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瑜走着走着,突然听到了附近的巷子里传来一阵打斗声。她好奇地几步走过去,在转弯的街角看见不远处有七八个小流氓正在挥拳殴打一个女孩儿。那个女孩子看不清脸,也看不清到底多大,黑暗中她只觉得那些小流氓都是招招致命的,他们似乎没想让她活着走出这条巷子。再这样打下去,那人非得送命不可!
她赶紧朝着那群人走过去:“喂,你们在干什么?还不住手!这么多人打一个女人,不嫌丢脸啊!”
“多管闲事,还不滚!”其中一个小混混轻蔑地看了她一眼,就这样一个年轻的女孩子也敢多管闲事,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不住手就休怪我不客气。”小瑜挽起袖子,几步走到那几个人的面前。
“好大的口气。”其中一个小混混扬起手里的木棍朝着她挥过来。小瑜弓起右手臂护住头,往前一挡,那木棍因为遇到了强劲的力量,竟然被生生折成了两半。
趁着众人发愣的当口,小瑜用左手一拳挥过去,打中那人的脸颊,直接撂倒。
另一个小混混也学着她的样子出拳,小瑜身板灵活地一低头躲了过去。又一根棍子打下来时,小瑜双手一撑地,一脚扫向那人的下盘,那人被她踢得一脚跪地。小瑜趁机夺了他手中的棍子,一转身对着那几个扑向她的小混混往上敲头,往左敲中腰身,简直战无不克。
躺在地上的女孩儿简直不敢相信她会如此好运地遇到传说中的功夫女,这不是加了特技的电影效果,是实实在在的打斗。她看着模糊的光影中,那个帅气的身影,许久没有回过神来。
小瑜解决了一圈敌手,回过头看向那个倒在血泊里的女孩:“你必须马上去医院。”
小瑜身上没有手机,将手探入那女孩的衣袋里,搜了三个袋子总算找到了手机,拿出来赶紧打电话叫了救护车,顺便叫了警车来。那伙小流氓现在躺了一地,没一个能跑得了。
因为伤了太多人,小瑜不能直接回家,警方让她配合去录口供。小瑜急了:“我孩子一个人在家,还没吃晚饭。能不能稍等一下,让我回家给孩子做个饭。天黑了,他会怕的。我家不远,就在前面。”
警察也不是不通人情的,一个女警察道:“我陪你走一趟吧!等你给孩子做了饭,再跟我回警察局录口供。”
“谢谢。”小瑜点点头,她已经一天都没回去了。
女警察和上司说了一声后,陪着她回去。路上女警察同她闲聊起来:“你的功夫在哪里学的?一个人居然对付了那么多流氓。”
“我以前也是警察。”小瑜微微地笑了,曾经她也是一个穿着警服的小片儿警。
“那后来呢?怎么不做了?”女警察看向她,她这么好的身手,不做这个挺可惜的。
“有些事情一言难尽。我家在三楼。”小瑜点亮了楼梯口的灯,掏出钥匙往楼上走去。
“这次多亏你见义勇为,否则我们又要挨批了。”女警感激道。
“为什么?”
“你还不知道吧!你今天救的那个人是现在炙手可热的大明星聂雅。今天要是没有你,估计她死定了。”要是死了大明星,麒麟城的公安局估计就没好日子过了。
小瑜都没来得及看那人的相貌,也没在意,问道:“是吗?”
第二天,小瑜是被敲门声吵醒的。她揉了揉眼睛问了一声:“谁啊?”
“是鲍小姐吗?”门外响起礼貌的声音。
小瑜应了一声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位素未谋面的男人,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有些娘娘腔的样子。
“先生,你好。有什么事吗?”
“谢谢你救了我们家雅雅,我是她的经纪人,你可以叫我丹尼,这是我的一点儿小意思。”那位经纪人从皮包里掏出一叠人民币来。
小瑜婉拒了:“举手之劳,不用谢的。”
经纪人以为她是假意推辞,看她住的这个地方,就知道她是很需要钱的,道:“你收下吧!听说你有孩子,给孩子买些吃的用的吧!”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救人并不是为了钱,我不会收你钱的。”
“可是这样我没法跟雅雅交代,要不你跟我去一趟医院吧!”经纪人歉意道。他小看了人家,想不到这世上还有纯粹的见义勇为者。
小瑜摇头:“我还要出去碰碰运气,趁着时间还早,也许今天还可以找一份群众演员的工作,就不去医院了。”
“你是临时演员?”
