,现在午休时间,小孩们都在午睡室睡午觉,子云和苍夜从来没有乖乖跟着一起睡午觉,如此小叶朔自然也不会去午睡室睡觉。子云和苍夜年龄大些,正午不休息也就罢了,只是叶朔才四岁,中午不睡上一觉下午定是要无精打采了。

进了办公室,苍夜正背着双手在考白文书学识如何,叶落听了两句,心道,小夜这孩子还算厚道,问的都是昊天国一般学生都能学到的知识。再看宝贝儿子,跪坐在椅子上,双手撑着下巴趴在桌子上,小脸本是一副认真的神情看着苍夜和白文书,见到叶落进来后便转移目光,水润的大眼睛冲叶落一忽闪一忽闪的,那小模样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叶落一副感动得要哭的神情,心中感叹着:闪瞎了额滴眼啊!

“爹爹!”小叶朔在椅子上站起来,伸着小手臂抱住走来的叶落,小脸在叶落怀里蹭蹭,嫩嫩的嗓音接着道:“朔儿喜欢爹爹。”

叶落失笑,抱起小叶朔,也蹭蹭小家伙的小脸,道:“爹爹也喜欢朔儿啊,怎么突然这么说呢?”

“爹爹刚才很喜欢朔儿!”小叶朔笑眯眯地回道,想到刚才爹爹看自己的眼神,小家伙就开心得不得了!

“爹爹一直很喜欢朔儿,刚才……刚才爹爹被朔儿可爱的小模样惊呆了!”

苍夜在一边撇撇嘴,不过也没打断这父子俩的对话。

“朔儿可爱模样……可爱模样?”小叶朔歪着脑袋喃喃自语,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小手扶在叶落肩头,开心道:“朔儿以后都可爱模样!”

“好好好,朔儿一直都很可爱很可爱啊!”叶落亲亲小叶朔的嫩脸,“现在和爹爹一起去睡觉,好不好?”

“好!朔儿困了……”小家伙说困就困,小手揉着眼睛,叶落拉过叶朔的小手:

“朔儿困了就闭上眼睛睡觉觉,揉眼睛不好。”

“嗯……”小叶朔低低应了声,趴在叶落肩头闭上双眼,几个呼吸间便睡着了,叶落看得羡慕不已。

“你们也歇一会儿,天热了容易犯困。”叶落低声对室内的三个半大孩子道:“渴的话厨房有凉茶,自己去取。”

“知道了,赶紧走吧!我看你抱朔朔抱得很吃力啊,真该找个高手!”

叶落果断转身出门,子云勾勾嘴角,冲苍夜露出个淡淡的笑意,跟在叶落身后出了办公室。身后是苍夜得意的哼哼声。

出了办公室便看到莫离斜坐在走廊的栏上,叶落走近,瞥了眼莫离,道:“茶呢?”

莫离起身小心地从叶落怀里接过熟睡的小叶朔,同样低声回道:“安了你的心吧,丫头送上去了。”

“这还差不多!”叶落没好气地哼了句,抬步就走,边走边轻轻捶打着自己的胳膊。

莫离看了眼叶落,低头问身边的子云:“他这是又闹得哪出?”

“苍夜笑落叔没力气。”

莫离轻笑,点点头:“这人就是爱面子,刺激不得。”

子云边走边侧头看看自家小叔,唇角不禁又勾了勾。

叶落上了亭楼,坐在桌边先喝上几口凉茶,这才舒了口气,叹道:“天一热就是容易烦躁啊!呼!淡定淡定,心平气和!我该默写《清静经》,心要常清静矣!”

“你在嘟囔什么呢?”莫离好笑地看了叶落一眼,先把小叶朔轻轻放到榻上,这才又道:“你也躺一会儿吧。”

“不用了,坐着最凉快!”叶落摆摆手,顺便给莫离倒了杯茶。

莫离坐下端起杯子喝了口,道:“我还要回楼里处理点事,你就在这里凉快着,想回府就回去,”莫离想了下,还是开口道:“你一直说找夫子,赶紧些,如此你也不用天天往这里跑了。”

叶落点点头,道:“你不说我还真要又忘了,下午回去就让修文修武帮忙写告示!你赶紧去忙吧,早去早回!”

“嗯,那我先走了。”

“走吧走吧!啰嗦死了!”叶落连连摆手。

莫离嘴角一抽,直接从亭楼上飞身离去。叶落看得双眼都直了,心里羡慕得不得了!若是有一天自己也能飞檐走壁闯荡江湖,这该多爽啊!

若是莫离此时知道叶落这念头,定是不会在这人面前使功夫。身在江湖,危险四伏,你就是不招惹别人,厄运也会莫名其妙落在你的身上。

看着手里纸张上的情报,莫离心里忍不住叹息,江湖事多就是事多!两派之争竟殃及无辜村民。

“头儿,那虎山派做事真够绝!”青竹靠在莫离的椅子边,“周家也是,为了把剑宁愿四处逃命!”

“此事除了墨轩,还有谁知晓?”莫离抬眼问白狐。

“当日有两个密探路过永安,想必皇家应该也得了消息。”

莫离点点头,又问道:“周家可有活口?”

“应该没有活口了,周家几口都躲在永安北郊的小村子里,虎山派在水源里下药,整村上下三四十条人命中毒身亡。”

莫离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心中却不由一叹,这便是江湖,此事若是让叶落知道,这人怕是要难过好些时日了。

“虎山派此次做得太过,消息不必隐藏,我倒是很好奇其他门派知道虎山派的行事后会做何反应。”

“是。”白狐抱拳应了声。

青竹等莫离说完,这才赶紧问道:“头儿,虎山派惹到你了吗?那我们去暗杀他们!”

“青竹啊,”莫离叹气,指指离自己最近的椅子,等青竹坐正后,莫离这才像教小孩子道理似的开口道:“我们虽然身在江湖,但也不能天天喊打喊杀,如此迟早会招来祸端。你别不高兴,听我说,”莫离接过白狐递来的茶水,悠然地抿了口,接着道:“我们应该做到:身在江湖,却淡出江湖。”

“身在江湖,淡出江湖?”白狐和青竹异口同声地重复道,青竹眨眨眼,直接道:“这是什么意思啊?怎么身在江湖还要淡出啊?”

莫离微微一笑,道:“我听叶落说过几句话: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

白狐听了眼睛一亮,回道:“身在江湖,却淡出江湖,嗯,听起来比那些个江湖势力要文雅些。咱们墨轩在江湖还算有些名气,这就是大隐了吧?”

莫离瞥了白狐一眼:“历年出席江湖比武的高手中,有几位性子温善的,除了清风道长不喜麻烦事,其他几位高手则算大隐于江湖了。我们墨轩本就属暗地里的势力,身在江湖却淡出江湖,最多算得上是中隐。”说完后,莫离起身,“我出去走走,你们随意。”

莫离牵马离开云墨楼,半个时辰后出现在永安城北郊的一个偏僻的小山村,村子不大,但也有二十来户人家,此时却异常安静,时值夏日,吹来的风竟有股寒意。不远处的小丘上空盘旋着数只乌鸦,想来村民的尸体就在那里。

看着死寂的村子,莫离不禁幽幽叹了口气。手臂一紧,正要策马离开时,小丘方向传来几声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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