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思道,吕家二房老二。自幼好学,一心醉心于法术。二八年华已经小有成就,因平日乐于施人,救苦救难,被当地村名尊称‘小神仙’。
世有传闻,每当天降大雨,电闪雷鸣,河水泛滥之时,定有妖龙渡河。古人云:为防止妖龙破坏石桥,故在石桥下封有破龙钉,迫使妖龙不敢从桥下渡河。而吕思道一心求道,每当大雨临前,必去桥面探索,寻找破龙钉。世人不解,摇头失笑,甚有人不耻之。但吕思道闻听也不生气,笑而不语。
一日,吕思道背着背篓从田间回来。当时生活极其贫苦,大多数人都是面色黄黑,身材消瘦。但是吕思道却不然,只见他眉清目秀,皮肤白皙,虽不过二十,却是生的风度翩翩,俊秀不凡。一身麻布衣,身形飘洒,大有仙风道骨之意。背篓里居然是清水,都说竹篮打水一场空,但是吕思道居然能够用竹织成的背篓装水!
“思道哥!”
见到吕思道归来,一消瘦矮小的泼孩连忙从吕家大门石墩上站起来。小孩不过十一二岁,皮肤黝黑,脸上还有些污垢。虽说如此,但是那蓬松的头发下面那双眼睛却是无比灵动,如同两颗夜明珠,明亮无比。小孩名蔡小龙,是本村人,家就在吕家西南方半里路。从小跟着蔡婆婆过活,家里再没有其他人了。平日就很得吕思道的照顾,两人亲如兄弟。
“嗯?小龙,你不帮你婆婆秋收,跑这来干嘛?这两天可能有暴雨,小麦得早点收完!”
吕思道连忙放下背篓,一脸迷惑的问道。背篓落地,居然没有半点水溢出来,很是神奇。
“不好了,思道,我家来了条大畜生,把我婆婆吓昏死了!”
泼孩脸色有些紧张,隐隐还能瞧出眸子深处那抹惊惧。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颤颤道。
“大畜生?什么东西?”
吕思道眉头一拧,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
“是条蛇,水桶粗的蛇,头上还有一只角。好大的一条青蛇!”
泼孩身子似乎都在颤抖,眸子缩成一点黑色。
“快,带我去看看!”
吕思道心里一惊,连忙拉起蔡小龙就朝着他家奔去。
果然,小半会之后,吕思道就看到了一个庞然大物盘踞在蔡家大门口。那是一头浑身泛着青光的大蛇,真的有水桶粗。关键是头上那只独角让人感觉格外森冷。皮肤青光粼粼,蛇头处居然长出了几片光亮的青色鳞甲,好生恐怖。
大蛇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盘踞着,隔几秒就会吐一下舌头。
嘶嘶!
冰冷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这畜生恐怕要成精了吧,都开始长出鳞片了!
吕思道拉着蔡小龙连忙后退几步,心里惊道。
“怎么办啊?我婆婆还昏死在堂屋呢!”
蔡小龙有些着急,拽了拽吕思道的手紧张道。
“去我家把纯黄鼓和玄铁锣取来!”
吕思道略一沉吟,丢给蔡小龙他家里的钥匙。今天遇到这大畜生,他也没有一点把握,即便他的法术已经小有成就。
“嗯,嗯!”
蔡小龙已经被吓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毕竟他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虽说曾经也见过吕思道施法治妖邪,但是这次可是一头大畜生啊。
待得蔡小龙离去,吕思道这才小心的打量着面前那条畜生。拳头大小的蛇瞳中不时闪过一道隐晦的冰冷,但是它始终没有动,也不知道这条大家伙为什么要赖在这里。
“嗯?这家伙居然通灵?”
吕思道心中闪过一道惊惧之意,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他明显从大蛇那双瞳之中瞧出了一丝人性。因此,他不得不越加小心。
不一会,蔡小龙便带着一只脸盆大小的纯黄鼓和两只漆黑色的铁锣。
“你躲到那边的灰屋,等下不管听到什么声音或者看到什么都千万不要出来!”
农村一般都有存放草木灰的地方,被称作灰屋。
“恩恩,你小心点!”
蔡小龙连忙点头,一溜烟跑到灰屋里,将房门死死反锁上。他知道吕思道要开始做法了,虽说十分好奇,他也曾听说过做法的时候会有狂风大作,风火雷电等等异象,但是一定不能被打扰。
吕思道披上一袭道袍,将纯黄鼓挂在胸口,两手分别握着一只玄铁锣。扫了大蛇一眼,吸了口气就缓缓闭上眼睛。虽说他是做法之人,但是法术据说是上达天听,请天兵天将下凡诛魔辟邪,凡人根本不敢亵渎天威。
默默念了一串奇怪的咒语,就看见他开始敲打胸口的纯黄鼓,再击三下玄铁锣。按照这个规律,纯黄鼓和玄铁锣发出一阵阵奇怪而玄异的声音,听得灰屋里的蔡小龙一惊一惊的。
轰隆!
