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衿明晃着扇子的手一顿，看向他，“你认真的？”
赵明倾点点头。
“我虽然没有掌门那般高的修为，但你也该知道，普通的迷香和术法是对我不起作用的，昨日他所用的手段，却让我中了招，这个蒋宗珠背后的人，恐怕比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些都要难对付，更何况，他还能控制恶鬼。”陆衿明难得将美色忘到脑后，慎重地说道，“我还是建议你，把此事上报师门，待师门解决。”
“多一日，这城中的子民便多一分危险，我身为赵国的明王，怎么能够躲在他人的背后，眼睁睁看着这样的恶行持续。”
“但你终究只是个凡人。”
“可我次次都能化险为夷。”
“你不能总将运气当成实力。”
“......”
两人陷入了胶着中，虽然语气都十分平静，但怎么看都有要吵起来的迹象，忽然，一阵笑声插了进来，两人一愣，同时看向笑声的主人。
凉笙轻笑了几声便停住了，她挑挑眉，“我随便笑笑，你们继续吵啊。”
赵明倾问道，“你笑什么？”
凉笙没有卖关子，只是讥讽地看着他，“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赵明倾蹙眉，陷入了沉思，其实他不是看不出来，这渭城发生的一切，遭遇的一切，这渭城的百姓几乎都知道，不说全部知道，至少有七成以上。他心心念念救赵国的子民，可是这些人分明是安于现在的状况，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
“凉笙姑娘。”赵明倾挺起胸膛，重新看向她，“或许你会以为我傻，次次自不量力去多管闲事——”
凉笙直接很不礼貌地打断他，“在我眼里，你不是傻，是蠢，不仅自不量力多管闲事，还乱爱发善心，事事为他人着想，明明没什么本事又装出一副心怀天下的样子，只会给周围的人带来麻烦！”
所有人都沉默了，尤其是没说话的三人，连气儿都不敢出，这话说得也忒不留情面了。
赵明倾只愣了一瞬，便自嘲地笑了笑，“你说的对，但我也有分辨是非的能力，我不会帮助伤害我的妖魔，哪怕是人，我是一个浑身是秘密的人，我连我自己的价值是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我只能靠着自己的身份，为自己找些事做，我是赵国的明王，就该为赵国着想。”
凉笙立刻带头鼓掌，阴阳怪气地说道，“我好感动哦！”
赵明倾：“......”特么的这比直接骂他还要气人！
凉笙看着他，“那我也实话告诉你，我最讨厌那些心怀天下视死如归的人，也最不理解那些为国家苍生而战的人，所以当你因为这些事遇到危险，我会眼睁睁看着你去死。”
少女说话时，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赵明倾，可是赵明倾却发觉，自己在她的眼中根本找不到自己的影子。
空洞而死寂，好像倒映不出任何人的影子，就像一片没有生命的土地，或是不会流动的死水，沉溺而难以呼吸。
他许久，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凉笙姑娘，明倾相信，你绝不是那样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