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1)
老主君吩咐人带着芷云和暮儿去休息,叫了君流年去他的房间。刚一合上门,君流年就迫不及待的问:“那个女人是谁?”
老主君沉默半晌,“她是柳岩的亲娘。”
君流年大惊,“什么,西宁国女皇亲自来了?她要带走岩吗?”
知晓儿子竟然了解柳岩的真实身份,老主君有些诧异,却也没有追问他如何知晓,毕竟这不是他们现在需要谈的问题。“我自然是不希望她带走柳岩,但是她很坚决。况且她是西宁女皇,又没有子嗣,柳岩回去自然是要做西宁的太女,如何能拦得住她呢?”
“我不管,爹爹,我不要让岩离开我。”君流年失了一直以来的冷静。老主君看着激动的儿子,叹了口气。
凤忆文将她和夏映雪之间的故事娓娓道来,说到最后,眼眶中不禁含了泪。不过这个所谓感人的故事在柳岩看来,不外乎是一个女子为了自己的前途抛弃了一个深爱他的男子而已。在女人心
中,成就一番事业远远要比一个深爱的男人重要。
“你和我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你负了他,更没有了赎罪的机会。”柳岩不得不承认她的话很残忍,却还是忍不住,也许是这个身体对眼前亲娘的不谅解吧。
凤忆文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绝望,“我知道晚了,我永远也无法弥补对你爹爹的亏欠了。但是你是我们唯一的女儿,和娘亲回去吧,你爹爹一定希望你能认祖归宗。”
“回西宁?你让我放下君流年回西宁,这和你当年抛弃了我爹爹有什么区别?”
“我没让你抛弃君流年,你可以带着他一起回西宁,娘不会让你重蹈我当年的覆辙。”
“可是君流年不会离开东阳的,所以我叫你一声娘,就算我代表爹爹原谅你了。但我不会和你离开,这里有我爱的人,就是我的家。”说完转身离开了。
回到卧房,君流年呆呆的坐在床边,眼圈微红。柳岩忙走上前,把他拥入怀中,“怎么了,小年?”
听着熟悉的声音,君流年忍不住抽泣,“岩,别离开我。”
柳岩一直手擦拭着他脸上的泪痕,另一只手轻拍他的后背,承诺道:“我不会离开你的,你是我最爱的人,我最大的牵挂。”
君流年紧紧的回抱住她,吸取她身上的温暖一点点解冻自己刚刚冰封的心。一时红鸾帐暖,春色无边……殊不知,一场危险在慢慢的向他们靠近。
唐宁在得知柳岩的身份之后立刻告知了凤后,两人商定了方案除去柳岩。派了一波波杀手去刺杀她,却在暗五和西宁国暗卫的保护下安然无恙。没有其他办法,她们把算盘打到了君流年的身上。
由于西宁暗卫的保护,未使得柳岩提高足够的警惕,一天君流年出门之后忽然失踪。紧接着,柳岩就收到了让她独自一人去京郊的消息,否则只能看到君流年的尸体。
柳岩很焦急,却也明白立刻赶去,也只能和君流年在黄泉路上做个伴。商量详细的方案是来不及了,她只得和暗五简单交代一下,然后独自一人赶赴约会地点。京郊只有一片树林,想找到君流年的具体位置太难,好在她在君流年的身上撒上了一种香粉,还有迹可循。费了些功夫,避开了杀手的包围,在树林深处找到了绑在树上的君流年。
君流年见她来了很是慌张,“你怎么来了?快走,她们要杀的人是你,不会把我怎么样的。”果然,在她的四面围满了黑衣人。
一个人影从树后走了出来,竟然是丝毫没有伪装的唐宁,她之所以贸然而出,定是认为柳岩今天绝无活路。唐宁拍了拍巴掌,“柳小姐好本事,竟然能让你找到君流年。不过找到了又如何,你今天注定有去无回。”
“你要的是我的命,不要伤害他。”
“放心,你死了,他就是我的王妃,我还是很怜香惜玉的。”说着,一个手势落下,周围的黑衣人向柳岩攻了过去。
这些黑衣人都是高手,柳岩那三脚猫的功夫对付起来相当吃力,好在她带了足够的毒药,只能毒死一批算一批了。
千钧一发之时,一个黑影从远处疾奔过来,竟是暗五。柳岩大呼了一口气,“你来得可真及时,不过不会只有你一个人吧?”
