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空旷的回音飘荡在天牢之中,那身影早已经消失无踪了。
紫衣男子顺着那身影消失的地方,沉寂良久,随后才轻轻吐出一句话,“那人,怕便是贤妃在宫中的走狗。”
终有一天,他会亲手将那人揪出来,付出该付出的代价。
“天牢外边的那些人也解决的差不多了,我们出去吧。”
刚刚他进来的时候,那群围着赫连苍的侍卫虽然人多,但是想要为难堂堂萧苍国的赫连将军,怕是一场笑话。
紫衣男子沉吟片刻,不远处似乎传来那个出去丫鬟的声音,他忍不住暗咒一声,随即将自己的外袍和面纱褪下。
“表哥?”白衣男子有些不解。
见他白色中衣上被浸湿的一大片血渍,他忍不住惊呼一声,“你受伤了?”
以表哥的武功,这些侍卫都不该是他的对手,他怎么会……怎么会受伤?
看了眼自己怀中依然昏睡的姬灵灵,他顿时明白了,表哥之所以会受伤,肯定是为了保护她。
心中涌出一股酸涩感,他深深的望了眼自家表哥,这才意识到,表哥对姬灵灵的感情恐怕深他好几许。
见他还在冥思当中,紫衣男子直接将自己的外袍递给了他,“这衣服你穿上,你身上这身衣服先给我吧。”
“啊?”
紫衣男子皱了皱眉头,他这个表弟什么时候这么愚蠢了?
“你将这身衣服换上,待会将她交给赫连苍的时候,千万别提及到我。”
“可……”白衣男子不知表哥为啥要这样做,但在他冷然的视线下,他也依言换上了衣服。
将自己的一身白袍递给表哥,他有些忧心望着他的臂膀,紫衣男子换上了这身白衣,袖口处马上便被染上了一层鲜红。
耳边那丫鬟的声音越来越近,他隐隐都能够听得到赫连苍的脚步声了,便赶紧转过身意欲离开。
想到一件事,他回头又将白衣男子的面巾扯了下来,将自己脸上的紫色面巾递给他,“换上这个。”
说完之后,他随即便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当赫连苍和云若赶到的时候,见到的便是姬灵灵倒在白衣男子怀中的模样,云若只觉得眼前发黑。
公主、公主她……
“公主……”惊天动地的哭喊声顿起,侧脸的白衣男子愕然转过脸盯着她,而云若和赫连苍也看清了他的面目。
来不及多说些什么,赫连苍眼睛瞥见他紫色袍子上的暗红色,顿时从他手上接过姬灵灵。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若是他们发现天牢有人闯入肯定会有大批的人过来,我们先行离开吧。”
走了两步,没听到玉麒麟跟来的声音,赫连苍留下了一句话,“一起走。”
想到自己似乎还有一件事情未做,玉麒麟点了点头,赶紧跟上了他们的脚步,一起离开了天牢。
皇宫——夜沉皇帝龙颜大怒的拍案起身,望着殿下的刑部尚书,“堂堂一个天牢,居然让那些宵小随即闯入不说,还大胆的杀了两个狱卒,你是干什么吃的?”
刑部尚书脸色发情了看了看皇帝身边的贤妃,顿时垂头不敢言语。
这几日,李副侍卫长拿着贤妃娘娘的口令到了天牢,将里面的狱卒大部分都排到外面驻守,而他们的人则伪装成巡逻兵。
虽然不知他们为何要这样做,但贤妃娘娘可是皇上最得宠的妃子,他可不敢得罪。
不敢多问,他便执行了李铭的交代。
没想到竟然会出这事,这……
他也是冤枉的打紧呐,但即使再冤枉,他也不敢有半句怨言。他刚刚瞧贤妃的脸色似乎不太好,而且那淡漠的神色像是什么都不知晓。
皇上应该不知贤妃让李铭去天牢之事。
这……他如何敢多嘴半句?
