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一串银铃般的笑声穿透了韩家寂静的小院。
午膳时间了,韩家婆媳两早已坐迎韩承音回来,盼了好半天进入眼帘的竟是个好不时髦的女人!紧跟着吵吵嚷嚷进门的正是二夫人的丫头绿芜!
“来呀来呀,来追我呀!”
“哎哎,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蛮横,这里是什么地方岂容你乱闯!”
这一下,所有人都盯着这个来路不明的洋女人打量,圆圆的脸蛋上嵌着一对明月似的弯月亮,一口的皓齿露在外面仿佛别人不知道她那口好牙似的。洋气的弹簧发式跟着她那颗圆脑袋不停的抖动着,一身雪白的洋装立刻成了这些装扮老式的女人中的奇葩!
“我回我丈夫的家还需要跟你这小丫头说嘛?”她双手叉腰撅起嘴向所有人宣布这个事实,丫头们以为她生气了,转眼她又露出那口白牙,随即“哈哈哈哈~”那毫无顾忌的笑声几乎刺穿了着这里所有人的耳膜,平日里可没人敢这么笑!“别怕我呀,我又不是吃人的狼,我这么可爱,你们怎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正在老太太准备说话的时候,“谁这么可爱啊!”韩承音随后就跟了上来,一进门他也一改平日穿着的军装,跟那洋女人搭配成一对似的洋气的西装。
二夫人看见韩承音一向不苟言笑的样子,这会居然笑嘻嘻的站在洋女人身边,妒意冲头,正要说话却被老太太压了下去。
“承音啊,这姑娘是什么人呐?”
“母亲,她是浙江省长吴云的女儿吴梅梅,刚从国外留学回来的。”她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便是孙大将军的干女儿。说到这里韩承音也不知高兴还是难过了,对吴梅梅心中虽有新颖之感但更多的却是无奈,他又说,“此次去开会时孙大将军提及他干女儿还未出嫁,儿子福气大跟梅梅一见钟情,他便将她许给儿子了。”韩承音满嘴强溢着笑意走到老太太身边,一手搭在老太太身上希望得到老太太的支持,老太太朝吴梅梅翻了白眼转脸一把打下他的手来。
“婚姻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况你这才娶了阿月不就怎么这又…”
“哎呀母亲!男人三妻四妾实属正常,我这不是为了咱老韩家传宗接代着想么?梅梅啊可不是普通女人!她着实可爱,能为咱这死气沉沉的韩府多添些生气。好了,婚礼也不必办了,我们早在外地就办过了,规矩一切依旧,梅梅就跟阿月一同住在小雅院吧。”
“与我一同?承音,这…”二夫人难免生气,“小雅院拥挤,怕妹妹住不惯,不如我搬去大雅,小雅给她住就是了。”
吴梅梅听他们把自己说来说去终于忍不住,“什么大牙小牙,随便找间空屋子就是了,我虽然留洋过,但也没这么多讲究。最好啊,能让我呆在承音房里。”
“阿月,你就在小雅收拾间屋子,大雅谁也不准住,你们再这么烦我可要生气了!”韩承音撂下这话拂袖而去。
“大雅谁也不准住…”二夫人轻轻念叨着他的话,大雅这是留给黑婉婉的吧!可她已经死了这么久了,他留着空屋子有什么用!
吃完饭,众丫头都稀奇这个卷着弹簧一样头发,说起话来还不怎么标准的“洋妞”。
“作什么怪,明明是个中国人,偏偏搞得一副外国样,惹人厌烦!”绿芜跟在二夫人后头悄悄地抱怨着,“老太太也是,被督军灌了迷汤了都不言语一声。”
“好了,人都进来了就少说些吧,听说是大将军的女儿,人家有身份有背景岂是你们这些丫头说的。把东边的房间给她收拾出来,其他的话别多说。”
绿芜领着众丫头开始忙忙碌碌的打扫起来,没一会儿工夫,那个梅梅居然领着人浩浩荡荡的凭空搬来一堆的稀奇玩意儿。
“亲爱的姑娘们,谢谢你们为我打扫!”说罢变魔术似的从袖子里变出了一条条蕾丝的帕子,姑娘们看着稀奇着实欢喜便都笑嘻嘻的收下了。放眼听去,笑声连着屋子都显得明晃晃的亮堂,着实新鲜!
“你叫绿芜?”最后一个轮到绿芜,可她今儿是态度最差的一个,她以为这个西洋夫人会打骂她,嘟着嘴也不肯出声。
“别这么拘束,喏,这个帕子可是最好的一条呢!我喜欢你的个性!”这个三夫人从绿芜的后背抽出一条雪花白的手帕,确实比那些好看得多,可她怎么这样好脾性?正在想着,这个三夫人居然靠在绿芜脸上亲了一口,吓得绿芜一通乱叫便跑了!
“你,把钢琴搬到那边,你们把那个大东西拿下来,把我的油画挂上去…”也不知她去哪换了身紧致的跑马装,这里的人几乎没见过穿西装裤子的女人,那些小厮们个个干着活眼睛却瞟着她,活脱脱的西洋景西洋画!
韩承音既不转入书房,本想叫来韩承继,半天不见也许他还忙着别的事,便叫人招来老瓦等人。
“督军,那些脏东西都已烧毁了,督军大可安心了。”严成明捏着怀里的信不知此时拿出来是否合适,特别他这又娶了一位。
“这下那些日本人便无计可施了。不过还是督军高明,一招引蛇出洞,趁他们防备松懈,再让副督军躲在暗处给他们来个瓮中捉鳖,这一仗着实大快人心!”
“不过督军,您为何娶回来个洋妞?到底是何用意?”
“擒贼先擒王,擒王莫不如擒他掌上明珠,既让人看不出用意,又能压制住他。”严成明一语中的,只是老瓦还一头雾,严成明便接着解释,“有人密奏吴云有意跟共产党,大将军想要留他只能用这办法。”
“你们还是派人密切注意她的动向,回头别治吴云不成反倒我们被人家给监控了。”韩承音捏着眉心,最近烦心事多,多到他没空闲去想别的事,可偏偏就有人把事告诉了他。
“督军,属下有一事。”严成明支支吾吾了半天这才要说出来,“我在姐姐那遇着榕与了,她要我带回两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