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宫主面色凝重,点点头。
从里到外的宫人一个个都跪倒,无一人敢出跨门去。
青奴让手边的宫人迷迭去钟楼之上,敲四下长三下短,四长三短的钟声是凌霄宫家教,听见这钟声所有伺候人的宫人,无论青衣紫衣,都要来此集合。如有不来者,除特殊原因以外都要被家法责罚。
宫人们听到钟声,立即放下手中的活儿,心下想这是什么要紧事,要大家都去?宫人们快速地在凌霄宫的中央院前站定,凌霄宫院落本来极大,但也被这新旧宫内的五百余人跪满。
迷迭一个挨一个的点名。各房的丫头奴仆,除了受重伤不能活动的大管家,其余人都到。
各房主子也都过来,不知宫中发生何端倪。凌霄宫主由软椅抬着,宫主夫人,少主和其余的姨娘们都站在两边。
红衣死士守住四角,不让任何人逃出。
名字念毕,青奴走上前道:“各房的宫人宫人,体量大还有体格强壮的上前一步。”
一时间身材高大,体格强壮,体量肥胖的宫人宫人都站过来。
这里面就足有二百来人,可见凌霄宫多养打手。
青奴眼睛扫过一眼,道:“你们领了赏钱,可以散去。”
这几十人摸不着头脑,领了赏钱,死士将他们放出。
“身材矮小的,上前一步。”
又有几十人,身材矮小的走上来,同样领了赏钱,回去干活儿。
府中那瞎了一只眼的,腿脚略微坡的,或者手腕眼眉间曾被烫伤跌伤,有明显疤痕的都让他们散了。
接着青奴又将那年逾五十,身量一看就是五六十老翁老妇的宫人宫人们,散了。
所留下的,就是身量如那日袭击自己,如一般女子高,消瘦又灵活的宫人宫人。
一共一百七十人。
“你们中,可有人后背受伤?”青奴坐下来,继续捏着茶杯,缓缓道:“自己站出来。”
几人自己站出来,说背上有伤。青奴招呼他们过来,一一看过去,有的是旧伤,有的是新的鞭子抽打的伤痕。
青奴点点头,给他们赏钱,让他们离开。
剩下的人不说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你们这些人,男的把衣服全脱了。”
“老爷,你看这兮儿胡闹!”宫主夫人向凌霄宫主道。
凌霄宫主一摆手,不让她继续说话。
只听乐裳兮在身体里道:“孤魂,没想到你手段如此。”
青奴不语,只是看着下面。
那些小厮宫人们脱下衣裳,宫人女眷们皆以手帕遮脸,羞不可耐。
青奴看见她们这幅模样,摇摇头,上前一一看过,确实是没有伤痕。
最后就剩下六十来个女人。
斛兰茉莉皆在其中。
“把上衣脱了。”
宫人们听此纷纷双手护胸,万般不愿。
茉莉先脱,脊背光亮如玉。
“脱了!”青奴喊。
“啊!!!”忽然一个宫人如疯癫一般在院中胡乱跑起来,惊得周围人都四散开来。
“老爷你看,这兮儿胡闹,让宫人当众脱衣。赶紧制止她吧。”宫主夫人急道。
“小门小户穷苦人家出来的丫头没见过的大世面,进了我凌霄宫本是让外人羡慕,但哪里见过你这么胡闹,竟让她们当众脱衣?我看这当中黄花闺女为多,就是嫁作人妇的宫人,也不应当没了妇德,传出去当作我们凌霄宫宫主少主合起来欺凌宫人,大庭广众下作出这等没脸的事情,我们凌霄宫还有什么颜面?快停止。你们都散了吧。”
“且慢!”青奴站起来:“疯了?”
她说着脚尖一点身子就飞出去,如轻云一般落在那宫人面前,一把扼住她的喉咙。
“你颈上的脉搏如此平稳,不像是疯癫之状啊。”青奴扬声道:“不要在我面前装疯卖傻!”
飞起一脚,将那宫人飞踹出去。
在院庭前的各房主子众人见三少主行事如此决绝,都惊诧万分。
“你是要掩护哪个?”青奴大声道:“装疯卖傻,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关吗?不肯当众脱衣,今日这庭院内,除了几个死士,就只剩下我父亲一人。你们当中的某些人,不是天天想着算计着怎么爬上我父亲的床上去?现在害羞了?剩下的没有歪心眼儿的,你们不必惊慌,我让男人们不看你们就是。现在都给我把衣裳脱了!”
那些宫人们听闻,只得依次脱下了衣裳。
几十个丝质的,棉布的肚兜下面,清晰可见宫人们或白或粉的身体。
死士们都转过身去,凌霄宫本身躺着,就侧过了身。
青奴一眼扫过,还未等其中一个完全褪下衣服,就上前擒住了她。
只见她的左后肩,有一块半尺深的新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