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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我想为你系条白丝巾

哲野是和平路上一家丝巾专卖店的老板,每年的春天和秋天,是他生意红火的时候。

每天早晨七点三十分,哲野会停下手中的一切活动,站在店里,注视门外,静静地等着她经过,目送她远去。这样的注视,已经有一年。

哲野知道,她在哪里工作。那是他自己认为不光彩的一次行动。但是他不怪自己。有一次他偷偷地在后边跟着她,看到她进了这座城市的最高楼,原来她是那座高大建筑物中的白领,也知道了她叫慧子。

哲野的心有些不敢乱飘动了。他知道,自己只是一个丝巾专卖点的小老板,而她是一个高级白领,自己配不上她。

“每天就这样望着她从我的门前经过也好,至少我可以每天看见她。”他安慰自己。

春天,风儿似乎非常喜欢往漂亮女人的脖子里看,买丝巾的人很多。

那天早晨,慧子穿着低领蓝色毛衣,一手扶着车把,一手放在脖子处捂着。

他拿起一条丝巾,想喊她停下,给她系上。但是,他又停了下来,怕……

“为什么慧子不给自己买一条丝巾?”他常在心里这样问自己。

有一天,他看见,慧子的身边多了一个男人,他们脸上的甜蜜写着他们是恋人。但是慧子还是用手捂着脖子。

哲野嫉妒那个男人,心里酸酸的。

今年的春天似乎很长,风大。

那天下午,那个男人领着一个女人进来了,那个女人不是慧子。旁人一眼看出,他们也是恋人,那个男人为那个女人来买丝巾。

哲野想揍那个男人一顿,他忍了忍。说:“一口价,五百元一条,不买拉倒。”哲野不想卖给他丝巾。

那个男人买了下来……

早晨,哲野在等慧子经过,他又看见那个男人和慧子一起上班,还那样亲密。他真想冲上去,揭下那个男人的假面具。他的脚动了动,又抑制住冲动……

夏天来了,哲野的生意淡了下来,丝巾们也可以文静地躺在那里休息了,他更有时间等慧子经过门前,无尽的遐想伴着他。

他发现那个男人不陪慧子上班了,他心里又喜欢又伤心,因为慧子的脸上没有了微笑,很忧郁。

夏天的天气,就像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不舒服了就想哭。哲野站在店里,望着外面,雨点像大珍珠,砸了下来。他看见了慧子,她没有带雨具,那样娇柔的身子……

“慧子。”他跑了出来,把慧子拉进店里。

这个男子慧子常见,但是没有说过话。他知道她的名字,慧子有些奇怪。

哲野迅速地拿出一些丝巾,在外面放了一个可防水的丝巾。哲野手很巧,很快用丝巾做了一个斗篷,又用粉色的丝巾折了一个帽子,他给慧子穿好,戴上。

然后说:“照照看。”

慧子看见了一个飘逸的小仙子,走在大街上,绝对倾倒一片。没想到,丝巾还有这个用处!

“去上班吧,这样就不会淋湿。”哲野说。

慧子冲他笑笑:“谢谢你。”这是那个男人离开慧子后,他又看到慧子笑了。

他把慧子送进雨中,雨很大。在丝巾里,慧子很温暖。

雨过后的天空明亮,而傍晚的夕阳妩媚动人。

慧子第一次踏进了丝巾店。

那些丝巾,慧子已经洗好,整整齐齐。

他心里有些紧张,让慧子坐下。

“你怎么知道我叫慧子?”慧子问。

“我可以不说吗?”他说。

“可以。”慧子一笑。这是自从那个男人离开慧子后,她又开心地笑了。

哲野也笑了。

从此以后,原来在店里面等待慧子经过的他,改为在店门口等待惠子。慧子看到他,笑一笑,摆摆手。直到慧子走远了,他才会进店里。

有时下班后,慧子会进他的店里来,那时他最兴奋。

秋天来了,他的生意又开始火了。

早晨的风真大!慧子来了,还是用手紧紧地捂着脖子。

“慧子。”慧子停了下来。他把慧子拉进店里。从一个小匣子里拿出一条非常精致的白丝巾。

“慧子,我想为你系上一条白丝巾,可以吗?”他问。

慧子点点头。

他轻轻的为慧子系丝巾,一边系一边问:“慧子,每年春秋之际,我看见你用手捂着脖子上班,你为什么不为自己买一条丝巾?”

慧子说:“小时候,妈妈给我算过命,那个先生说,把白丝巾系到我脖子上的人,是我一生的爱人,告诉我不要为自己买丝巾,也不要随便接受别人送的丝巾。”

哲野笑了,原来属于他的白丝巾,一直在等他。

那条白丝巾,在风中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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