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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无心 生死相间身何方

“呼呼”漆黑的夜空中,原本如玉的圆月被蒙上了一层乌纱,只能看到它在乌纱笼罩下发出微弱的清光。连它周围的群星都在努力朝它眨眼睛,它们是在嘲笑它!是在讽刺它!

黑色笼罩下的世界,只听见风疯狂的吹打着这个黑色的世界,树枝、岩壁、流水、、、这些都是它吹打的对象。

剑云宗,堕天崖,一个六七岁的小孩。

小孩双眼微闭,幼稚的小脸上现出他的坚毅,他没有动,也没有出声,他就这样安静的耸立在悬崖边,这一刻他不在是他,他是一棵树,一块石头,他就是这片地,这片天,他就是这个世界,他就是一切。

白色的道袍,墨黑的长发在狂风中烈烈舞动,小孩却始终屹立在这儿,伊然是一棵千年古松。

风不止,树怒吼,小男孩闭着双眼。

风停,树息,小孩舞动白色道衣,墨黑的长发也安静了下来,贴在他的身体。一切真的安静了,一切的声音都消失了,风声,少年的呼吸声似乎也消失了,仿佛整个世界都停止了,时间停止,空间定格,一切的一切就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悉悉”在小孩身后的小树林里传出了衣服和杂草的摩擦声,小孩耸了耸耳朵,很享受的睁开了他久闭的双眼。

“呼,终于来了。”小孩轻轻地吐了一口晦气,叹息道。“哈哈”狂妄的笑声骤然炸开在这冷寂的夜里。人未到,声先抵,不过这狂放的笑声却带着不是很成熟的幼稚气息,这声音的主人应当是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年。

堕天崖边的小孩转过了头,只见两道白影从黑暗中窜了出来。“哈哈哈”正在大笑的是和崖边站着的小孩身着同样白色道衣的红发少年,也不知道是因为看到美女洗澡,还是因为修为又有突破,总之他今天看起来很高兴。

红发少年帅气的脸上总是藏着一丝阴险,声音有些调睨道:“真没想到你还真的来了,我真是不知道,你是脑袋有问题,还是已经活不下去了,来找死呀。”说到后面红发少年阴险的脸上多出了几分玩味。

崖边小孩没有回答红发少年,甚至没有看他一眼,他一直盯着红发少年旁边的少年。少年身着和他们一样的纯白道衣,在道衣右胸前娟秀着一柄插入云端的紫剑,这是剑云宗的标志。

少年长相普通,要说特别就只有他给人的沉重如石的厚重感。从出来到现在少年都没有说一句话,一直低着头。

“谓,废物咋变哑巴了?木零星你******给老子说话,回答老子。”见木零星不理睬自己,红发少年不住喷口大骂,双眼更是泛着凶光,好像随时都会冲上去把木零星撕碎。

“你还是来了。”完全没理会如疯狗乱叫的红发少年,木零星说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不过他的语气充满了忧伤和感慨,声音更是嘶哑,没有一点小孩该有的幼稚气息。

低头的少年在听到这句话身体一震,猛然抬起头,宽厚的脸上镶嵌着两颗闪烁的大眼睛,在看到木零星后眼中闪过一丝冷厉,

木零星,他只是抬起头望着漫天的星斗,回忆着。

木零星从小就在剑云宗,人们只知道剑云宗长老聂令受木零星父母之托把他带回宗门,但不知道其具体。

聂令把他带回来时,木零星尚在襁褓中,说也奇怪,木零星在剑云宗一个月都处于睡眠中,或许是昏迷中。要不是加他还有出气,人们会毫无疑问判定他已经死了。

对于木零星的昏睡,剑云宗无人能解释,哪怕已经是剑尊三流境的剑云宗宗主肖名豪也不知其因,后来木零星苏醒,人们也淡忘了。

由于不知道父母,木零星自然成了宗门弟子眼里的孤儿。孤儿在丈行大陆并不少见,可以说是遍地都是,在这强者为尊的世界里,人命如草,只要你手中的刀够快,随时都可以割倒一片。

