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印月坐了下来,怀中紧紧抱着仍旧很虚弱的幻云,轻轻抬起手指,把幻云耳边的乱发拢到脑后,指腹贪恋的在那凝脂般的肌肤上轻轻摩挲,眼光却挑衅般扫向灰衣女子,火红的衣服映着妖孽的面容,加上与怀中女子暧昧的姿势……
“呸!”灰衣女子哼了一声,“不要脸。”
褚印月挑了挑眉,绽放了一个无比妖孽的笑容:“如果这里有梁上君,而且他也对你招了招手,只怕你还巴不得赶紧投怀送抱呢吧?”
薛白衣忍不住拍手笑道:“这么久了,还是这一句话比较中听!”笑话,敢说我看上的女人不要脸,敢情你是活腻了吧?不过既然有褚印月打头阵,我也乐得煽风点火。薛白衣笑了,完全没了往日那种如沐冰雪的凉凉的柔柔的感觉,反而有些阴险险的。
灰衣女哼了一声,照旧趾高气昂:“本小姐没空和你们玩!快说,梁上君那臭小子在哪儿?”
幻云忍不住问道:“她怎么得罪你了?”一向围着自己转的男人,突然招惹了别的女人,这让她多少有点心理不平衡。
灰衣女不屑地瞥了她一眼,嘴角傲慢的翘起:“你也配和我说话么?”
幻云也不生气,只是淡淡说道:“你虽然是千刃宫的少宫主,但如今落了单,只怕也未必能讨到什么便宜。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梁上君只听我一个人的!”
灰衣女明显的一愣:“你怎么知道我是千刃宫的?你和他什么关系?”
幻云看了看褚印月,又看了看薛白衣,扯了扯嘴角:“喂,你们见过有求于人还这么嚣张的人吗?是她没教养呢,还是我们对面站的这个还没进化成人?”
灰衣女气得脸色发白,两只纤手紧握成拳,指节有些泛白,两眼放出恶狠狠的光,咬着牙说道:“请赐教!”
幻云叹了口气,仰头看着屋顶:“可惜呀,眼光不能杀人,所以我劝某些人还是省省吧,一会儿把眼眶瞪裂了,破了相,别说得不到心上人的喜欢,恐怕就算是街边上头顶长疮、脚底流脓的乞丐也不会要她喽!”一面说着,自觉好笑,忍不住嘻嘻哈哈笑了出声。
“你找死!”灰衣女放了这么一句狠话,一扬手,数十道白光向着幻云激射而出。
薛白衣岿然不动,看戏般看着褚印月;褚印月挑了挑眉,一声嗤笑:“雕虫小技!”火红的衣袖轻轻一挥,眼前腾起一片火光般的幻影,那数十道白光又折返了回去。
灰衣女一声惊呼,突然做了个不可思议的动作……她竟然抱头蹲下了,放声大哭,呜呜呜呜,好不凄惨。
褚印月撇了撇嘴:“鬼把戏!”低了头又要抚弄幻云的面颊,幻云却伸手把他的魔手打掉,挣扎着坐了起来,一手按着胸口,慢慢把眼睛闭上了,胸臆间传来的烦恶感,让她有呕吐的冲动。
褚印月看她脸色苍白,鼻尖渗出了细细小小的汗珠,一阵揪心,伸手轻柔地帮她拍抚后背:“怎么样?难道解药无效?”
薛白衣也凑了过来,关切的说道:“莫不是药量不够,或者服用过量?”
梁上君跳了过来,抓耳挠腮:“怎么可能?”
“呕……”
“梁上君!”
幻云的呕吐和灰衣女的呼斥同时响了起来。
可是灰衣女皱了皱眉,没有上前,而是一手掩住了鼻孔,一面焦急呼喊:“姓梁的,你快给我死出来!”
密室里弥漫起一股奇异的鲜甜的香味,让闻到的人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眼前像是腾起了一层雾,飘飘渺渺的,让屋中的人看起来都如同神仙一般。只是,耳边却是一片死寂。
灰衣女神色十分慌乱,一跺脚,匆忙离去。
东方皓轩与何少陵对峙着,两个人已经很久没说话了。
何少陵身后站着的,竟然是乌压压一片暗夜谷的人,相较之下,东方皓轩背后的从人显得少得可怜。
何少陵甜甜的笑了,粉嘟嘟的脸上一片纯真明媚,只是眼光仍旧斜斜向下,只因东方皓轩仍旧十分危险,“皓哥哥,何苦呢,如今,你内外交困,何不放弃抵抗?”这奶声奶气的话里竟包含了严厉的威胁。
东方皓轩脸上看不出任何波动,一双幽深的黑瞳只淡淡在何少陵脸上扫了两下:“既然已经胜券在握,你如何还对我如此忌惮?”
何少陵扬起笑脸:“忌惮么,倒也谈不上,只是你我毕竟兄弟一场,我又怎忍心看你走上绝路?所以,如果你愿意助我一臂之力的话,我可以把身后这些人都还给你。”
东方皓轩浅浅一笑,幽深的眸子中没有一丝波动:“兄弟一场?自问,我东方皓轩没有如此心狠手辣的手足。至于你身后那些人么,哼,自古以来卖主求荣的人,总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你而今只不过是利用他们人数的庞大来威胁我罢了,或者他日他们可以做你手中杀人的利刃,一旦失去了利用价值,你会弃之如敝屣,他们,不过是一堆可怜虫罢了!”
何少陵看东方皓轩处于绝对劣势仍旧如此意态悠闲,而且背后那些投诚过来的人竟然起了一阵骚动,不禁有些沉不住气,但,他仍旧相信,自己处于绝对的上风,“皓哥哥,你可知道此时此刻,你那位心爱的幻云姐姐如何了吗?”
东方皓轩脸上仍旧水波不兴:“那‘姐姐’是你的,不是我的。我自然知道,你勾结了梅映雪对她下了蛊,只怕而今已经毒发身亡了。唉,真是可惜啊!你对一个对你呵护备至的女子,你心心念念的姐姐,都如此狠毒,对待那些举棋不定的乌合之众想必不会更加仁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