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蓝的天边泛起了红霞,我的腿肚子有点抽筋了。前面是一道大约500米的长上坡,我不得不从捷安特上下来,脚尖用力地蹬着地面。用手捶了几下不争气的腿肚子。这回可是丢尽了脸面。水渠气喘吁吁地从后面追了上来,不下车,老远朝我哈哈哈地喊:“牛啊!骑不动了吧!还牛不?”我用调侃的语气和水渠开了几句不着边际的玩笑。挤了几柱饮料在嘴里。看着水渠骑到了跟前,描过的眉头上挂着几滴香汗珠子。我说:“歇会吧,我的腿酸胀了,僵硬了,蹬不动了。”
在318国道上,你常常可以看到骑自行车的人。有时一个人,有时三五个人,有时候是一群人,男女老少都有,穿着各色的骑行服,戴着各种样式的头盔。看自行车上的装备,很容易区分得出来,哪些是像电影《转山》张书毫一样的磨炼意志的骑行狂,哪些是休息日出来煅炼出汗的,哪些是上下班的工人,哪些是无所事事的闲人。那些车架后面绑着一大包装备,戴着头盔,裹着面纱,戴着手套,套着袖纱也晒得漆黑,很匀速骑行的,多数三五个人一队。他们是骑长途的那种,挑战极限的那种,磨练意志的那种,他们有时一骑就是个把月。他们设计着各种线路,各种常人想都不敢想的线路。川藏路、滇藏路等等。
我和水渠既不是休闲的骑行,又不是专业的挑战极限的骑行。我们骑行的时候,通常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我,另一个是水渠。我们的骑行,没有固定的模式,也没有固定的时间,当然更没有目的,我们常常是在毫无约定的时候,说骑车去吧,就骑了。去哪里,走哪条线路,不知道,只管骑就是了。
水渠说:“躺会吧?”两个人就在马路边上,先把自行车放下,然后两个人头顶着头躺下了。远远有车经过,看着前面有人躺着,使劲鸣笛。骑摩托车路过的,也长长地按响喇叭。一辆警车呜呜地呼啸着,用高音喊话筒对着我们喊:“躺着的人请起来离开马路。”这时候,水渠就窃笑,慢慢地撑起身子,极夸张地用求助的目光望着警车里的警察:“他死了,他死了!”
警察打开车门跳下来,我却从地上一下子翻起来,迅速地骑上了自行车。
警察说:“无聊啊,想死吗?马路是给你们躺的吗!”
水渠说:“累死了!”
警察说:“赶紧离开!”钻上车,一溜烟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