其实孤儿在剑云宗也不会受到任何歧视,只要你有足够的修为,没人会平白无故找你麻烦。

可惜的是木零星不能修炼,没有修为,没有实力他只能处处受人白眼,讥讽,戏弄。在强者的眼里弱者就是他们取乐的工具,在弱者眼里,废物又何尝不是他们自我发泄的对象。

自从四岁‘砌灵种剑’失败后,那些宗门弟子知道他是一个废物后,无数的嘲笑排山倒海般冲向他,在其他宗门即使像剑云宗这样的下等宗门也不会收这样的‘断剑体’。

本来人们都认为木零星很快就会被赶出宗门,可是三年了,宗门高层对这事儿却是只字未提,既没有把木零星赶出宗门,也没有给他什么特殊照顾,难道宗门长老都忘了这事儿?一些门内弟子不禁揣测着。

宗门大部分弟子对于废物木零星能和自己一同呆在剑云宗心里很不平衡,开始见木零星没破逐出宗门,他们以为是由宗门大佬护着,有特殊待遇并没有做的太过分,最多只是讥笑一阵,可后来,他们开始明白,他并没有宗门的特殊待遇,于是各种怪事儿时不时的降在身上。

走着走着身后突然着火;吃饭时桌子裂开;一觉起来发现自己光着身子睡在荒山上,这些都是常见的。

“怎么不动手?”睁开眼,木零星面无表情道。

“哈哈,怎么想死了?你就不想知道自己为什么死的?”听到木零星的话,肖岩峰仰天大笑,好似他说的话是天底下最好笑的话。

“没必要。”木零星扭头看向肖岩峰,不赖烦道。

“哦,”肖岩峰嘴角露出一丝邪笑,“你说没必要,我看很有必要说了。”见木零星并没有为他的话有所动,

肖岩峰继续道:“其实你已经猜到了吧,只是不敢相信吧。”木零星依旧没受一点影响,肖岩峰正要再说,却被人打断了。

“够了,肖岩峰不要再和他废话了,赶快动手吧。”一旁的少年制止了肖岩峰。

“岳明,你要记住今天我做的都是为了你。我怎么做还轮不到你说。”对于岳明打断自己的话,肖岩峰很是恼火,侧目看向岳明就是一阵大吼。

岳明脸色发青,极力控制自己不要发怒,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如此气愤。以前他从不会生气,哪怕被肖岩峰臭骂。

“怎么,说你一句就生气了。如果你受不了就不要求我去杀他了,你就不用再受我的气了。”看到岳明强忍怒气,很不服气的样子,肖岩峰更加生气。

岳明紧握拳头,努力控制心中升起的无边怒气。

“哼,”看着岳明的脸色由青变黑,肖岩峰呲哼了声就不在看他。

“木零星你千不该万不该和那个女人一起,更不该在女人背后,被女人保护。男人要有尊严,你这样在女人身后可是让我们很没面子。”肖岩峰一脸严肃,像长辈教训晚辈的语气。

“女人!岳明你认为把我杀了她就会和你在一起吗?”木零星没有管肖岩峰的无稽之谈。盯住岳明平静道。

岳明宽厚的脸上无任何表情,看不出他此时在想什么,不过木零星还是看到他眼里闪过一丝不忍。

“她不会知道你是怎样死的,更不知道是我们杀的。”岳明坚定道。

“是这样吗?”木零星仰望夜空,繁星闪动。他似自语又像在问岳明。

“只要你死了,我一定能追到她。”岳明万分确定道。

岳明是木零星在剑云宗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当然仅是今天以前,现在他们是敌人,只是木零星单方面被杀戮,他的敌人是不会有事的。

除了岳明,还有就是孙艺舞。

.....。

“废物连剑气都不能感应,你可真是万年不遇的‘天才’呀。”一群少年围着衣衫褴褛,满身血渍,长发如乱麻,看不清面貌的小孩。“剑气都不能感应还想赖在我们剑云宗,你是成心想让我们剑云宗出丑吗。”

