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上有嗖嗖的声响，弓箭射落水中落在耳际，叶兮什么也看不见，在冰冷的水里冻得已经快要晕过去，出了惊恐脑子里一片空白。水面下有一股力量把叶兮和完颜粲往下拉，似乎是湖底的漩涡，二人似乎是被漩涡锁住了，怎么也挣脱不了，只得往下沉。
就在二人以为今天只有丧命湖底的时候，被水流甩进了一条狭长似通道的地方。竟是这湖底有一条地下河，狭窄的地下河道水流很急，幸运的是因为在冬季的枯水季节里，地下河的水面比丰水季节更低，封闭的河道上方正好空出了一点空间，使劲将头探出水面能呼吸到那么一点稀薄的空气。
完颜粲托住叶兮，让她的脸露出水面，完颜粲紧紧抱住叶兮，无法空出手去抓住暗河中的能拦住二人的岩石，二人就这样被湍急的地下河水冲着往河流的深处而去，不知道要在这个似地道一样的河里被冲向哪个地方。
叶兮死死抓住完颜粲的胳膊，被冻得脸色惨白嘴唇发紫，额上沾湿的发丝贴在脸颊，满嘴满脸都是水，她的脸探出水面张嘴费力地呼吸，水花呛得她激烈咳嗽着，刺骨冰冷的河水似乎抽去了她身上的温度，渐渐觉得灵魂在剥离。
“叶兮，你要挺住！”完颜粲感觉到她身体因为寒冷的剧烈颤抖，她眼皮渐渐耷拉，抓住自己胳膊的手也在渐渐失去力道。
“叶兮！叶兮！”完颜粲焦急的呼喊在耳旁围绕，叶兮已经没有力气去回答。她只是觉得脑袋越来越重，意识也越来越模糊，渐渐觉得灵魂也抽离了肉体一般，渐渐身体在刺骨寒冷的冰水里也不觉得冷了，知觉缓缓丧失，手和脚似乎都已不属于自己，晕了过去。
“叶兮！不能睡，叶兮！”完颜粲拼命摇晃她的身体，她的身体瘫软地偎在他怀里，头也靠在他的肩膀上，一个字也没有回答。
“喂，你不能死！”完颜粲焦急的声音被湍急河水的声音淹没，他冻得惨白的脸上凝结无尽担忧，水流将他们一直冲向河流深处。
……
一条漆黑的路看不见尽头，只有远方有那么一丝光亮，叶兮一步步往前走，脚底下软绵绵似踩在棉花上面。
“叶兮。”一个女人的声音满是慈祥。
叶兮回头，身后唤她的那个女人是母亲，“娘，娘！”
叶兮向母亲跑了过去，可母亲却消失了。她站在原地惊慌失措，再四下张望却什么也看不到。
有人拍了她的肩膀，“兮儿。”
她回头，是薛弈满是宠溺的脸，她笑着去拉哥哥的手的，“哥哥，你终于找到我了。”
可是明明在眼前的薛弈却也突然消失不见了。
叶兮慌张大喊，“哥哥，哥哥你在哪儿？”
没有人回应她，只剩下那条漆黑的路，一直看不到尽头。
“叶兮。”良久，有一个声音幽幽传来，却看不见是谁。
“谁，谁在叫我？”叶兮向四下望去，什么也看不见，一个人也没有。
那个声音又响起，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叶兮，我是爹。”
“爹？”叶兮站在原地喃喃自语，爹对于她来说是那么遥远，她甚至不记得爹什么样子。
那个空灵的声音似从天际传来，“孩子，我是爹，跟我走，快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