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芳,有一件事我觉得我必须要告诉你。”惠润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看着怀中的女孩儿带泪的面庞,他此刻只觉得这面庞比玫瑰花还要娇艳上几分,“清芳,从那一天我在清境中见了你,我的心中就没有佛了。”
“什么?”清芳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还不明白吗?清芳,我对你动了心,六根不净,我的心中早就没有佛了。”惠润叹了口气又揉了揉她的脑袋,“让一个和尚都动了凡心,清芳,你还觉得你让人讨厌吗?”
“我不要你安慰我!”清芳有些惊慌失措,然而夜色中惠润的脸色丝毫不像是在说笑一般,他就这么定定地看着自己,眼神中带着一股莫名的深邃。
“你不相信我吗?”惠润看着迅速后退了几步的清芳心中有一丝黯然,好像心中陡然失去了一角一般。
“你不要说这样的话,我想听。”清芳现在脑子里此刻都乱糟糟的,她很想快速地离开,然而惠润却发现了她的意图,将她牢牢地抓住,“清芳,我不阻止你走,但是我要你知道,我心里是有你的,就算所有的人不要你讨厌你,我的心里也有你。”惠润见自己抓住了她后她有些抗拒便立刻将手松了开来,口中轻轻说了声抱歉。
“谢谢你的这一番话,但是我还是当没有听见好了。”清芳得了空便立刻想要爬上马去。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清芳回过头见惠润站在原地并没有张口,心中不由猛地一惊,难道是……
“弄得动静这么大我还不醒,你们俩当我是白痴吗?”颜烈抱着臂站在茅草屋顶上,一片阴影笼罩着他,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我也已经看了你们许久了,清芳,你想要去哪里?”
“去哪里?这不是明摆着吗,我要离开。”清芳见被颜烈发现索性也不再假装下去,“离开你。”
“你还是恨我?”颜烈从茅草屋上轻轻一跃,落在她的马头前,“你从来都没有原谅过我?”
“是。”清芳高高地昂着头,“你们都以为我疯魔了,以为我是个怪物,但是你们根本不知道我那时候还有意识,还在拼命地控制着我自己,直到我感觉到你看我的眼神,那一刻我才真正感觉到,我在你们眼中也不过是个怪物罢了!”
“清芳,那不过是,那不过是……”颜烈痛苦地抱着头,“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师父?”
“你不是我师父,你不配。”清芳一字一句地说出这句话,“你从来都没有顾忌过我的感受,因为你失去了我的母亲,所以你拿我来做替代品,如今,连我这个替代品都不要你了,你一定很难受吧?”
“清芳,不要再说了。”惠润见清芳隐隐有情绪失控的倾向连忙出言制止道。
“我就要说!”清芳一手指着颜烈,一手指着自己,“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喜欢我母亲这么多年,每一次你看着我的眼神都让我害怕!”
“你都知道了?”颜烈艰涩地问了一句,“你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跟着我。”
“因为这么多年来,我的身边只有你,我的世界里也只有你,所以你在我心中,曾经占有一份很重要的地位。”清芳声泪俱下,“那个时候,你要是说什么我都会答应的,但是现在不了,我母亲回来了,我在你的眼中就成了怪物,是不是?”
“清芳,不管我做什么,都没有办法让你相信吗?”颜烈回头对惠润说,“你先回房去吧,我和她有几句话说。”
惠润看了看他们二人也没有坚持要留下,只是深深地看了清芳一眼便从马厩便拐了个弯回了房间。
“唔——”惠润的身影才刚刚消失,清芳便觉得自己被一个人用力地抓进了怀里,浓烈的吻便劈头盖脸地吻了下来,“你觉得,我对你的感情,就只是对你母亲感情的替代?”颜烈飞身上马一把抓过清芳手中的马鞭狠狠地在马臀上抽了一遍,吃痛的骏马撒开四蹄疯也似地载着两人跑了出去。
“那我倒是要让你看看,我对你最真实的感觉是什么!”颜烈用蛮力将清芳压在奔跑的骏马上胡乱地亲着,“你以为我看你的眼神是什么?一个师父,爱上了自己从小带大的徒弟,你觉得,我自己可以承认吗?世人能够接受吗?哈,不过现在没关系了,反正你疯了,我也疯了,我们一块儿在这里疯了就是了!”
