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头紧蹙,“你松开……快点……”
周嘉年恍若未闻般一动不动,将头放在了她的颈窝处,灼热的呼吸让她敏感的一颤,更加确定了他醉了,她掰开他的手指,却发现刚掰开又重新落在了她腰上,掰开又落下,掰开又落下,反复了几分钟之后,她不得不放弃想要用这种方法让他放手的念头,声音轻柔的诱哄到,“乖,先放开好不好,我给你拿拖鞋,你先换上,嗯?”
然后闻声他才迟缓的松开了手,离开了她的支撑步履有些踉跄,手支在鞋柜上才稳了些。
落言将拖鞋放在他面前,转身去厨房热了杯牛奶,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他横躺在沙发上,手抚着额头,她走过去放下杯子,指腹轻轻的在太阳穴揉着,稍感舒适之后眉头才舒展开来,过了一会,她把热好的牛奶伸至他嘴边,结果他身体翻了一边,侧着身面朝沙发背,还嘟囔了句”不要!”落言哭笑不得的看着他,手悬在了半空中,想了半晒,还是冷冷的说了句:“你喝不喝?不喝现在就出去!”
见他还是不动,“真不喝?那我去睡觉了……”
刚起身手就被拉住了,他眼神无辜的看着她,“不要走……”
然后她晃了晃手里的杯子,乳白色液体也随之晃动,他认命般的一把夺过。
他还是跟以前一样,喝完酒后最讨厌的就是喝牛奶,真不知道是什么怪癖,可是现在也没有解酒药,只能委屈一下这位难伺候的少爷了,喝多了不知道回家竟然还跑来了这,真不让人省心。
她接过他手上的空杯子放在了茶几上,也侧身躺了下来,专注的看着他清俊的眉眼,眸子里满是深情,好久没这么近距离的看过他了,皮肤仍旧连一丝瑕疵都没有,好到让她这个女人都嫉妒了,明明总是喝酒,也不按时吃饭不按时睡觉,怎么都不会有痘痘呢?
刚刚在门口的那个怀抱真是久违到让她差点忍不住想要就那么沉溺其中,还是那般温暖那般让人眷恋,一个人孤单久了,偶尔也会想要一个肩膀,一个怀抱,累的时候可以靠一靠,哪怕只是一个短暂的港湾,也是好的,她想念他,是的,五年来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尽管她不愿意正视,可是无法磨灭这个事实。
他们像是赤足走在无边无际的沙漠中,濒临绝望的时候触碰到了唯一的甘霖,渴望救赎,渴望转机,渴望睽违已久的爱情和温暖,那么迫切的想要从彼此身上汲取尽可能多的养分,以放纵内心疯速滋长的思念,那是任何人,任何东西都填不满的空虚。
月光轻轻柔柔的落了进来,洒在地板上,淡薄温润。
她上班前总是习惯拉开长长的落地帘,因为阳光照耀过后的地方总会残留着明亮暖人的气息,才有家的感觉,而不是整日一片昏暗,冰冷的像是没有任何生物存在过,相比之下那更像是一座华丽的牢笼。
他突然伸出手臂搂住了她,沙发并不是很宽阔,她不敢乱动,怕掉到地上,想要轻轻的拿开,却没有成功,随即冰凉的带着酒气的薄唇贴了上来,落言一愣,不到数秒便被撬开了牙关,连过程都省了长驱直入,她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两个人以极尽亲密的姿态在沙发上纠缠着。
“周嘉年,你干嘛?你放开我!你装醉,是不是?”怀里的人激烈的反抗着,“你快放开我,不然我要报警了,我告你私闯民宅!我告你非礼!”
“不要动……我好累……”疲惫的声音仿佛下一秒真的就会睡着似的,而她真的听话的没有再动,连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他不是很累么?怎么还会有精力折腾……她细长的手臂慢慢的攀上了结实宽阔的背。
五年前,离开的那一晚,梦里的百日菊开的正好。
也许当时就预示了后来没有他的这些年,即使看尽了世间冷暖情长,眼里却再也没有了那时候的生气。
“嘉年……”落言的头埋进了他的怀里,温热的眼泪让周嘉年的喉咙像是进了灰尘似的难受,一上一下的起伏着,双手不停的游移着,抚摸着每一寸光滑白皙的肌肤,在月光下,更加诱人深入,周嘉年毫无阻碍的扯下了落言身上薄薄的长裙,碧色看着极其舒服,衬得肤色莹润如玉,合身的包裹着紧致的身材,凹凸分明,看得人不禁遐想连篇,只是此刻,周嘉年觉得可能没有它,也许……会更好一些。
就这一次,就放纵这一就好,落言不断催眠着自己,欲望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再也抵挡不住,所有该死的理智和原则顷刻间荡然无存。
她主动的压上他的嘴唇,专心致志的感受着,他的味道,有着蛊惑人心的性感。她渐渐逗弄引诱着,渐渐和他的紧密纠缠,洁白的柔荑攀上沾满汗水的后背,相濡以沫,缠绵其中,灼热的气息在方寸之间缠绕徘徊,直至两人都开始喘息,两具炙热的身体仍旧重复着最原始的厮磨和律动,不留一丝罅隙。
衣衫褪尽,肌肤相亲,温润如水,一室旖旎。
房间里满满的全是暧昧的味道。
荒唐的一晚。
从始至终,自己都是清醒的,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反感,反而沉浸其中,也很是享受,爱情真是让人无药可救,病入膏肓却还不自知,就像温水煮青蛙,等知道的时候为时已晚。
在西雅图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她不停地换男朋友,不限国度,无关肤色,不论贫富,从来只是仅限于牵手亲吻,从不曾深入,心里总有一种道不明的抵触,不知是因为害怕寂寞还是畏惧孤单,身边形形色色的人反复的走了又来,然后又相继离去,更多的时候明明对方在说一个很有趣的故事,心里却突然难过的翻天覆地,感觉胃里翻江倒海,跑到卫生间却什么吐不出来,只是不停的干呕,恨不得把心肝脾肺肾都吐出来。
那段时间是她心情最低谷的时候,后来遇见了kevin,药物调理也颇有成效,两年后再也没出现过,不同的面孔,不同的声音,但是都有着极其阳光的笑容,开朗的性格和绅士的风度。人总是这样,内心越是缺乏一样东西,便越想靠近拥有这样东西的人,落言也不免俗,纵使曾经的她什么都不缺,幸福的家庭,殷实的家世,疼爱她的父母,呵护她的男朋友,老师欣赏,同学喜爱,可谓是顺风顺水,万般宠爱集于一身,所以在面对了那样突如其来的打击之后,好像一夕之间连微笑的勇气都没有了,为了生活而生活,爱情变成了一种可望而不可及的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