“尚书大人,难道你们就没有一人看清凶犯的模样?”贤妃视线冷冷射向他。
刑部尚书摇了摇头,“娘娘,那些人功夫了得,而且脸上也都蒙上了东西,根本就看不清他们的面貌啊。”
“他们?”贤妃挑眉,随即转向皇帝,“皇上,看来这凶犯定然不止是一个人,说不定是有预谋才敢劫天牢。”
沉着脸,皇帝冷哼。“预谋?我堂堂洛月国的天牢,若是没有预谋谁人敢来劫狱?好大的胆子,刑部尚书,粘贴告示宣告天下,若有人能将那丫鬟还有劫狱之人抓获,赏银五千两。”
敢在他洛月国犯事,胆子也忒大了。
待刑部尚书领命离开之后,皇帝心中依然郁气难发,所以便让贤妃先行下去了。
回了自己的寝宫,贤妃顿时眼神犀利的眯紧眼,随手招来旁边的小太监,让他前去唤李副侍卫长过来。
“娘娘,您找属下是……”
依然还是一身官服的李铭还未来得及换下身上的衣服,便被人叫来了这里。难道,贤妃是想问天牢之事?
这……
贤妃冷睨他半响,才过去在他面前停了脚步,一巴掌甩上了他的脸。
“本宫吩咐过你什么?就算是抓不到他们的人,也最起码让他们的面貌露出来,让普天下的臣民都知道赫连苍和姬灵灵的恶行,你都干了些什么?”
李铭紧捂着脸,心中的愤恨顿时倾泻出来。
他狂笑的望着贤妃,眼底尽是鄙夷之色,“贤妃娘娘,您好大的架子!我也想问问我自己干了些什么?我的这双手,可是给您带来了很大的乐趣呢。”
李铭看着贤妃难看的瞪视着自己,并没有停下来,而是更上前一步,“我还记得前没两天你还在我申下姣川申寅,还记得这手上似乎沾惹了不少的鲜血,还与太子和铁木太傅……”
听到铁木辰的名字,她顿时垂下头捂着耳朵摇头,“别说了,你给本宫住嘴。”
“住嘴?哈,贤妃娘娘你还真是高贵啊。”李铭擅自坐上了她的床,眼睛朝着四周的金碧辉煌乱窜,“这儿所有的东西,都是我李铭帮你得到的。”
冷下脸,他抿嘴扫了她一眼。
若不是他暗中帮她铲除异己,若不是他帮她陷害太子,她一介富贾之女会有今日的成就?
听他将过去的事情一件件数落出来,贤妃顿时瘫软在地上。
他,知道她太多的事情了,这样的人留在身边,就像是一颗不定时的炸弹,随时都有可能让她血肉横飞。
不,她不能留他一条狗命了。
眼底的杀机一闪而逝,她嘴角露出一抹轻笑,随而温柔的看着他,“李铭,你知道二代因为姬灵灵这个女人受的罪,你更该知道我又多痛恨她。如今她劫狱成功,恐怕马上就要远走高飞,这让我如何不生气?”
她生气,她更生气的是自己居然还要在这样卑贱的人面前,说着讨好的话。
几乎牺牲了自己所有重要的东西,她才换来这样尊贵的身份,可一个小小的奴才,居然敢在她面前教训她。
一句句的数落,一句句的提醒,都让她忆及了以往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去。该死的人,她绝对不会轻饶他。
款款起身向他走去,她素手抵在他的胸膛上,头轻轻的倚靠在他的肩上,“李铭,我知道刚刚是我不对,但姬灵灵这个女人绝对不能放过她,绝对不能。”
纤纤细手在胸膛上不停的画着圆圈,温热的气息也洒在他的颈项,他只觉着心中一阵发热。
李铭,小心有天会死在女人的床上,他暗声的警告自己。
理智已经慢慢被腐蚀,他早已忘记了一切,甚至是忘记了自己性命,沉醉在迷人的温柔乡之中。
牡丹裙下死,做鬼也风流。
他不知道的是,贤妃不只是有着牡丹的高贵,却也是致命蛇蝎。
顷刻间,她能想出一个设计太子的阴谋,那,她也能够在一瞬之间,让他永永远远的闭上嘴。
春宵正暖,杀机愈浓。
匆匆忙忙的闪过月影,几道人影游走在暗夜的街上,东拐西转,终于到了那座偏僻的别院。
一路上,原本姬灵灵还晕沉得打紧,原本是赫连苍将她背着。也不知是一路上颠簸摇晃还是怎么的,她很快便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