果然,不到半刻钟的时候外面就响起了阵阵雷鸣声,电闪雷鸣,俨然一场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气势。
呼呼!
不一会,原本单调的雷电声之中又夹杂了狂烈的风声。蔡小龙偷偷瞟了一眼外面的天空,发现原本晴朗的天居然变得漆黑,黑云翻滚而过。一道道手臂粗壮的雷电从天空劈落下来,将地面都震得颤抖不稳。
法术,这就是法术么?好强大!
蔡小龙暗暗心惊,脸上满是激动之色。此时少年,哪个不向往那种弹指间天地失色的强大力量。
外面的恐怖声音只持续了不到两分钟就结束了,戛然而止。天空依旧艳阳高照,风轻云淡,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境一般,很是奇妙。
呼呼!
吕思道狠狠喘了两口粗气,白皙的脸庞略有些憔悴。睁开眼的第一时间他就瞧见了面前那头畜生已经瘫软了下来,生机尽失。蛇头那根独角早已被天雷炸裂,流出一大片污血。
“哇,思道,那条畜生居然死了!”
灰屋的门打开,蔡小龙跑了出来,哇哇大叫。显然刚才的一幕还让他处于激动中。
“哎!去看看你婆婆吧!”
看了一眼大蛇的尸体,吕思道微微一叹。这头青蛇明显已经修炼数百年,看样子马上就要化龙了,只可惜了一身修为。
蔡婆婆只是昏迷了过去,吕思道叮嘱蔡小龙好好照顾蔡婆婆,待得她醒来一定要好好掩埋那条大蛇。
毕竟是一个生灵,上天都有好生之德,这也是吕思道心地善良的原因。
吕思道当晚做了一个梦,一道人影从天而降,浑身笼罩在七色光华当中。那人气势盖天,风度翩翩,但始终无法看清楚他的容貌。
只见那人双手负于身后,淡淡瞥了一眼吕思道,说:“吕思道上达天听,斩妖除魔,记一大功,抵消三十年功德,双十之年便是你大成升天之时。到时候定有人助你升天,望你在人间剩下的四年时间内继续立功。”
说完,那人直接飞天而去,留下一脸茫然的吕思道。
翌日,天还没有亮,整个村子都沸腾了起来,吕家隐隐还有敲门声。待得天大亮,吕思道隐隐约约就闻到吕家飘满了香气,是肉香。要想,在那个年代基本很少吃肉的,很多人连饭都吃不起,更别谈吃什么肉了。
吕思道推门而出就望见大哥吕思成和三弟吕思远正忙着烧饭。自从吕家老爷子过世之后,三兄弟就住在一起,并没有分家。至今为止,三兄弟无一人娶妻。不过兄弟三人正直壮年,平日除了田里的农活偶尔还出去帮人干活挣点小钱,因此吕家的生活倒也过得去。
“大哥,三弟,今儿烧肉了?”
吕思道一边清洗,一边开口道。
“呵呵,是啊!今早蔡婆婆送来十大斤蛇肉,据说那蛇有百斤呢,这下村里每家每户都有肉吃了。”
老大吕思成往坑里加了一把玉米杆,嘿嘿笑道,显然有肉吃十分高兴。
难道是昨天那头畜生?不是叫小龙好好掩埋了吗?
吕思道一听,心里顿时咯噔一下。那可是成了精的蛇,不说肉能不能吃,就是肉可以吃也不能这样亵渎一个生灵的尸体啊。修炼法术的人自然有着异于常人的想法。
“怎么了,二哥?”
见到吕思道皱眉不语,老三吕思远疑惑的问道。按理说,有肉吃应该高兴才对啊。
“这肉不能吃,那蛇可是成了精的!”
吕思道见两人还高兴于有肉吃,不得不开口提醒。
“哎,什么不能吃啊,你这人就是死板。成了精怎么了?你没听说过成了精的畜生可是有灵性?说不定吃了这蛇肉我们还能够多活几年!”
老大吕思成撇了撇嘴,他很了解自己这个弟弟。因为一心求道,思想自然有些异于常人。不过这在他的眼中就是死板不知变通了。
“哎呀,二哥,你就别一天疑神疑鬼了,有肉吃还管他是不是妖怪?”
老三吕思远也是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
不一会,一大锅热腾腾的蛇肉就被端上了饭桌。吕思道连番劝说,但是两兄弟就是不信邪,直接开口大吃起来。结果吕思道很是无奈的叹息一声,不过从始至终始终没有沾一丁点汤汁,他心里始终有种不好的感觉在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