“走开,你走开!”清芳被他吻着只觉得心里有说不出的恐惧,双手也胡乱地打在他身上脸上。
“走开?你叫我走开,我能走到哪里去,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你,你以为我会像以前那样轻易地再放你走吗?”颜烈在马上张狂地大笑,口中有寒冷的白气呵出,他用腿将清芳的腿牢牢的压着,一只手将她胡乱挥着的两只手箍在马头上,“你爱花家那个小子吗?还是,你要和刚刚那个小和尚去私奔?”颜烈逼近她,灼热的呼吸直直地喷在清芳的脸上,“我不会放走你的,你母亲不是我的,而你,注定这一生都应该是我的!”
“你有病!”清芳陡然被从前自己叫了十多年的师父如此轻薄地对待,早已经羞愧难当几欲自尽,“你要是再这样对我,我就死在你的面前!”
“哦?不错,长进了,还学会拿自己的生命威胁我了?”颜烈怒极反笑,被清芳这种背叛的行为给彻底激怒的颜烈冷冷地看着被自己钳制着的弱小女孩,迅速运指点了她周身几处大穴,“来,你自尽一个我瞧瞧吧。颜烈与她在马上在冰原中越跑越远。
“你疯了,你放开我!”清芳这时才知道了害怕,眼泪也不争气地从眼眶中掉落下马背,“你是我的长辈,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来!你喜欢的是我母亲,又怎么能对我做出这样有违人伦的事来!”
“我以前是爱她的,可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我以为我可以忍受的,我可以将所有的感情都埋藏起来,一旦有人问起,我就说我是因为忠于阿恒才终身未娶的,可是你现在长大了,你要离开我了,你恨我,我怎么能就这样放你离开?”
“你让我走,你让我走!”清芳哭喊着,“我讨厌你,我没有你这样的师父,你不是我师父。”
“对,你说的没错,我不是你师父,我不再是你的师父了!”颜烈的表情像是痛苦,又像是解脱,他拿手轻轻摸着清芳的脸,“清芳,你终于长大了,你知道我为什么总是不回家吗?因为我害怕面对你,看着你和阿恒越来越像,但是后来你和阿恒又变得完全不同了,我发现我对你,真的有一种很可怕的,我自己都不能相信的感情。”颜烈抓着清芳的手,头发在风中散乱着,“我有的时候真的很想知道,究竟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清芳呜呜地哭着,大口大口地冷风灌入她的喉咙让她不禁连连咳嗽,“别哭了,别哭了。”颜烈按着清芳的手将她搂进自己怀中,“师父永远陪着你你不愿意吗?”颜烈喃喃自语道,“你小时候不是很粘着我的吗?小小的那么一个,拉着我的袖子,在集市上这里看看,那里看看。”颜烈说着说着声音也哽咽了,“我见你逛了很久也不开口问我要东西,我就问你,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后来,你很小声很小声地说,师父,我想吃一个糖球。那时候,我的心都要化了,清芳,那个时候我就发誓我要好好呵护你一辈子,拿什么也换不走你,可是,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天我会做出那样的事,表现出那副模样。”
“清芳,清芳,你现在肯定更讨厌我了,觉得我很恶心是不是?呵呵,反正你也不愿意再承认我是你的师父了,我做什么都没办法挽回你了对不对?”颜烈眼神如痴如狂,“可是你知道吗,我以为你真的失忆的时候是多么开心,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了清芳,我带你去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我们可以过上从前一直想过的生活,我会一直陪着你,好不好?”
“你永远是我的长辈。”清芳努力让自己的语调平静一些,“你在我的心里,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人了,我希望,我们以后不要再有什么关系,你可以去找我母亲,反正她应该也被那个杀手带出来了吧,我只想平淡地过完一生,其他的,我不想奢求。”
“清芳。”颜烈叫了她一声,眼中浓烈的痛仿佛最烈最麻的酒一般几乎要将人溺毙,“我迟了,我还是迟了,上天不给我这个机会,我得到了你,马上又要失去你了吗?”
“你从未得到过,谈何失去。”清芳眼眶虽然还是红红的,但是头脑已经恢复得相当冷静,“你我二人,如今在我心中已经形同陌路,还请你也放我一条生路吧。”
颜烈看着她,嘴唇只是哆嗦着,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清芳小姐,属下已经再次恭候多时了。”远远地,有人骑着马利刃似的直撞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