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下次一定罚!”沐泽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顾朗从始至终没有说话,专心的跟挂在他身上的八爪鱼似的女人调情,丝毫没有被好兄弟的重色轻友所影响,沐泽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句“生日快乐”,两人相视一笑,随后便起身出了king。
落言安静的站在门口,与酒吧里熙熙攘攘的环境显得如此格格不入。十一月末的天气,下过雪后温度更是降了十几度,迎面刮来的风萧瑟强劲,带着些许刺骨的寒意席卷而来。昨晚看天气预报,北京好像又有一股寒潮要来了,落言紧了紧身上的昵外套,整张脸都快缩到围脖里了,就露出了一双乌黑的眼眸,眨巴着,偶尔瞅一眼来来往往的路人,擦身而过的男男女女,和远处灯红酒绿的繁华,落言本身体性偏寒,比一般人更为怕冷,出门的时候特意围上了围巾,耀眼的红色格外亮眼,落言一直倾向于恬淡的颜色,而红色是记忆中鲜有的偏执。
那个印象中像阿波罗般明亮的男人,第一眼见到的时候,就觉得红色一定会很适合他,一样的温暖,一样的热烈,后来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亲手织了一条红色的围巾,正好赶上圣诞节的时候送了出去,谁知道他带上之后便执拗的不肯再拿下来,结果那一年冬天就没看见那条围巾离开过他的脖子,后来他说那是他第一次尝试红色。
“我第一次收到这么珍贵的礼物!”
“全校只要你愿意,那礼物还不得收到手软啊!别说是围巾了,星星估计都给你摘下来了!”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你这是……吃醋了?”
“哪有……没有……你想多了!臭美……”
“没有么?……真的没有么?可是怎么这么酸呢……”
“别闹……”
“没闹……真的特别喜欢,很好看,我媳妇儿是天底下最贤惠最温柔最好的女人……”
“你就贫吧!”
那些话语仿佛还在耳边回荡,细闻似乎还能嗅到飘散着的少年和着汗水的独特的气息,微风一吹,空气中还夹杂着茉莉花香,混合交融在一起,淡淡的,透着那个年龄独有的朝气和干净。
后来几乎整个文学院和建筑院都说:“这个冬天要是看见系着红色的围巾,那人八成就是周嘉年!”再之后,大家一致的把红色定义成了他们的爱情色,近乎于偏执的热爱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
“上车吧!”
“你喝那么多酒能开车么?不然你休息会,我来吧!”
“也好!”说着就下了车,坐在了副驾驶座上,落言开车技术还算是比较娴熟的,虽然车速不是很快,不过安全最重要嘛!
“先送你回家吧!”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了,许沐泽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懒懒的说道。
“最近很累么?黑眼圈很重!”
“嗯,的确挺累的……许多事要忙!”
“落言……这周末空出一天吧!我家人都想见见你!”
落言握着方向盘的手僵了一下,“是不是……太快了点?我还没准备好!”
“你不用准备什么,只要人去了就可以了!”落言有些不适应他用这么霸道强势的语气说话,没再说什么。也许不是坏事儿,既然决定了要好好在一起,也是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那见父母也是一个必然要经历的过程,只不过早一点晚一点的差别罢了。
去许家之前,落言幻想过无数种未来公婆的样子,或慈祥,或严肃,或古板,每次想到最后自己都忍不住发笑。
许家算的上的名副其实的豪门,在商界和政界都有着不可蔑视的声望,许沐泽的母亲白青妍是政协委员,父亲许尹桦是商界元老,在商场上的手腕远非常人所能企及,官商一家,岂有不风生水起的道理!许沐泽是二公子,雄厚的家世,高挺俊朗的外表,掳获了无数上流社会名媛的芳心,他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许睿,许睿亲生母亲去世的早,从小便和许沐泽一同被白青妍抚养长大。白青妍出生于书香门第,难得的知性女人,初时对于丈夫这一段年轻时的荒唐情事难以接受,但也清楚的知道事情既已发生了,那么除了接受也别无他法,更何况一条活生生的生命摆在自己面前,好在她性子豁达,彼时看着许睿一张胖嘟嘟的小脸,和嘴角边流着的口水,心生怜爱,可怜他年幼丧母,便视如己出,疼爱有加,因此许睿自小和沐泽关系就很好,两兄弟从没发生过口角,也没有秘密,甚是亲近。许睿毫无疑问是京城名少之一,长相人品俱不俗,未婚姑娘们个个都巴望着哪天可以荣获许家两位少爷的倾心,嫁入许家,一跃枝头成凤凰,跻身于名门少夫人之席,因此许家公子的感情动向不是一般的炙手可热。
在这个圈子里许沐泽是出了名的花花大少,所以当他跟左落言在一起的时候,众人也没有当真,以为不过是换个口味,玩玩而已。但当许沐泽带着落言出现在许家大宅的时候,所有人震惊了!他们这类人结婚前在外面无论怎么花天酒地,夜不归宿,只要不是太出格了皆是被父母和家族所默许的,玩儿够了收心了再回家跟指定的对象结婚,这是一种隐形的规则,某些时候自己的喜好并没有那么重要,远不及家族的认可和利益来得值得考虑,现在的左落言明显不适合生存在这个圈子里,她早已没有了一个庞大的左氏在背后撑腰,而许沐泽离撑起一个许家尚还有些距离,绝境之下并没有以为中的那么强大到可以庇护她。
上流社会的兴衰往往只是一瞬之间,当你门庭繁盛的时候,所有人都对你谦恭有加,而当你颓败失意之时,没有人会给你雪中送炭,从来都只有锦上添花,现实的让人不敢再期许。
落言一直对这些看得都比较淡,可谓是坐看庭前花开花落,望天上云卷云舒。左氏落败后,除了父母的离世对她的打击比较大之外,其它的倒不是太在意,只是再宠辱不惊,别人也只是会觉得她是个不错的姑娘,许家父母亦是,至于接受做儿媳妇则是另一回事儿。而许尹桦和白青妍表面上并无表现出半分不满,自知自家儿子的脾性,要是硬来,伤了感情不说,还不一定能达到目的。退一步说,儿子的幸福在他们心里比什么都重要,他许家也不需要靠什么联姻,牺牲自己儿子的婚姻来壮大家世,但对人品的要求是绝不含糊的,秉性这东西,自然是至真至善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