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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矫旨登基

距离陈相选定的登基日子,只剩下两天了,但陈相依然对于南宫丞相存有疑虑,担心他手中真的握有先帝遗诏。正在盘算,一不做二不休,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怡皇后召见了现在成为了兵部尚书施大人宠妾的潇柳,这次皇后给她的任务是让南宫丞相死于非命,保证二皇子可以顺利登基。交换的条件是,让她成为施公府上唯一的女主人。潇柳回到家中,又开始施展她那举世无双的妩媚功夫了,一番床笫缠绵后,半露****的潇柳娓娓地说道:“老爷,妾身最近夜夜梦魇,夜不能寐。”

“柳妹,可瞧过大夫吗?”施大人握着她的芊芊玉手,一直摩挲着。

“瞧过了,大夫也瞧不出什么。倒是前几天我到青云观中上香,观中的主持看出了我身后有瘴黑之气,乃大凶之气。”潇柳一直在自编自导自演。

“呵呵,柳妹,江湖相士之言不可轻信。你许是休息不好所致。”施大人向来不太相信鬼神之说。

“我的好大人,这个主持可灵验了,他不仅将我的生辰八字,还有大人的官途命运都道明言喻,把妾身都吓坏了。他说大人近日有血光之灾,若不能让紫微星转归正位,大人恐怕……恐怕就……妾身可不能没了大人……”潇柳娇嗔地抱住施大人。

“有这样的事?紫微星?紫微星向来指向的是天子,难道指的是登基之主?”施大人嘴里嘟喃着说。

“大人,这可怎么办呢?天子登基,大人为何会有血光之灾呢?”潇柳步步推进。

施大人心想:难道真如外间传闻,南宫丞相手握遗诏,会扶持四皇子登基,若四皇子一旦登基,今日扶持二皇子登基的臣子岂不是……我乃兵部尚书,为首当其冲,不行,我断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施大人安抚好潇柳,然后连忙前往陈相府中,将其忧虑一一阐述,陈相借机献计,让施大人到南宫丞相府上为难四皇子,逼迫南宫丞相就范,乖乖交出遗诏。施大人带着皇后懿旨,前往南宫丞相府上兴师问罪,给他们加了一道不敬先帝,不孝不忠之罪,不顾祖宗礼法等等。

他的初衷是想以私通重臣,私自遣兵之罪将四皇子关进宗人府,让南宫丞相为保护四皇子,自己将遗诏奉上,结果出乎意料,在他强行让官兵带走四皇子进宗人府时,南宫丞相将四皇子拉过来,耳边轻声说道:“先帝留给你的生辰礼物,一定要妥善保管好,一生都要保管好。”说罢,南宫丞相夺过宝剑,对准自己的咽喉,说道:“施大人,只要本官一死,再也没有遗诏忧患。本官只求你一事,四皇子从无争储之心,看在先帝份上,请保全四皇子性命。”说罢,就拔剑自刎,倒在了四皇子的怀中,他当场就断气,眼睛还死死地看着四皇子。血一直流进了剑鞘内。四皇子顿时哭得崩溃了,内心百感交集,这个一代忠臣,竟然为了保住他的性命,为了遵从先帝遗愿,毅然赴死,可敬可叹!

南宫飞陞飞扑到父亲的身边,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幕,父亲就这样就死了。

“施大人,施大人,我们要不要……?”施大人身边的一个官兵提醒他,要不要将南宫丞相府上的一干人等都收押?

“都暂时府内管制,待我先请示陈相再说。”施大人这一行,也着实吓得不轻,他头晕目眩,步履漂浮地上了轿子。他回到家中,一夜噩梦,每一幕都是南宫丞相拔剑自刎的情景,鲜血将他的袍子都浸湿了。

第二天,他一大早就前往陈相府上,跪求救命,说道:“陈相,臣无用,臣只是想吓吓南宫丞相,让他自己交出遗诏,现在……臣夜不能寐,夜里南宫丞相一直找臣索命。他临死之前,向臣保证四皇子绝无争储之心,臣大胆向陈相请求,求皇后娘娘与二皇子,饶过四皇子一命!否则,南宫丞相不会饶了本官!”施大人言辞混乱地求情着。但是现在的皇后与陈相,心中全是杀机,而对于这个懦弱无能的施大人,他们已觉无用,不能任由他这样胡说八道,一旦传到民间,会对二皇子登基极为不利,但他毕竟掌管兵部,在朱宏顺利登基之前,暂不能生变。

皇后还故意将这个消息托人散播到了承乾宫,闻讯后,南宫飞霜两眼发白,全身僵硬无力,她发疯似得要出宫,她用玉箫与守门的侍卫厮杀着,她这一生,最疼爱她的,最懂她的父亲,不在了!她最敬重、最亲爱、最引以为傲的父亲,不在了!她哭得撕心裂肺,她愤怒地厮杀着,最终被侍卫团团架住,将她押回了承乾宫,纳兰贵妃抱住她,也痛苦流涕,苦劝道:“孩子,别哭了!事已至此,思虑日后才是关键,千万保重身体啊!”

突然,南宫飞霜停住了,她连忙召唤紫韵,小声地说道:“不管用什么方法,尽快将丞相被奸臣逼死的消息散布出去,散布的越广泛越好,要众人皆知,快!”

