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子默只比若雪大一岁,两家住在同一栋大楼里,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玩伴,上了高中后因为不同校加上功课忙,见面的时间就少了很多。
若雪想不到,那么多年不回来,见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他。
“真的是你!”钟子默兴奋地快步朝她走近,“若雪,我刚刚看到你,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
这些年来,凌家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所有的事情都让大家疑惑不解却没有人可以解开答案。他们都说,若雪在多年前被人绑架后撕票了;他们都说,若雪被一个有钱有势的男人带到了国外就再也不回来了;他们还说,其实若雪是被自己的哥哥害死了,但是相关的部门却没有查出来,所以,凌若风忍受不了内心的折磨自杀了,凌家父母也因为白发人送黑发人伤心过渡而相继过世。
可是,这些传言,他一点也不相信。
若雪是这么的可爱善良,若风又是这么疼爱自己的妹妹,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事情?他相信凌家一定是有不能言传的苦衷的。
现在,若雪不是好好的出现在他面前吗?
可是,当初那个一脸清纯稚嫩的小女生已经不见了,在他面前的是一个脸上带着一股化不开情愁的女子,清秀的眉目间有一股说不出的风情。是的,一股属于成熟女人才会有的风情。
这些年,她到底是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呢?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回来?太多太多的问题让钟子默一下子不知道要怎么问才好。
他打量着她,她却只是望着他沉默不语。
“若雪,你怎么不说话了?”温柔地笑在钟子默的脸上荡了开来,“这么多年不见你,你变了好多。”
“子默哥,钟叔他们都好吗?”淡淡扯出的一抹笑,若雪转开视线望着那粗壮的树干。这些年,她经历的事情是很多人一辈子都不会碰到的,就像那一集又一集泡沫的电视剧般不断地上演着,怎么可能不变?
她的苦,她的疼,她的难,已经无法说出口了。只能任它在深深地夜里不停地折磨着她的心。
“都好。你呢,若雪?”千言万语却只能用这样一句话来形容。
“我……还好。”是的,还好。至少她还活着,还可以回到这里来。
她怎么也想不到阿竟给她的资料袋里,装的竟是父母留给她的遗言还有他们存一辈子要养老却没想到用不着的一笔钱还有家里的钥匙。
父母的遗言是那么的简单,只要她好好活着,只要她不要伤心,只要她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一方天地。
没有怨言,没有指责,剩下的只有深深的懊恼与悔恨,懊恼无法保护唯一的女儿,悔恨儿子的冲动毁了一切。
爸妈,你们不知道吗?在没有你们之后,我的天已经塌了,再也撑不起来。这些年,因为心中一直记挂着你们,所以哪怕是昏天暗地的生活我也忍着。可是,却忍不到云开月明那一天,你们都抛下我了。
看完那张薄薄的遗言书,她疯了一样冲出那座牢笼。可是,走在那山路上,她才发现,外面的世界很宽阔却没有属于她的一方小天地,她连走下山的能力都没有,那样陌生的地方,那样长的路她该往哪里走?
她手里紧紧地抓着那把钥匙,慢慢地慢慢地蹲了下来,把脸埋在双膝里,任泪水一点一点的染湿自己的脸庞,任那温热的液体一滴一滴顺着脸颊渗到又冷又硬的水泥地板上。
这么多年的圈养,她对外面的世界陌生了,也害怕了。
直到一辆名贵的跑车慢慢在她身边停了下来,然后,那个熟悉无比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小姐,以后你想出门的话可以让我载你出去。这里走路是无法走到市区的。”
抬起委屈的双眼,她看到了阿竟的脸上有着一抹从来没有过的关心。他不是梁尉霖身边的人吗?怎么会关心她呢?
他之所以出来,只是梁尉霖怕她跑了吧?可是,她怎么可能跑得开呢?
“阿竟……”在这么无措的时候,任何一个对自己伸出援手的人,都是雪中送炭,锦上添花。
“小姐,上车吧,想去哪里我送你。”只是一瞬间而已,阿竟的脸上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冷淡。她可是主子的女人,是主子交待好好保护的人,他不该产生那些莫名的情绪。
于是,她没有选择地坐上了阿竟的车回到这里。
在她下车的时候,她告诉阿竟先回去。他却只是轻轻说道:“小姐,等你办完事情打电话给我。我来接你。”然后给了她一个号码后开着车不到2秒消失在她面前。
“要不要我陪你上去?”钟子默静静地观察着若雪脸上细微的变化。她是害怕吗?在离开了那么多年后害怕回家了吗?
“子默哥,谢谢你。我自己可以上去。”她不知道自己在进入家门后会有什么样的情绪反应,也不想让钟子默看到自己难堪的一面,所以拒绝了他的好意。
“若雪,怎么会忽然对我这么客气呢?”她话里的拒绝让钟子默愣了一下。他们以前的关系不是这样的,哪怕是隔了这么多年,他还是希望她对他不要这么客气的。
“我不是的……”若雪语塞了。她该怎么拒绝呢?子默哥是个很好的人,她不想连累他,这才是最主要的原因。她不能跟别人有太密切的联系,因为她怕那个男人会连与她有过联系的人都不放过,以他的性格及手段他一定会做得出来的。
哪怕,现在他说她可以做她想要做的事情,也不能冒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