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潇洒报之一笑:“圣人曰:治学之道,善于发问。小可既然不懂,自然是要问的。”
某女凿了他一个爆栗,问道:“你问了这么多,知不知道我叫什么啊?净问点没用的!”
白潇洒脸上现出谦和的笑意,问道:“请教姑娘贵姓芳名?”
某女一阵得意,眼睛弯成了两个漂亮的月牙儿,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你听好了,我叫……”忽然一阵头痛袭来,她竟然想不起自己的名字了!
看着她张口结舌的样子,白潇洒微笑道:“一饭之资,小生是不会介怀的,姑娘请便。”说着站起来一振长衫,迈步就走。
“你给我站住!把我当成吃霸王餐的了?”某女无明业火直冲顶梁,一双眼睛瞪得铜铃相似,完全破坏了原来的美感。
白潇洒停住脚步,答道:“小生绝无此意!”眼光斜斜向下,不敢直视。
某女一斜眼看见饭馆墙上画着一树梅花,灵机一动,说道:“我叫梅映雪,你记好了!”
“什么?”白潇洒一脸的难以置信,“你是梅姑娘?”
某女虽然知道这个名字令他想起了一个同名的人,但还是顺杆爬:“怎么样?知道姑娘不会吃你的霸王餐了吧?哼!”皱起鼻子,扮了个鬼脸。
饭馆老板听见她自报姓名,急忙跑了过来,一脸谄笑:“原来是梅姑娘驾临,不知小店的饭菜可入得了姑娘法眼?”
“梅映雪”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还可以吧,就是有点咸了,还有牛肉太老,要八分熟才好吃嘛!”
老板慌忙点头:“是是是,小人记住了。”
“快来看哪,梅映雪来这里啦!大家快来啊!”不知谁发出这样一声大喊,某女身边立刻围上了难以计数的观众,她突然感觉自己像是进了动物园,而且自己不是游客,反倒是被观看的动物,一阵大窘,拉起白潇洒夺路而逃。
两个人慌不择路,好容易摆脱了后面的追兵,某女一面喘着粗气一面问道:“我很出名吗?”
白潇洒一脸讶异:“梅姑娘是名倾天下的厨娘,怎么……”
“啊,我……”她一阵脸红,没想到还抢占了名人的名字,“唉,别管那么多了,我能不能去你家暂住几天?”
“啊?”白潇洒的眼珠子几乎瞪了出来,刚刚才互通姓名就要跟自己回家,这位梅姑娘未免也太那个……随便了吧?
某女正在绞尽脑汁想理由,忽听对面有一个气喘吁吁的女人声音叫道:“映雪,映雪!”
某女没想到古代的消息竟然传得这么快,这一见面还不穿帮?于是她飞快躲在白潇洒身后,圆睁怒目,伸出粉拳恐吓道:“就说你没见过我,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白潇洒苦着一张脸,转向追来的一位中年妇人,这妇人相貌颇美,保养得也很好,脸上几乎没有皱纹,因为奔跑的缘故,发髻有些蓬松,不过更增添了几分韵致。
妇人看见白潇洒,小跑变成细碎莲步,来到跟前敛衽为礼,问道:“两位相公,不知可否看到一位年轻姑娘经过?”
白潇洒伸指一指身后,口中却说:“不曾见过。”
妇人口角含笑,拉过某女,一脸惊喜:“映雪,可找到你了!你这几天到哪儿去了?香姨几乎把整个太平州翻了过来!”
某女的头一下子大了,嘴角一咧,一脸苦相,结结巴巴问道:“我说阿姨,你没认错人吗?”
香姨拂开她耳后头发看了一眼,一脸喜气:“你就别躲着我了,你是我一手带大的,我能认错了你吗?快跟我走吧!”说着拉起她就走,一面丢给白潇洒一个感激的眼神。
某女立刻察觉,转脸瞪视白潇洒,怒道:“好你个白潇洒!你……”话没说完嘴已经被自称香姨的女人掩住。踉踉跄跄出了小巷,某女被塞进一顶青呢小轿,还受到香姨这样的威胁:“下次你再这么玩失踪,看我不把你锁起来!你知道奉贤王爷为这事儿发了多大的脾气吗?”
事到如今,某女也只好认命,反正都已经穿越了,还怕什么?这可是你们自己认错人的,出了什么状况可不能怪我!想着想着,她嘴角边绽放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眼珠叽里咕噜直转,香姨身上立刻一冷,一摆手吩咐轿夫:“走吧!”
“等一等!”轿子刚刚抬起,白潇洒已从后面追了来,拉过香姨在她耳边一阵嘀咕,香姨先是面现难色,皱眉想了一想,勉强点了点头。
白潇洒喜之不尽,一揖到地,一叠声说道:“多谢成全。”
天香酒楼,这里就是梅映雪的家,也是梅映雪的事业。到底真正的梅映雪为什么会失踪,她这冒牌货自然想不出来,事实上她也不愿意去想。声称身体不爽,她在天香楼后进优雅的小院里当了一个月米虫。直到奉贤王爷驾临。
那是一个暖暖的午后,空气中飘荡着蔷薇花淡淡的香气,她正在梳头。文人都说,美人梳头是一种风景,可是她梳头却是大煞风景,梳鬟、梳髻每一道工序几乎都能写一篇论文出来!到最后她看着镜子里那个横眉立目的自己,也不禁笑了起来。
笑?这笑声怎么这么奇怪?是我在笑吗?为什么有个男人的声音?她心里怕怕的,战战兢兢转过身去,“哇!又是一个帅哥儿!”她一下子傻在那里了!
眼前这男子身材修长,一身锦绣,皮肤白腻红润,几乎可以上女人美白化妆品的电视广告,但并不显得有什么脂粉气,脸型完美到无可挑剔,一双剑眉斜飞入鬓,墨瞳如画,弯成新月形状,眼睛里的笑意几乎要流了出来,鼻梁挺直高耸,双唇弯弯,勾勒着春风拂面般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