“孩子,这是……”纳兰贵妃一边为她拭泪,一边问道。

“要保住剩下的人的性命,唯有放手一搏了!法不责众,唯有民声沸腾,二皇子要顺利登基,只能放了众人,以显仁君道,堵住悠悠之口。”南宫飞霜一边流泪,一边呜咽地说道。

“先帝常说南宫丞相一门忠烈,确实如此啊,丞相刚逝,霜儿心中悲伤,却仍不忘为生者筹谋,此心庞大壮阔,丞相也会感怀安慰的。”纳兰贵妃继续为她拭泪。

果然应了南宫飞霜的预计,流言已经在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加之南宫丞相平日里为官清廉,正直无尘,一直为百姓所称颂,得知丞相驾鹤仙去,京城百姓纷纷自主穿上白衣素服,跪在街道两旁,为丞相送行,情景十分感人。

“爹爹,这可怎么办?南宫丞相一死,民怨沸腾,各种流言不断,还有说是咱们宏儿矫治篡位,故肆杀忠臣,这样下去,宏儿如何能登基呢?”怡皇后十分忧心。

“是啊,流言蜚语不断,现在京城里还有百姓披麻戴孝,跪拜在街道两旁,朝着南宫丞相府守灵。这样下去可不是个办法!”陈相也唉声叹气的。

“难道就真的动不了那群人了?”怡皇后忿忿不平。

“女儿千万不要轻举妄动,现在民怨声满,南宫丞相府上诸人若降罪重罚,生怕京中生乱,后果不堪设想。只能暂时安抚南宫丞相府上众人,让百姓民愤渐淡,也不至于影响到我们宏儿登基后的皇威。”陈相显得很无奈,同时也心有不甘。

“宏儿登基在即,朱烈又该如何处置呢?”怡皇后咬牙切齿地说道。

“朱烈不能动,现在流言厉害,若朱烈有何不测,民愤冲天,更有肇事者会趁机揭竿而起,或是别有用心之人趁机制造混乱,京城一旦失守,你我都不得安生。既然南宫老儿已死,不管遗诏有无在世,都不足为惧了,为了我们宏儿能顺利继位,只能暂时保全朱烈。”陈相一话让怡皇后十分不痛快。

这时,二皇子进来请安,刚好听到了他们这一席对话。他居然狠心地说道:“母后,一山不能藏二虎,朱烈不除,始终是个隐患。”

陈相突然发现,曾经温文尔雅的二皇子,竟然内心是如此狠辣,骨子里像极了自己的女儿,怡皇后。

宫里是没有秘密的,他们这一伙人在想什么,承乾宫都知晓。南宫飞霜得知流言蜚语已传满京城,她知道,陈相他们无奈就范的日子不远了,她跪在佛堂里为亡父诵往生经。

“小姐,二皇子来了,说要见你。”紫韵悄悄地走进佛堂说道。

南宫飞霜依然闭目不语。继续诵经。纳兰贵妃示意紫韵出去,让她告诉二皇子南宫飞霜身子不爽,在卧床歇息,打发二皇子去。

南宫飞霜一直流泪诵经,纳兰贵妃看到她面色苍白,就快虚脱了,就扶着她,说道:“孩子,先起来吃点东西吧!南宫丞相在天之灵也不会愿意看到自己的爱女如此憔悴,来,乖,起来吧。”

南宫飞霜可能跪着时间太长了,突然起身,脚一软,差点摔在地上,纳兰贵妃连忙扶着她,结果腰间的那个羊脂白玉玉坠落了下来,引起了南宫飞霜的注意,她缓缓拾起来,握在手里面,眼泪忍不住又流下来了。

南宫飞霜呜咽地说道:“想当初,我与四皇子相约结姻,均是为了保护自己的挚爱家人,如今,我俩都无法如当初所愿,还将家人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南宫飞霜伤心欲绝。

而被关入了宗人府里的朱烈,他也注视着腰间的那块雪花花瓣形状的佩玉,他心想:霜儿,也许我们都错了,我们本不该结合的,至亲至爱之人,现都为我们所累。想着,想着,四皇子也两眼湿润了,十分难过。

中午来临,响彻皇宫的大钟声连续地摇响,那是二皇子登基的钟声。清水洒地,红毯铺路,二皇子朱宏身穿明黄彩龙袍,头戴金丝双龙发冠,中间还有一颗巨大的明珠。他昂首阔步地迈进了雄伟的乾清宫正殿内,百官俯首膜拜,高呼:“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朕承天所授,今承继皇位,必勤勤勉勉,兴国安邦。”朱宏坐上了宝座,然后伸出了左手,挥了挥,示意旁边的太监选读圣旨。

“新帝继位,当行仁孝之道,封生母怡皇后为靖怡太后;正妃朱萌,端淑贤孝,立为皇后,封号惠。另匡扶新帝登基忠臣良将均酌情加封,阴亲王加封和硕亲王,由世子世袭亲王爵位;兵部尚书施子岙加封护国公;礼部尚书董瞩之女才貌不凡,温婉谦恭,册为董妃;工部尚书刘章之长女,册为贵人,封号敏。”这基本都是陈相的意见,他考虑得真是周到,朱宏仓促登基,最重要是安抚好众人,迅速稳定朝纲,给大臣们金银珠宝赏赐,怎比得上让他们攀附皇恩,与皇室结姻呢。可这一切的背后,最不快的确是那个从此要当傀儡的二皇子,当今的新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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