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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我们都爱过

落荒而逃,就是我现在最真实的写照。来不及收拾任何东西,松开手转身就跑,躲在没人的角落大哭一场。我不知道我当初的自信是谁给的,我只知道我也许是世界上最傻的傻瓜,居然会相信一个总是变心的男人。腿麻了就坐下,冰凉的地砖就如同我此刻的心情:凌越泽,凌越泽……

短信声的响起让我的世界有了一点活力:小曦,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知道这个时候我说什么都是矫情。但是还是想告诉你,对不起。希望你忘了我吧,我……要对薇拉莉负责。

“呵。”我勾出一个苦笑:你对她负责?那谁对我负责?六年了,我在你身上花费六年的时光,就换来你的一句对不起。是我太天真,不知道薄情寡义的写法。就这样想着,我略加思索回了信息:媳妇儿长的挺漂亮,由此可见你的孩子也应该差不了。祝做爹做的愉快。按下发送键,我拍了拍脸蛋,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树袋儿,我要回去了。”我站起身靠在墙边,看着过往的行人。“你来找我么?我就在上次那间屋子前面。”

“等我一会儿。”他略带沉默,然后留下一句让我心安的话语。

我站在醒目的位置静静的等着树袋儿,现在在西班牙这个国家,我能依靠的只有他。暮色渐渐上涌,我的耐心也消失殆尽,而树袋儿,又是风风火火的出现在我面前。

“树袋儿……树袋儿……”见到他的时候,眼泪又流了下来。我扑上去抱着他,擦着永远擦不完的眼泪,声嘶力竭。“我想回家……我要回家……”

“好,我带你回家。”他安抚似的一下一下拍着我的后背,在我耳边喃喃出声。“你要的资料我都整理好了,拿上你的行李,我陪你回家。”

泪眼模糊,他的脸看得并不真切,可我却能读出他眼里的心疼。我拉起他的手,指了指那扇紧闭的房门,然后领着他一步步走进,敲响。这几步的过程我想了很多:我想我和阿泽到此结束了,我想需要好好的疗伤,我想我的未来终是没有他的陪伴。我握紧了树袋儿的手,等待这扇门的打开。

“小……嘉嘉。”阿泽略有尴尬的看着我,我知道,扫过我的瞬间他看见了我和别人紧握的双手。

叫回嘉嘉了么?真是熟悉又陌生啊,那么,我就来配合你吧:“阿泽哥哥。”我咽了咽口水,不想让我的声音这么干涩,只可惜,就像咽下一颗石子那样,剜的疼。“我来拿我的东西。”

“我去吧,你在这等我。”树袋儿抽出被我拉着的手,扬头示意阿泽带他去拿东西。“麻烦你了。”

看着树袋儿随着阿泽进屋,看着薇拉莉坐在沙发上充当慈禧老佛爷,我淡淡的勾出一个笑容,径自走到她的面前:“恭喜。”

“哦?恭喜?嘉嘉,你不觉得可惜么?我肚子里的种,可是你男朋友留下来的。”她笑的妩媚,眼中满是挑衅。右手轻抚在腹间,一上一下。

“可惜?”我学着她的表情笑出了声,眼神逐渐变得犀利。“我只是可惜你这么一个姑娘,居然愿意在我玩剩下的男人身上浪费时间。”摸了摸指甲,如愿以偿的看着她的表情变了又变,我继续说道:“再说了,我跟他好了六年他都能抛弃我,你就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也会抛弃你?啧,喜新厌旧,这可是男人的本性。我想你在这个圈里玩了这么久,应该比我更懂得戏真情假这一套吧?还是说,你被很多男人上过之后,还保持着一颗少女之心,相信美好的爱情?”我凑在她的耳边轻嗤。

“你!没想到中国人说话这么难听,真是可悲。什么中华文明上下五千年,我看也不过如此。”

“有些外国人自以为一幅高素质的面孔对中国人评头论足,不管你来自哪个国家都只是你的出身给了你骄傲的资本,而你本身根本没有一点值得别人看得起!差点忘了,你母亲也是中国人。我不知道是不是你的父亲这么教他孩子学会忘本。”我自顾自的到了一杯温水,余光却看见阿泽正向我们走来,心下升起一个主意:装可怜谁不会?没吃过猪肉我也见过猪跑,那些电视剧不是白演的。手腕一转,我把水递给薇拉莉,一脸真诚:“聊了那么久了,来喝点水吧。”

“谁稀罕!”

如我所愿,那一杯水泼在了我的脸上,后退一步,貌似不经意的看见阿泽,假装惊慌的擦了擦脸:“额。没事没事,孕妇脾气大。”真没想到,我也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以前怎么骂电视上的小三,我现在就想怎么骂自己。不过还好,我的演技没有太大纰漏,可能是看了太多狗血剧吧,这小把戏我运用的游刃有余。眼泪自然的滚滚而下,一副明明很委屈但是不愿意追究的表情,为我博得了不少同情分。我听见阿泽大声指责薇拉莉,我看见树袋儿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认命的帮我擦着脸,我知道这以后,我再也不会骂那些使手段的人了,因为我自己也在其中。

“薇拉莉,你到底想怎样?我都答应和你在一起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嘉嘉?”

