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慕容瞭踪将血液凑近谢双梧干裂的嘴唇时。血虽然带着腥味,但同时也散发着水的湿意。极度缺水的谢双梧在感觉到有水后,本能的吞咽了起来,这让慕容瞭踪不由松了口气。
等到谢双梧喝完,慕容瞭踪便将耳垂上的已经不流血的伤口再次揉开,直接将耳垂放入谢双梧的嘴中,在谢双梧吸吮的同时将自己手上的鲜血****干净。
血不能在落入海水中了,虽说大白鲨喜欢独来独往,可是这并不能保证这个海域里只有这一条大白鲨。
借由慕容瞭踪的鲜血,谢双梧神智渐渐苏醒,当意识到自己正在咬着慕容瞭踪的耳朵吸着鲜血的时候,谢双梧惊慌失措的想将慕容瞭踪退离,却忘了两人还在水中,反而是自己差点沉入了水中。
“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眼疾手快的将谢双梧抱回怀中,慕容瞭踪仔细借着天边微亮的晨曦端详着谢双梧的唇色,在发觉青紫正开始褪去的时候才终于放心的深吐了口气,庆幸的说道:“还好这美人鱼的传说是真的。”
“什么人鱼的传说?你为什么要喂我喝你的血?”谢双梧抬手抹去唇角残留的血丝,手直接的就往水里回放。
“别动,血如果碰水的话可能会再次引来大白鲨的。”接住谢双梧的手,慕容瞭踪像对自己的手一样如法炮制的含入口中,将谢双梧手上沾着的血一一舔尽。
温热的舌头轻柔的****着,明知道慕容瞭踪并无它意,可是谢双梧还是忍不住羞红了脸,想说可以自己来,可是又舍不得慕容瞭踪的温度,只好转眼避开慕容瞭踪的眼神。
但这正恰巧看到了慕容瞭踪耳朵上的伤痕以及自己昏睡时无意识咬下的斑驳齿痕,莫名平稳下来的心跳突觉得被人狠狠的握紧了似的疼痛。
“你怎么可以用自己的血来给我解渴,你自己怎么办?”
确定谢双梧手上的血迹干净了后,慕容瞭踪将她放回自己的腰上慢慢的让谢双梧伏到自己的背上,“我没事,一点血而已,你可别忘了,我可是能与大白鲨搏斗的美人鱼。”
“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悄悄的转头,慕容瞭踪避开谢双梧看着自己的耳朵的视线,锐利的指尖已抵上了耳垂。
“你在干嘛?我不要了,真的,我不渴了。”察觉到慕容瞭踪的动作,虽然不明白慕容瞭踪真正想要做什么,但是谢双梧还是能感觉到慕容瞭踪想要伤害他自己。
因为慕容瞭踪试图避开她的目光,不让她看见。
“你刚才说什么还好美人鱼的传说是真的?你不是早就知道人鱼是真的吗?还有明明刚才我的心脏病发作了,我记得我的药全被约瑟夫?吉诺维斯扣留了,现在我怎么会没事了。你……不是为了给我止渴……对吗?”
伸手将慕容瞭踪头颅转回,谢双梧唯恐慕容瞭踪偷偷的又伤害自己,看着耳垂上的伤痕,谢双梧鼻尖酸涩,可是却努力的睁大双眼,不让眼泪流出来。
每一滴水,她都不能舍弃,这是慕容瞭踪用血换来的,是他的,她不舍的这属于他的水离开,更不愿意他再流血。
“其实没什么了,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传说罢了。在太阳出来之前,海水只会越来越冷,我们还是赶紧回到岸上去吧!你看前方那岛屿上的白色建筑,应该就是沧月岛没错。”
明白谢双梧是不会接受自己割肉的举动,也知道连鲨鱼肉都不愿意生吃的,更不会在有意识的时候吃下自己的肉。见谢双梧此刻暂时无恙,慕容瞭踪试图就此将话题掠过,同时也加快了游速。
快点,再快点,谢双梧身躯冰冷的温度透过背后的衣衫传入了肩背,让慕容瞭踪生生的感觉到疼痛。
“慕容瞭踪,告诉我实话好吗?你隐瞒着你爱我这件事已经将我瞒的那么苦,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你我之间不要再有秘密好吗?”慕容瞭踪越是装作无事,谢双梧就越是怀疑。
听到谢双梧的话,慕容瞭踪僵了僵后继续游动着,可是回首和谢双梧对视的双眼闪现了他难以抉择的矛盾。终于在谢双梧伸手碰了碰他耳后的发丝后,深深的叹了口气。
“在日本的传说中,美人鱼的血是良药。”
“你怎么能这么傻,疼吗?”想要触碰耳垂上的伤口,却又怕会让慕容瞭踪更痛而作罢。
“不疼,和看到你不动的时候比起来一点也不疼,双梧,答应我好吗?如果你口渴,就咬我吸我的血,别怕我会痛,因为如果你死了,我会不知道怎么活下去的。”
我不知道你妈妈现在还活着不,如果她死了,我该怎么活下去,双梧,你说露寻她还活着吗?