“嗯。”小瑜点头。
“这好办,你跟我去一趟医院,让雅雅给你介绍工作。听雅雅说你功夫不错,她正准备参演一部武侠电影,说不定能给你介绍个合适的角色,也算帮剧组一个大忙了。”丹尼说着兰花指一勾,笑靥如花。
“那谢谢啊!不瞒你说,我家孩子等着我赚钱上幼儿园。”小瑜回家里交代了一声,背上小包,跟着那位经纪人往外走去。
“不用谢谢我,应该的。”丹尼表示理解。这些拖家带口的人,都挺需要钱。做群众演员不容易,每天都要跑去接活儿,有时候人多还选不上,都不知道第二天去哪儿。两个人下了楼,丹尼让她上了车,去医院。
医院楼下现在还围满了记者,丹尼带她走偏门上了五楼。麒麟城作为影视基地,这里的医院经常会有很多大明星大导演来住,所以特别设置了一些高级病房,来满足这些富人的需求——聂雅住的就是这样的高档病房。这一层楼都是高档病房,因为最近只有聂雅一个大明星住院,所以这层楼的走廊里很安静。远远地就知道聂雅住在哪间——走廊尽头那间病房门口的左右十米之内都摆满了大小不一的花篮,简直就是一个花的海洋,花香阵阵扑鼻。门边站着两个带着工作人员胸牌的保镖。
丹尼带着小瑜推门而进。一个年轻的女子躺在病床上,脸色还有些苍白,病房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床边坐着一个中年男人,男人心疼地握着她的手,不停地哄着:“雅雅,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女子没理他,只是自顾自地流泪。丹尼轻咳一声:“雅雅,我把你的救命恩人带来了。她人好,不肯收钱,我想着你能不能给她介绍个什么工作?她现在在做群众演员,工作一点儿都不稳定。”
女子闻言偏头看向小瑜,眼中充满了感激:“小姐,谢谢你!昨天要是没有你,我就死了。”
床边的男人闻言,面色更加难看,一个劲儿地自责:“都是我的错,我不知道那女人会叫人去打你。”
聂雅没理会他,只是看向小瑜:“恩人,你坐。”
小瑜有些不太自在地摇摇头,走到床边:“我站着就好,也别叫我恩人,我的名字叫小瑜。你伤得怎么样?”
聂雅说:“全身到处都是伤,最严重的是伤到了骨头。我的手骨折了,恐怕有两三个月不能正常拍戏了,我的武侠梦怕是要泡汤了。”
“我知道一个土方子治疗伤筋动骨很快,大概一个月就能好。我待会儿问了我师傅,给你写下来吧!”
“真的?”医生都说至少要三个月,她当然是想快点儿好起来。
“我师傅是开武馆的,师兄弟们经常会受伤,方子是师傅的一个朋友给的,很有效,而且用了以后,两三个小时候就不怎么痛了。”
聂雅听了,还是相信的,这位救命恩人一看就是练家子,不像是什么江湖骗子,便道:“那写给我吧!”
“借你手机用一下,我给师傅打个电话。”小瑜身上没手机,还没钱买。
床前的男子把自己的手机掏出来递给她:“打我的吧!”
“有纸笔吗?”小瑜拿着手机一边拨一边问。
“有。”丹尼从随身的包里掏出纸和笔给她。
小瑜问清楚后,在纸上一样样地写好,然后挂上了电话,将纸条递给丹尼:“上头的方子是外敷的,底下是内用的,让药房煎好就行了。”
丹尼交给助理,让助理马上去办,因为聂雅现在浑身都痛着呢。
待助理出去后,聂雅看着她笑得更友好了:“小瑜,你的功夫太帅了,昨天让我大吃一惊!你是跟师傅学的?”
“小时候跟师傅学,后来大学上了警校。”
“怪不得有这样的底子,我的保镖要是有你这样的功夫就好了。”聂雅轻叹一声,尽量用聊天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忽略身上的伤痛。
小瑜刚要说话,丹尼接了个电话对她们说:“王导演来探望雅雅,人已经到了门口,我去接。”
很快,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被丹尼恭恭敬敬地请了进来。这个气场强大的男人将水果篮递给丹尼,然后很自然地走到病床前,对聂雅道:“看来伤得不轻,你好好养伤。”
“导演,那我的角色……”聂雅欲言又止,应该是保不住了吧!
“唉!你好好养病,你现在这样子需要静养几个月。可是剧组等着开工,所以迫不得已,我们只好临时更换女主角了,希望你能理解。”王导演叹了口气,事情变成这个样子他也没办法。
“不知道你们决定换成谁?”聂雅有些担忧道,她明白剧组不可能为了等她一个人而推后几个月。
“我们准备邀请孙琪薇做我们的女主角。”
“那个贱货!我不同意!”聂雅似乎和孙琪薇有很大的仇怨,她看向坐在身边的男人道,“我会被你老婆叫人打一顿,十有八九是她通风报信的!她早就看我不顺眼了,想踢掉我坐女主角的位置。”
男人对导演道:“这个人不行,她得罪了雅雅也就是得罪了我,换个人吧!”
