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映雪眼角的余光看到曹哲瀚一脸的惶惑不安,心中偷乐,对白潇洒说道:“你也别闲着,赶紧钉几本账本,以后好用的,还有,多多的写几幅对联,字画也要好好准备几份,到时候咱们好往酒楼里贴。这轮滑,你们以后谁也别碰了!”说完转身回到房间谁也不理了。
白潇洒一脸苦涩,要他写字还行,还让他写对联、作字画,这不是难为他么?长这么大他只知道读书,可从没自己写过什么诗词文章。
曹哲瀚走遍大江南北,所见所遇的所有女子,无不为他的风采、才学倾倒,从来没有哪个女子忍心对他说一句重话,可是梅映雪……“不行,我一定要让她承认我曹哲瀚是个难得的人才!”他攥紧了拳头,脸上原来的颓唐一扫而光,反而有容光焕发之感。
白潇洒却重重叹了一口气,垂头丧气坐在石凳上,愁眉不展。
曹哲瀚轻轻在他肩头一拍,问道:“白兄有何为难之事?”
白潇洒眼睛一亮,拉住他的手:“曹公子,你可要救救小弟啊!”
曹哲瀚拍了拍胸口,打了保票:“你放心,包在小弟身上了。”
两个人相视一笑,原来的隔阂登时消失不见,勾肩搭背走出了“大本营”。
一直偷偷在门缝里观察他们的梅映雪开始得瑟:哼,山人略施小计,这两个家伙不光尽释前嫌,而且精诚合作,男人啊,就是笨蛋!
等到两个男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她这才露出无比邪恶的奸笑。
耳边忽然传来“咯崩咯崩”的怪响,梅映雪敏锐的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谁?”她仗着胆子问,时已黄昏,屋子里光线并不明亮,所以她大瞪了双眼,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地搜寻,“你是什么东西变的?再不出来,姑娘泼你狗血了啊!”屋子里明明没人啊,难道真的是脏东西?这还真说不准,没准儿古代真的有鬼怪呢。刚刚这么一转念,就觉得脖子里凉风阵阵,屋子里也变得鬼气森森。她一阵心慌意乱,一步一步向门口蹭去。
“咯崩!”怎么?这响声还是在背后?她硬着头皮猛然转身,身后是门,什么也没有。
她心里越来越怕,开门冲了出去,冷不防撞进了一个温暖柔软的怀中。
她猛然遇到救命稻草,死命抓住不放,颤声说道:“抓鬼啊。”
那个身体的声音无比郁闷的说:“我就是你要抓的鬼。”
“啊!”梅映雪一跳三尺高,从来没发现自己弹跳力这么好。不过这样一来,也看清了这人的面貌,身材修长,肤色微黑,圆圆的脸,细小的眼睛微微下弯,大鼻头下的嘴巴嘴角微微上挑,整个儿一张笑嘻嘻的娃娃脸,“你?你是……你是那个抢走我荷包的小坏蛋!”
这人脸上笑意更浓,手上托着梅映雪的绣花荷包:“喏,还你!”
梅映雪看着已经变得脏兮兮的荷包,一阵踌躇。
那人把手一缩:“好啦,既然你不愿意要,就做个顺水人情,给了我吧!”老实不客气往怀里一揣。
梅映雪回头往院子里瞧瞧,一向标枪一样戳在院子里的两段木头踪迹不见,墙外倒有些不同往日的喧闹,再看眼前这人,虽然仍旧笑嘻嘻的,但脸上表情有了些僵硬,细听墙外的喧闹声,似乎是什么抓人……
“噢我知道啦!”她忽闪着长长的睫毛,嘴角翘起,“你是惹下官司了,来我这儿避难来了,是不是?”
“嘿嘿嘿……”男子一阵干笑,“梅姑娘果真料事如神。”他讨好般说道,“能不能,让我暂避一时啊?”随着“抓人”的叫喊声越来越近,他的表情也越来越急。
梅映雪看着他一副火烧眉毛的表情,一阵阵幸灾乐祸,这样的人并不多见,要是就这么被抓进号子里,就不好玩儿了。就在院门被打开的一刹那,她伸手把男子推进了房中,自己若无其事地在院中侍弄花草。
锯木头尖利的声音已经气喘吁吁地叫道:“梅姑娘,你……你没事吧?”
梅映雪忽闪着一对灵活的大眼,在薄暮之中平添了几分朦胧,顺手采下一朵花在指尖玩弄,随口说道:“我能有什么事?倒是你,还有你,你们两个不是在院子里的吗?怎么会从外面进来的?还有,这么一大帮人是来干什么的?抄家啊?”
锯木头看到她毫发无伤地站在那里,一颗心这才放下,说道:“方才阿昌被人引开,过了不久就有公差来,我出去看了一下,猛然发现这是个调虎离山之计……”
“调虎离山?”梅映雪的眼角向屋中一瞥,一定是这个家伙捣的鬼,“没那么严重吧?好啦,你们也看到了,这里一点事情也没发生,还是快走吧,姑娘还想事情呢!”
锯木头走过去和那帮公差耳语多时,公差们才嘟嘟囔囔走了。
梅映雪拍拍手,把手里那朵花顺手插在锯木头耳边,倒退几步抿唇一笑:“别动!嗯,要是个子再低一点、脸再白一点、眉毛弯一点、眼睛大一点、睫毛长一点、鼻子低一点、嘴巴小一点,嗯,也是个美人啊!”
锯木头先是一愣,随后一张脸迅速充血。
梅映雪看到他这副样子,双肩一耸,把那朵花拔了下来,憨憨一笑:“开个玩笑嘛,别当真!对了!”还是趁早转移话题的好,“晚饭让蜻蜓多送点来,我饿了。”蜻蜓是她的贴身丫鬟之一,不过被人伺候她还真是不习惯,所以没什么事,丫鬟们都被她赶到香姨那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