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云之示意蒋水凝从书桌上拿过来一副画,打开。
三人的眼神齐齐变得深邃。
“这妞怎么看着那么眼熟……”暴风眯着眼睛喃喃道。
黑蓝发色的男子继续舔着唇角,双眼蓦地一睁,“是她!”
银发男伸指卷着长发,冷笑:“竟然没死,这次说什么也不能放过她。”
奚阳阳已没必要再听下去,老对头来了。她弯起眼角无声一笑,正愁找不到人呢,你们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转身离去,犹听到。
屋内蒋水凝原本娇婉的声音此刻阴森诡谲,“不能让她死,留给我就好。”
不禁摇头嗤笑。
回到金玉满堂时,夜凛一行人正好刚进富贵满堂。
奚阳阳左思右想,善水大会一结束,分道扬镳在即,宝宝还在那厮手上,她岂能弃之不顾。
收了方踏进金玉满堂的脚,旋身进了富贵满堂。
犹如每日清晨,粉白梨花飘落,夜凛颀长的身子慵懒靠在枝干上。
暗夜的花朵悠然开在了白日,撤去神秘黑色,却换上了另一种魅惑的光鲜。
多看他一次,沦陷就深一分。这家伙真能勾引人,奚阳阳甩了甩头,气势凛然,唤道:“阿夜!”
她竟然追过来了?夜凛心中思绪繁芜,抬眸,复杂地看向她。
一眼,便让奚阳阳威凛的气势灭了大半,眨着眼睛放低姿态笑嘻嘻道:“阿夜啊,这个,让你照顾宝宝那么久,我真是不好意思。再过几日咱们就大难临头各自飞,咳,是即将分离,这一别也不知何时再能相见。嗯,宝宝还是让我照看吧!”
将再无瓜葛么。夜凛呼吸一紧,眼里涌上带着怒气的阴冷。原来她只是想要回那只老鼠而已。
他面无表情,垂下眼帘,薄唇抿成直直一条线。
奚阳阳搔了搔头,再走近点,狠下心恶声道:“喂,小子,别逼我动手啊!”心里突然就毛毛的。
夜凛复又抬眼看她,眸底的神色愈发冰冷,寒凉。
奚阳阳当即后退一步,摆手讪笑道:“啊哈哈哈,我骗你的。”
笑容渐渐敛下,讪意在眼中凝成无奈,她叹一声,轻声道:“真是没见过你这样油盐不进的人,脾气不好就算了,态度又恶劣的要命。人际交往,最忌讳的,是一脸死相啊死相。”
夜凛吸了口气,腮帮子隐隐抽搐,腹中酸涩的火气在眼底化成刺骨的阴寒。几天的软语笑意,只是为今日的揭露埋下伏笔么,好,很好。他第一次觉得,被打击到了。
她一声长叹,婉转绵长,颇似无奈道:“唉,跟你说话明知道是找罪受,却还是要说。”
夜凛攥紧了拳头,胸中闷痛。是啊,若不是因为那只老鼠,她怎么会来跟一脸死相的他说话呢。火气高涨。
“唉,谁让我喜欢你呢……”奚阳阳挑了挑眉,终是浅浅一笑。
夜凛瞬时错愕,凝聚的气势顿松,仿佛看到大朵大朵的鲜花在心底盛开。他看向她,明媚的笑容撞进心里,让他破天荒地惊慌失措。
奚阳阳见他神色呆愣,脑子一转,立时微红了脸道:“我说的是朋友之间的喜欢!”丫的,一不小心,差点就变成表白了。
夜凛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一丝羞怒,别开脸去。他为什么要不好意思?虽然心中乱成一团,脸上却不露分毫,依旧冷若冰霜。
靠之!不屑一顾?奚阳阳纵是脸皮厚,见夜凛如此态度,心中也涌上一股恼意。俏脸羞红,忿忿骂了句:“笨蛋阿夜!”掉头就走。
夜凛转头,微诧,回味着她临走甩下的那句话,竟莫名其妙地想笑。抿成长长直线的唇瓣,弯出了一个柔和的弧度。
奚阳阳自认“受辱”,遂找了个地儿发愤图强修炼三味真火,不仅是为了早日打开缚住宝宝的锁链,还有早日练成答应给三白的铠甲。
待她修炼完毕,已是明月初上。
金玉满堂内,绯太已是急得哭了出来,其他人脸上都布满担忧。
金玉满堂外,夜凛隐在暗处的身影僵直,极力掩下不该属于他的担心。烦躁地盯着门口,待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蹦蹦跳跳自暗夜现出,他才放松地吐出一口气,转瞬回到了富贵满堂。
奚阳阳修炼完,兴致突起,竟在山涧小溪处沐浴后才身心舒畅地蹦跶回了蒋园。
进堂,入门。一身清爽。
厅内明亮宽敞,或坐或站已有十来位人。奚阳阳连人都尚未看清,便被突然袭击。
拥住冲来的绯太,奚阳阳后退两步才缓过气来。抬头瞧他梨花带雨可怜模样,顿时化作一池春水,软声哄道:“乖,怎么又哭了呢?”她发现她真有当妈的潜质,这脾气,慈祥的。
头一次站着拥抱,让奚阳阳忽的意识到这个被她当小孩子宠的绯太,竟是比她还要高上一个脑袋。
绯太紧紧抱着她,在玖截南宫双北唐樱空即将爆发的那刻,终于不舍地松开,清透的眼眸含了无限忧忡,泪痕犹在,颤颤地问道:“你到哪里去了?”
奚阳阳实在不忍心对他撒谎,于是坦然道:“碰到三个死对头,一时好奇,追上去看了看。”反正过几天就会碰到的,早说晚说差不多。
“什么死对头?为什么不跟我说?有没有动手?”绯太生气得又快哭出来。她居然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跑了,还是没把他放在心上。
“小祖宗,你可别再哭了!哭得我心慌!”奚阳阳顷刻变了脸,而后十分淡定道,“也没啥深仇大恨,前些时候那三逼得我壮烈跳了崖,现在又想捉了我给蒋家小妞折腾,真的,不值一提,我还不屑跟他们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