“小夏儿你不会躲啊!那一大杯水要是热水怎么办!那就破相了啊!”

这一刻场面的慌乱让我心满意足,我下头尽量使自己看起来很无辜:“够了,别再说了。阿泽,我祝你们幸福。”抬起头,眼眶通红的看着他。吸了吸鼻子,我拉起树袋儿的手扬了扬,“我祝我们幸福。”

“贾嘉,旧爱前脚刚走,新欢便一步到位,说的是你自己吧。”阿泽看我的眼神多了一丝鄙夷,语气也都是不屑。“哼,那我就祝你们幸福好了。”嘉嘉,我看见了你眼里的不幸福。终是我们自作自受,才会有这一刻的双双牵起别人的手。如果我们都可以勇敢一点,早一点说出自己心中所想,是不是场面就不会变得这么不堪?说再多都已成为过去式,谢谢你这几年的陪伴,我想我不会盛装出席为你献礼。祝你幸福,我依然爱着的女孩……

“谢谢。”我努力咽下所有眼泪,倔强逼迫我不能在这个男人面前变得脆弱。“韩亚童,咱们走吧。”树袋儿的真名叫韩亚童,既然决定和他在一起,就应该好好的啊。我这算什么,跟前男友分手还不到十二个小时,转眼就牵起另一个男人的手,活该凌越泽那么骂我。不过啊,也真该谢谢你,凌越泽。谢谢你让我对感情变得三心二意,谢谢你把我的坚强一点点摧毁,谢谢你让我变得渣痞成性。你是总说我身上有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痞气,现在,就让这痞气变成性格里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吧

“喔。”韩亚童一手拉着我一手拎着东西,带着我走出了这间承载着我的欢喜悲伤的屋子。在踏出门的瞬间,我回过头对着阿泽做了一个口型:我爱过,再见。

我听见门被关上的声音,我又听见了阿泽的哭声,还有薇拉莉的劝说。我仰起头,风吹散了我脸上的泪花。阿泽,我真的爱过你,谢谢你,让我在最美好的时光里,遇见你。如果再过生日,我一定要许下这样的愿望:唯愿来生,再不相见。“树袋儿,谢谢你。只是我现在还不想有新的感情,刚刚的话,也只是揶揄他的。”

“我认识你很久了,为什么你总是忘不掉这个让你心碎流泪的人呢!”他甩开我的手,看着我的眼里多了一丝愤怒。“嘉嘉,我真是搞不懂你在想什么!每次你和我说那个男的这样那样的时候我都为你感到不值,他有什么好能让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原谅他?现在他把别的女的肚子都搞大了,你还想原谅他么?退一万步讲,就算你原谅他了,他能回到你身边么?他能作抛妻弃子的人么?”

“我犯贱可以了吧!你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六年的感觉!整整六年……你知道在一个人渣身上浪费六年需要多大勇气么!只可惜上天待我太薄,花间浪子的心根本不可能停留在任何一个女子的身上!”我胡乱的擦了一把眼泪,近乎歇斯底里的说着。“韩亚童,你没有权利对我指手画脚!别忘了你我同病相怜,你也是被她扔在一旁的伤心人罢了!我以为你能多懂我的心,我以为你会站在我这边不离不弃,到底是我想太多。”

此时此刻,我只觉得内心的阴暗面被无限放大,我在伤害着所有为我好的人。得不到,就毁了他。这句话早已忘却是谁说的,但我想在我身上是最真实的诠释:在薇拉莉的心中毁了你。我这么做是很小儿科,幼稚的一塌糊涂,可我不愿意他和别的女子走上红毯交换戒指。说爱他的是我,说恨他的是我,如果可以早点挑明心迹,就不会这般了。可惜,世界上没有如果,有的只是人心难测,世事难料。终是再次变成了平行线,也许是我们都走了弯路,才多出了这么多年的纠葛。凌越泽,还能说什么呢,我想你日后的婚礼,我是不会捧花出席为你献礼。祝你幸福,我依然爱着的男孩……

“离别没说再见,你是否心酸。转身寥寥笑脸,不甘的甘愿。也许下个冬天,也许还十年。再回到你身边,为你撑雨伞。剩几个夜晚,再几次晚安,等你摘下还带上指环……以后遇见风雪,有新的雨伞。为我留的灯盏,能不能别关。不要为我伤感,别被绝望打断。不能一起的白头,也别让风雪染。再一个明天,下一世人间,等我再为你带上指环……我想大言不惭卑微奢求,来世再爱你。希望每晚星亮入梦时,有人来代替我,吻你……”

“……我们都是想爱却不懂爱的那一类,很不顾一切,最后却失去一切,还对他,说谢谢……”

——谢谢你曾经美丽的出现,我生命的甜。

——如果遇见在下个未来,我一定会懂得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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