“夫人带的人在后面。”暗五口中的夫人就是柳岩的女皇亲娘了。
唐宁没想到竟突生变故,她趁柳岩和暗五不备,一把掐上君流年的脖子,大喊:“都给我停下来!”
柳岩见君流年被唐宁制住,大惊,“你别伤害他,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哈哈,生路?”此时的唐宁有些疯狂,她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扔给柳岩,“吃下去。”柳岩在君流年的呼喊下毫不犹豫的吃了下去。旁边的暗五趁机从唐宁手中抢下君流年,一掌击毙了她。
唐宁口吐鲜血,表情很是狰狞,“哈哈,我唐宁得不到的东西,你柳岩也休想得到。”那个药丸本是在柳岩死后,自己为君流年准备的。不过谁吃了也没关系,让你们尝尝深爱却不能爱的滋味,这对爱夫情切的柳岩是最大的惩罚了。
凤忆文带着侍卫赶到,剿灭了黑衣人。在大家都以为平安无事时,柳岩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岩……”
回到君家,蔡婆婆得知柳岩昏迷不醒,御医也找不出病因之后,就亲自给柳岩把脉。“她中毒了。”
“中毒?她中的是什么毒?”一定是唐宁给她吃的药丸有问题。
“此毒叫绝情,无药可解。不过不会伤及性命,昏迷三天之后会自动苏醒,不过她会忘了她最爱的人,永远都不会再想起。”说完,担忧的看着君流年。
君流年听完蔡婆婆的一番话,血液都凝固,他强扯出笑意,“只有她没事就好。”
三天后,柳岩果真醒了过来,她认得每一个人,除了君流年。她喝了杯君流年递过来的水,然后客气的说,“劳烦公子了。”
君流年飞奔出屋,在墙角蹲了下来,失声痛哭。为什么会这样子?他欢喜的认为他得到了全世界最大的幸福,他终于有个人可以依靠,到头来,还是一无所有,还是只剩下他自己。
凤忆文和老主君商量过后,决定把柳岩带回西宁,因为在柳岩的心中已没了牵挂,她自然没有异议。跟随她们一道的,还有发誓要守护芷云一生的暗五。
马车缓缓的驶出君家,驶过十里长亭,柳岩怔怔的向远处望去,总觉得少了什么,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远处的亭子里,君流年痴痴地望着那远去的马车,经此一别,就是一辈子了。泪水无声的落下,在兰衣的惊呼中,倒在了地上。
君流年睁开眼睛时,已在自家的床上。“少爷,吃点东西吧。”
“我不想吃。”
“少爷都两天没吃东西,身体怎么受得了。再说您不吃,肚子里的孩子总要吃的。”
“孩子?”君流年把手移到小腹处,一脸的不置信。
“刚刚御医来过了,说少爷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
君流年轻轻的、满怀爱恋抚着小腹,原来自己不是什么都不曾拥有。
五年后
柳岩——现在应该叫凤英岩了,摆了摆手,随着宫侍的一声退朝,大臣们陆续退出了大殿。从西宁回来一年之后,她的娘亲就退了位,一直在京郊的佛堂里,说是为自己赎罪,希望来世再遇见她的爹爹。
西宁内政一直不错,做女皇也没有那么累。可柳岩五年都没有睡过一个踏实的觉,她总在做一个梦。梦里的背影离她越来越远,她的心越来越痛,伸出手却怎么也抓不住那个人。最近,那个梦越来越清晰,可是背影却越来越模糊。她甚至觉得,如果在这样下去,她会心痛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