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原雄嘴角往下,拉出明显的法令纹,他拍拍狄特的肩膀,说:“!把方菲送回来麻烦你了。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狄特闷闷的应了一声转身离开,方原雄关上大门后在客厅里坐了好一会才回房间,这时妻子欧绿茹也把女儿安顿好回房休息了。
欧绿茹关了床头灯要休息,方原雄那边的灯却一直亮着,她翻个身问:“在想方霖的事吗?”
方原雄一看打扰了妻子,连忙说:“没事,睡吧。”然后关灯躺下。
黑暗里欧绿茹的声音响起:“方霖是成年人了,她知道该怎么处理,你在这里干着急也没有用啊!”
方原雄没有回话,在黑暗中沉思着。
他是着急啊,看着女儿幸福过,痛苦过,现在像是又要进入一次轮回,他担心方霖一朝选错,又要蹉跎好几年!
与此同时,方霖的家里。
看样子喝得不少,在路上的时候就已经睡着了,章昀阳从停车坪抱着她回来的。把软绵绵的身体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他就坐在床边看她的脸,伸手拨她额前的刘海,然后那张因酒精泛着红晕的脸蛋更清楚的呈现出来。
除了发型有些不同之外,几乎和他离开的那晚上一模一样。标准的瓜子脸,尖下巴,红润的唇,小巧高挺的鼻子,睫毛浓密卷翘,黛眉如柳。
章昀阳看得出神,久久的不曾移开视线。他知道自己有一天终会回到她的身边,却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想要离开。有一句经典的电影台词怎么说来着:我猜到了前头,却猜不到这结局。
不,这不能是他们的结局!
章昀阳打起精神来,到浴室用温水把毛巾浸湿,拧干,然后给床上的人擦擦脸。
睡着中的方霖皱皱眉,动了一下,睫毛微微颤动几下,眼帘打开来,黑色的眸子仿佛蒙着薄纱。
“醒了?”章昀阳柔声问。
方霖半眯着眼皱眉看床边的人,不一会笑着自言自语:“呵呵,幻觉。”
然后缓慢起身,还没有做好就猛然跳下床往浴室跑,接着章昀阳听到一阵呕吐的声音。
他沉着脸走过去,方霖还趴在马桶上接着吐,他轻轻拍背,她吐好了休息一会,又接着吐,如此反复,直到胃里的残余物全部被清空,感觉连胃酸都要给吐出来了。
方霖疲累的直接坐在浴室地板上,旁边有人给她递来一张热毛巾。
“谢谢。”方霖接过毛巾,酒吐完竟然清醒了许多,只是头疼跟着来。
现在已经凌晨一点多,女人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男人站在旁边。
“你没什么要问的吗?”方霖说,她想起酒吧里的事情,用这样的方式挑明一切,还真有她的风格。
“我们有的时间慢慢说,今晚就好好休息吧!”章昀阳说完,然后蹲下准备把人抱起。
方霖拒绝了,说:“我自己来。”
章昀阳没理会她,照样还是将人打横抱起放回床上。
“睡吧。”章昀阳温柔的看着她,伸手拨开刘海,手指轻轻摩挲脸颊。
方霖迷蒙着双眼看床边的人,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朦胧,就像在梦里。这样的画面在梦中出现过千万次了,酒精让她分不出梦境与真实。
“你回来了?”方霖哑着喉咙问。
章昀阳俯身吻她的额头,回答:“我回来了。”
方霖伸手抱着他的脖子,呢喃着说:“为什么?为什么不早点回来?”
章昀阳不语,嘴唇抵着她细嫩的颈间,女人的发香和残余的酒味袭来,两种气味混合,不刺鼻只是不太好闻。
如果可以早点回来,他不会等到现在,只是身不由己,别无选择。
“霖宝贝,和我离开这里,我们重新开始,好吗?”章昀阳在方霖耳边低语。
回答他的只有女人沉睡的鼾声。
他蹙着眉头看熟睡的女人,和衣趟在她的身边,一只手给她当枕头,一只手抱着她——这女人酒醉或者疲劳的时候睡觉就会打鼾,以前还常拿这个来取笑她,可这几年里却非常想念。
又听到这可爱熟悉的鼾声了,章昀阳想,今夜终于可以睡得很安心。
这是个春末的夜晚,有人在宽大的双人床上看着旁边空着的床位发呆,有人和衣抱着心爱的女人而眠,有人裹紧了被子露出LUO露的手臂……
天亮的时候程诗茗醒来时头痛欲裂,好不容易才将周围的一切看清楚——这是个陌生的房间,除了躺在身边的男人。
类似的场景发生在几年前,那时候她在满心欢心的等爱降落,可是却等来揪心的答案。现在她学会爱不强求,不需要怜悯,坚持了这么多年,难道就这样功亏一篑?
程诗茗轻手轻脚的起身,把地上的衣服一件件捡起来,然后躲到洗浴室穿好。就算是一身酒味也顾不上洗澡了,拿起手提包溜出房间后飞奔一样的逃离那栋别墅!
半小时后程诗茗来到了她的避难所,用连环夺命CALL敲开了方霖家的大门。开门的是章昀阳,她二话不说把人推开径直朝房间奔去,并关上门。
这样的事她过去没少做,章昀阳习惯了,很开心有从前的感觉,便乖乖的呆在客厅。
方霖睡眼惺忪的看着已经钻进被子里的闺蜜,打了个哈欠,问:“几点了?”
程诗茗回答:“快8点。”
方霖起身摸索着,找什么东西。
“你干嘛?”程诗茗都快被烦死了,偏偏这家伙完全不在状态。
“找手机,今天不要去上班了,我要请假。”方霖拍打就要裂开的头,“你不头疼吗?”
昨天夜里喝的可是烈酒啊!
比起生理性头痛,程诗茗有更痛苦的事情。
“你昨晚和章昀阳滚床单啦?”程诗茗问,然后掀起被子……
方霖跟小琪通完话,把手机扔一边后抓紧被子,白了她一眼,看程诗茗脸色不对,她悟出了什么。
“你昨晚……”方霖皱起眉头。
程诗茗点点头。
两个女人同时叹气,然后半躺在床上放空。
“这也挺好,你们不用绕圈子了。”方霖安慰道。
程诗茗挑起眉毛幽幽说:“要是你昨晚和章昀阳滚床单后我这样安慰你有用吗?”
于是房间安静下来。
性从来都不是解决感情问题的有效武器,有时候反会徒增烦恼。
“我可以在你这洗个澡然后睡觉吗?”程诗茗问,顿了一下补充说:“你老公还在外面。”
方霖眼珠子转了转说:“不介意,反正我今天要补眠。”
听说鸵鸟遇到危险的时候会把脑袋埋到草堆里,以为眼睛看不到就是安全的,现在,这屋子里就有两只鸵鸟,还是母的。
然而她们不能做一辈子的鸵鸟,傍晚程诗茗顶着有些浮肿的眼睛离开,方霖享受平静不到五分钟,门铃又响了,打开门,看到章昀阳和他的行李。
“不让我进去吗?”章昀阳这么问的时候已经顺便拖着行李箱进门了。
方霖看着已经占据在客厅的行李,问:“你要搬过来?”
“嗯!”章昀阳把微长的头发往后拨,又说:“我打算把那边房子卖了,和你住这里。毕竟我们是夫妻嘛!”
方霖不解,昨晚刚把事情挑明,他怎么可以这么轻松就搬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