“可是,在这么短时间内去哪里再找一个适合的人?孙琪薇演过武戏,应该能胜任的。”导演道。无奈这事情还真不是他一人能作决定的,因为聂雅靠的这男人就是投资商,若是聂雅不高兴,这男人随时可能撤资,他投资本就是为了聂雅。
聂雅觉得任何人都行,只要不是孙琪薇,她俏指一指:“她啊!她怎么样?她的功夫底子很好,是我的救命恩人,昨天她一个人跟一群小混混过招,赢得十分漂亮!”
导演看了小瑜一眼:“她会演戏吗?”
丹尼当然帮聂雅说话:“小瑜是群众演员,当然会了。”
导演看着她的长相说道:“不够美艳。”
丹尼道:“化了妆就美了,孙琪薇卸妆后可能还没有她漂亮。”
导演看向聂雅的男人:“您怎么看?”
“就她吧!”只要他女人高兴,怎么都行。
小瑜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变成主演,她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你们在谈论我?我做主演行吗?”
聂雅赶鸭子上架:“怎么不行?相信我,你行的!”
小瑜有些焦虑:“我没考虑过要当主演,我以为只是小角色,我没心理准备。”
“这要什么心理准备?你难道不想给孩子更好的生活?”丹尼问她,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了。
“可是我在躲人,我出名了,他会找到我的。”
“等这部戏上映已经是半年后了,到时候你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丹尼给她宽心。
“那我试试。”小瑜想了想,她的确很需要钱,她欠朋友的十万块还没还呢。
聂雅笑了:“导演,那我就把小瑜交给你了。”
导演只好答应,心想这部电影可能是要黄了,但是没办法,便道:“好吧!”
从病房出来后,王导演决定考验一下她是否有真功夫:“十八般武艺,你会几样?”
“从小学的是软鞭。”
王导演有些失望:“我们这部戏主要用的是剑,名字就叫《剑气》。”
小瑜吐了吐舌头:“其实剑我也会一点儿,经常看师兄们玩。”
王导演叹了口气,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跟我走吧!我要看看你的武术功底,实在不行的话,我就让武术指导多教你一些。”
小瑜跟着他上了车,有些紧张……
到了片场,导演面色沉重地将她带了进去,对副导演说:“带她去选道具,让武术指导准备上场陪练一下。”
副导演没想到导演会突然领回这么一个人,不是说去医院探望聂雅吗?
不过他什么也没问,带着小瑜到了道具库。小瑜随意选了一把剑,眼睛却没有离开过角落里放着的一条鞭子。她预感自己的剑过不了:“就这个吧!但我能不能把那条鞭子也带去?”
“行,拿吧!”副导演想,又不是拿了就不还回来,她要借用一下有什么不行的?
小瑜高兴地拿起角落里的鞭子,欢喜地抱在怀里。虽然已经许多年没玩儿鞭子了,但是小瑜一点儿也不觉得生疏,似乎身体里的血液都在为之沸腾……
拿好兵器,小瑜被副导演引到了一片空地。手握兵器的武术指导已经等在那儿了,并未把她当成敌手,只淡淡道:“请吧!”
小瑜把鞭子放在旁边,走过去,抽出剑来。
导演在旁边喊了一声开始,武术指导举起剑朝着小瑜挥了过去。小瑜下意识地闪躲了过去,半跪在地,举起木剑朝着武术指导刺去。武术指导轻轻一挡,小瑜再想刺下去就很难了。她剑锋一偏往下刺去,直逼武术指导的大腿。若这一把是真剑,而小瑜又来真的话,那武术指导的腿就完蛋了。
若说比武,是小瑜胜了,可导演却很不满意:“毫无美感,感觉像是在看一场肉搏,你的动作一点儿也不花俏。不行,我必须换演员,就算投资商翻脸也不能用你。”
小瑜却不想这样放弃,这是她的机会:“剑我不太习惯,可不可以让我试试鞭子?”
“可是我们的电影里不需要鞭子啊!”
“导演,请你给我一个机会,就耽误你几分钟。”小瑜放下手里的剑,捡起放在一旁的鞭子。
“好吧!我也算给过你机会了。”导演不抱希望地再次坐下。
“请吧!”小瑜将手里的鞭子在空中一扬,声音清脆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