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个人说话的座谈会,其他人能忍受,乌鸦却无法忍受,他虽未开神智,但也不至于傻到看不出眼前这只猪头猪脑的仙对凉笙有非分之想,之所以不动手是怕凉笙生气,可他看见外面已是日薄西山凉笙的眉宇间已有深深的倦色,立刻积极地将人扇了出去。这动作十分突然,所有人到了外面还是坐姿,下一刻集体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凉笙眯着的眼睛开了一条缝,稍稍清醒一些,但还是十分困顿,“怎么了?”
“没事了,我抱你去休息。”乌鸦抱起她放在床上,随后将门封得死死的,连声音也消除得一干二净。
凉笙找了个舒服的睡姿,有些郁闷地嘟囔道,“这些正派人士怎么都这样,求个事情都不利索,本来还想着敲诈他们一番的。”
乌鸦眨眨眼睛,敲诈?
“阿笙,他们比我穷。”换言之,敲诈他才有价值,回答他的是凉笙一头闷进被子里。乌鸦撇撇嘴,将自己身上的烟缩成一条,就着床上空出来的位置躺了下去,这些天他摸出来一些和平占便宜的门道,可以和媳妇儿一块躺在床上但不能动手动脚,实际上他没有实体动手动脚对方也感觉不到,相反凉笙睡着睡着因为夏日燥热反而喜欢往他怀里钻,所以他只要保持沉默福利还是很丰富的。
凉夜漫漫,月色恬淡,安静得有几丝不像夏天的感觉。杨竞光守在杨柳的床边,此刻睁着两只连眼眶都黑了的眼睛,紧紧抓着杨柳的手。脑袋一点一点的,显然有些支撑不住,可他又不敢真的睡下去,在此地,没有同门师兄师姐的他此刻极度没有安全感。更何况,他根本不知道两人分手后对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加之渭城如今复杂的背景,那些害她的人是否就在城中。
这一桩桩一件件,让杨竞光这个从未见过大世面的孩子不得不成长起来,然而这没有一丝用处。
此刻,屋里好像又暗了些,杨竞光的心颤了颤,抬头,却发现屋子里的窗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他咬咬唇,放开杨柳的手,起身准备在关上,身后却冷不丁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可以救她。”
杨竞光身子一抖,差点将杨柳的手骨捏碎,这个声音有点熟悉,又十分的陌生,他下意识深呼吸了几下,缓缓地,慢慢地回过头去,只见窗前,本暗得看不清什么东西的地方多出了一个轮廓,一身红色在黑夜的掩饰下有点诡异。
此时,凉笙的容貌在杨竞光眼里看得十分不真切。
“你是谁?”
好像每一次都会听到这么一句废话,凉笙唇角弯了弯,从曾经的不耐烦到了如今的习惯,“我是狐族之妖,狐族的幻术也只能由狐族来解。”
杨竞光背对着杨柳,腰紧紧地抵着床沿,“是你给师姐下的幻术?”
凉笙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玩的笑话,过了很久,杨竞光才听到女子含着惋惜的声音再次响起,“既然小公子不信我,就当我白走了这一遭。不过,”她顿了顿,别有意味地继续道,“小公子可别天真地以为,幻术是不会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