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乔乔伸手将他覆盖在自己心口上的手握住，反覆盖在了他的心口，眼里满是泪光，“可是，你扪心自问，这些情感真实地存在在如今我们的心中吗，还是只是残留的过往蒙蔽了你的双眼，让你的心灵也蒙上了尘埃，如今的你是真的爱如今的我，还是爱着你心里的那个苏乔乔。”
白谦墨愣在了当场，他想不到苏乔乔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
“白帝，你爱的不是我，是过往活在你记忆里的苏乔乔，而冷枭他不是，他爱的是现在的我，活生生的我，不管我是笑还是哭，他都能感同身受。”苏乔乔眼角湿润，声音颤抖，“不管我乔乔，还是乔儿，还是苏乔乔，他爱的都是我，如今的我。”
“所以……”白谦墨的眼神如同泼墨画一般，越发的浓烈暗沉，“你爱他，就因为这一世，他爱的是你？”
苏乔乔哭着将头抵在了他的胸口上，“对不起，这一世，是我欠了你。”
白谦墨的眼一红，将她狠狠地抱住，“我不要你说对不起，我只要你！”
第一次，他露出了这么霸道的语气，第一次他想自私一次。
苏乔乔不再开口，只是哭着。
“乔乔，嫁给我，留在我身边，我就把冷枭放了。”最后，他想再挣扎一次，尽管已如飞蛾扑火，但他也只想再被那种温暖包围一次。
苏乔乔摇头，“我会留在你身边陪着你，直到你的伤势好转，我会与你进礼堂，完成你的心愿，只要你想的，我尽量陪你完成，但我不能骗你，我爱的人是冷枭。”
“哪怕这么说会害死他，你也不后悔？”他双手紧按住她的肩膀，眼神发狠。
苏乔乔坚定不移，“是！”
“不许再说！”白谦墨第一次露出了狂躁的表情，他低头抬起她的下颚，狠狠地吻了下去。
那个吻，含着眼泪，含着心酸，却是最美也最痛的伤。
苏乔乔没有抗拒，任由他疯狂的索取，眼泪混和着口水，一起咽了下去。
最后，白谦墨放开了她，看着她那双泪眼迷失了的眼，他露出了苦涩的笑，“乔乔，如果有来世，我希望能第一个遇到你。”
“谦墨？”苏乔乔看着他的眼神由悲痛转变成了决绝，她的心跟着猛地跳动了一下，“白帝……”
白谦墨伸手一拉，他身后的帷幕落下，一张木床现出。
苏乔乔看去，冷枭正紧闭着双眼，躺在上面。
“冷枭！”苏乔乔紧张想过去，却被白谦墨拉住。
“白帝……”苏乔乔说，“放手吧……”
白谦墨的眼里露出了一抹诀别的痛，“我们当时的许愿，你还记得吗？”
苏乔乔望着他。
“当时有多少的希望，如今就有多少的失望，也许尤鸿说的对，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是我奢望了。”白谦墨笑着，那笑却如同凄美的落霞，带着无限的感伤，他的嘴角缓缓流出了一丝猩红，衬得他那雪白的肌肤越发的单薄如纸。
“谦墨！”苏乔乔只觉得他的身体猛地往下一沉，她连忙伸手抱住了他，“你怎么了？”
他的身体好冷，冷得就好像是包了一块冰在里面。
“怎么这么冷？”苏乔乔握住他的手，那蚀骨的冰冷一点一点，一寸一寸地侵入她的肌肤中，“你的身体究竟怎么了？”
“乔乔，让我再抱抱你。”白谦墨露出了虚弱的笑，他抬起手，将苏乔乔抱住，他虚弱地将头靠在她的怀里，感受着她那每秒惊心的心跳声，“冷枭听到了吗，你赢了。”
“什么？”苏乔乔一愣，再看去的时候，只见冷枭已经坐了起来，“你，你没有事？”
冷枭的脸色并不好看，其实早他们进来之前，他就醒了，之所以继续装昏睡是因为他也想知道，苏乔乔的心声，可当他知道后，却不好受。
他看着白谦墨，看着苏乔乔抱着他，眼里露出的痛楚，他问自己，自己真的赢了吗？
白谦墨猛地咳嗽了几下，一口血吐了出来。
“谦墨你别吓我……”苏乔乔只觉得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抓住，瞬间的痛席卷了过来，那种悬在高空的痛，锥心刺骨。
“谦墨……”她慌了神，眼泪如同珍珠，纷纷从眼角坠落，泪水模糊了双眼，紧紧地抱着他朝冷枭喊道，“快，快去叫曲建奇！”
白谦墨抿嘴，嘴角的血却流不止。
“还不去叫，他要死了，要死了……”苏乔乔猛地转过头，有些歇斯底里地喊道。
冷枭站了起来，却没有动脚。
“乔乔……”白谦墨伸手覆上了她的脸颊，眼里退却了苦涩，油然而生一抹欣慰，“如果，有来世，你可愿意再与我兑现携子之手与子白头的诺言？”
看着鲜红的血从他的嘴角泊泊而出，苏乔乔只觉得心也跟着在流血，喉咙像是哽住了一团棉花，心酸涩得沉重，“你别说话，我带你去看医生……”
白谦墨却摇头，“你知道，我不是生病了，我是要死了……”
“不！”苏乔乔的眼泪早就决堤了，她死命地摇头，“不，我不让你死，我不允许你死！”
“傻瓜……”白谦墨笑得释然，“我一点都不怕死，无论是神仙还是凡人，都要走到这一步，我只是怕一个人太孤独，以前我怕你一个人太孤独，现在你有了冷枭，我总算是可以安心了。”
“不要，我不要你走……”怀里的人的温度一点点地退去，苏乔乔紧紧地抱着他，眼泪模糊了双眼，“别走。”
“乔乔你还没回答我，如果……”白谦墨说到这里，猛地咳嗽了下，经历了几世的伤害，他的元神遭受了无数的侵蚀，再加上他去地狱将苏乔乔的母亲从冰封之地救出更是耗损了不少的真气。
他之前都是靠着一口真气撑到现在，只为了等这一刻，可刚才他受了刺激反而扰乱了元神，真气外泄，那病痛便如泰山崩塌一般，冲垮了他原本就满目苍夷的身体。
“如果，还有来世，你可愿意？”
他拼了最后一口真气问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