慕容瞭踪的话和记忆中父亲的话重叠了起来。
在谢双梧的记忆里,父亲便一直都是郁郁寡欢的,只有对着母亲的遗物时似回想起美好的回忆是唇边才会闪现笑意,可是连这笑意都带着苦涩的味道。
万一我离开了,难道慕容瞭踪也会过着这样的后半生直至死去吗?
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抱紧慕容瞭踪,环在慕容瞭踪腰间的手扣在手腕上,那频率无序的脉搏敲击着冰凉的手指。
谢双梧抬头仰望天空,努力让眼泪不流出来。
她看到东方发白,有金色隐隐的透在云层的边缘,可是她看不到希望。
“慕容瞭踪。”
“嗯,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我只是想问问,你游着的这么快不累吗?先休息会吧!”
“有你在背上我怎么会累呢?”
“有我在背上不是更累吗?”
“不,如果没有你在背上,我会不知道该怎么游下去,甚至我不懂怎么浮在水面上,你是我所有的动力。”
……
夕阳越加的逼近了海面,蔚蓝海面被染上绚丽的金色,恍若一匹广袤的水润蓝绸上撒满了炫目的碎金,似一伸手便能抚间光滑的缎面,捡起碎金点点。
可这美景看在谢羽飞眼中,激起的却是期盼与抗拒的矛盾。
在前几日回到踏上沧月岛,就得到消息说是谢双梧和谢惘逐失去了联络,转念一想便知道是谁做的了。
将毒品放在谢氏旗下的货轮里或许能让谢氏的名声受累,可是若要将谢羽飞定罪这便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事约瑟夫?吉诺维斯必然也是知晓的。
只是自己被警方带着的时候,一来自己惦念着鱼无泪无暇分心,另外也认为谢双梧会听从自己的叮嘱不会离开沧月岛,可是没想到谢双梧还是离开了。
还好就在谢羽飞决定牺牲掉谢氏,也要换回谢双梧的时候,有人在沧月岛的岸边发现了慕容瞭踪和谢双梧。
问谢双梧为什么要离开,谢双梧却是支支吾吾了半响,只说是自己要出去的,并让自己想方法救出谢惘逐,说谢惘逐为了掩护她所以被抓了。
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但是慕容瞭踪带回的还有另一个让谢羽飞差点灰化崩溃的坏消息。
他们在海上遇到了大白鲨,而鱼有泪为了救他们,在和大白鲨搏斗的时候受了伤,更被约瑟夫?吉诺维斯抓走了。
那一瞬间,谢羽飞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无力和挫败。
即便听到谢双梧被抓的消失,也未曾这般的惊慌。
因为谢羽飞明白,约瑟夫?吉诺斯维抓走谢双梧,要的无非就是要求谢氏和他合作,为他军火毒品进入幻影国提供渠道,这也就有了谈判和交换的空间。
但若对象鱼有泪,想起约瑟夫?吉诺维斯在生日舞会上看鱼有泪的眼神,谢羽飞难以确定约瑟夫?吉诺维斯会不会宁愿放弃幻影国这个市场,也不愿交出鱼有泪。
更甚着,落入约瑟夫?吉诺维斯手中,鱼有泪必然无法掩藏她是美人鱼的事实。届时,明了真相的约瑟夫?吉诺维斯会不会恼羞成怒。
当所有的爱都成为笑话,谢羽飞甚至不敢想象,约瑟夫?吉诺维斯会不会将鱼有泪当作一件稀有的物品来对待,当一个真系动物来研究。
无视鱼有泪也会痛,会伤。
抽血、拔鳞拿去研究,甚至会……被解剖。
谢羽飞猛然间如被困冰窖已经很久很久,久的不单单是身上的每一个关节都被早已经被冻僵了,甚至连所有的感觉都已经被剥脱弹尽。
他听不到沙滩边永恒的从不止歇的海浪声,感觉到风中微微粘腻的海洋气息,更看不到湛蓝色海洋,蔚蓝的天空,金黄的沙滩。
他只能祈求着,祈求着约瑟夫?吉诺维斯哪怕是知道了鱼有泪的真实身份以后,依然会爱着鱼有泪,或者哪怕是对之前的爱恋有那么一丝丝的不舍,从而会对鱼有泪有那么一丝的恻隐。
谢羽飞知道,是自己的无能,是他没有想的周全。可笑的如今,需要祈求另外一个男人对自己心爱之人的爱恋,才能保全自己的挚爱。
可是能怎么办!还能怎么办?
再怎么可笑,再怎么想念。
他都只能祈求着约瑟夫?吉诺维斯能照顾好鱼有泪,甚至希望着约瑟夫?吉诺维斯即便生气,亦不要将鱼有泪仍下海。
虽然现在这片海域再次出现台风的机会很少,可是有鲨鱼啊!
谢羽飞不知道以前的鱼有泪是怎么在这片充满危险的海域中生存下来的,可是现在,他认识了鱼有泪,爱上了鱼有泪,他就无法不为她担心,不去想象海洋中有多少的危险。
况且,此刻的鱼有泪已经受了伤。
就算没有其他的危险,但再次遇到鲨鱼……该怎么?鱼有泪还能再一次逃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