一群少年你一言我一嘴的痛斥着半跪在地上小孩,他们一个个盛气凌人,形色骄傲,好似做了一件好事。

“你们在干什么?”正在少年们得意忘形时,还想欺凌血泊中的小孩,却被一声娇呵制止了。

他们惊愕的转过身,只见一八九岁的小女孩,身着一袭火红长裙,目露凶光的看着他们。

看到小女孩,一群少年都不禁冷汗连连,这个小女孩来到剑云宗不足一个月,但宗门上下无不对她客气有加,连宗门长老,宗主都是恭谨不违,宗主更是下令,凡是对她有做不敬之事一律逐出宗门,定为宗门叛徒,永世不得进入剑云宗。

“艺舞小姐,我们在给师弟上课。”一位人高马大的少年小心的回道。

孙艺舞目光移向形态凄惨的木零星身上,秀眉微蹙,语气不满道,“你们就是这样给他上课?”

“这位师弟年少,心气高,我就小小的出手教训了一下,艺舞小姐不会怪我们下手太重了吧?”少年心中忐忑,生怕孙艺舞生气,声音低下。

“你们走吧。”孙艺舞并没有很生气的样子,只是淡淡道。

孙艺舞的话顿时让一群少年眉开色舞,逃也似地跑开了。

来到木零星跟前,木零星强撑着身体想要站起来,孙艺舞伸手掺住他,却被甩开了。

木零星摇晃着站了起来,转身自个离开,“等一下。”孙艺舞娇呼道,木零星并没有停下,孙艺舞只好自己小步跟上,“你受了伤得赶快治疗,不然会留隐疾,会影响你以后的修炼。”本以为木零星不会理自己的,但他停住了。

声音嘶哑道:“你觉得我很可怜吗?”孙艺舞被他这突然一问愣住了,不过很快她就明悟了,“这是一个强者为尊的世界,弱肉强食,没有人会可怜弱者,只有自己可怜自己。”

“那,你就不该出现在这的。”木零星说完,蹒跚着远去。

“你本不该这样的,强者的尊严任何时刻都不容践踏。”孙艺舞没有在追上去,只是对着木零星瘦弱的背影惋惜的说道。

.......

看了看岳明,他正看着自己,木零星闭上了双眼,一脸祥和,无喜无悲道:“动手吧。”

肖岩峰拔出长剑,脸上现出残忍,右手握剑在空中挽出几朵漂亮的剑花,就要向木零星冲去。

“让我来吧,”岳明左手按住了肖岩峰的长剑,平和道。肖岩峰瞟了一眼岳明,收回了长剑,“也好,就让你来吧。”

岳明双手合并,手指快速变换,一张嫩黄的符咒从他吊袋中飞出,悬在他和木零星之间。最后岳明双手结印,嘴里读念道;“地印,裂川符,解符,裂。”

“砰”随声而动,嫩黄的符咒发出耀眼的黄光,俯冲到地上,紧贴在木零星前面的石板上,最后一个“裂”字从岳明嘴中弹出,符咒的光芒瞬间收拢,接着就是一声爆裂声。

木零星所在的峭崖应声而裂,出现了几条手掌宽的裂缝,“哗哗”木零星伴着裂碎的石块一切向着无尽的堕天崖底坠落,一切都无法阻止。

岳明呆立在原地,好像失魂一般,肖岩峰叫了他几声,见他没有反应就先离开了。

“强者,弱者?或许死了更好。”岳明留下了一句没有逻辑的话,蓦然转身离去。

次日,灿灿阳光洒满大地,万物仰起,阳光如雪,冷彻透骨。

堕天崖,不论昼夜崖底都是一片昏黑,极目不能,让人心中发毛。不知从哪来的阴风不停地拍打着崖壁,发出呜呜的悲鸣。

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孤立在寒风中,秀美的长发被风搅得凌乱一片,鲜红的长裙犹如一团燃烧的火在风中摇曳,绝美的脸掩不住的是悲伤。

“两年了,是该离开了。”只说了这一句,小女孩决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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