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我，这里的许多孩子，都收到过小云的保护，对了……他的名字叫李霄云，名字是这里的一个神父……还是嬷嬷取的，他说他很喜欢这个名字。”小柔的眼里充满了崇拜的神色，这位少年，小云，原本的样子似乎和秦逸风他们认识的那个疯疯癫癫的孩子完全不同，“他说自己是可以登上九霄，与上帝会面的人，还是不止是他，我们这里的任何人都可以。所以，他看不惯压迫，任何他觉得不妥的事，他都一定会反抗到底。”
“一开始，沈耀天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因为他身材瘦小，若论体型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但后来，经过几次交锋，他们也有些怕了，因为，小云虽然瘦小，但有一股特殊的狠劲儿，锲而不舍，越来越多的人支持他，帮助他。很多时候，那四个人也不得不屈服。”
原来如此……秦逸风的心中似乎默默已有了一些想法，这位“少年英雄”，原本应该给这里带来了不小的影响，只可惜这一切都已成过去，而且，李霄云死之前，可以说已经是众叛亲离了。
“他们都不相信我！我想让你们帮忙，去查清这件事，让大家明白，这附近真的有僵尸存在！”他还记得那天李霄云真诚的眼神，更记得他在听说自己要被送回孤儿院时那惊恐的神情。
心里不禁一阵酸楚，如果他知道至少还有柳梦柔相信自己，情况会不会有所不同？他是“英雄”，但他毕竟只是个孩子，他会害怕、担忧、孤单，他的性格就算再怎么强势，也绝不可能一直孤军奋战。
可是，现在想这些，似乎根本已毫无用处。
“小云没有‘发疯’的时候——虽然，我觉得他根本不是发疯，他一定是真的发现了什么——那四个家伙收敛了很多，孤儿院里也算风平浪静，可是，那天晚上，有人看见小云在教堂的祈祷室里杀猫，样子非常可怕，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大家就开始不相信他了……那四个家伙，也就又开始在孤儿院和学校里作威作福……直到现在，也是一样，我真不知道，等到大家都知道小云去世了以后，他们还会做些什么！”小柔忽然捂着脸，双肩微微抖动着。
凌笑连忙将她紧紧抱住，让她靠在自己怀中。
不多时，与吴啸宇说完话的史正天，与何雨诗、骆水寒一起走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史正天望了一眼凌笑和柳梦柔，问。
秦逸风低声说：“这孩子，也许对案情会有极大帮助。”
史正天点了点头，说：“你们说完话了吗？”
“嗯。”秦逸风望了一眼凌笑，凌笑也意识到，已经到了离开的时刻，不禁微微叹了口气。
片刻后，柳梦柔揉着因为哭泣而红肿的眼睛，轻轻与凌笑、秦逸风招手道别：“你们一定要回来，抓住杀害小云的凶手……”她说，仿佛嘱托，更像是祈求。
秦逸风坚定地点了点头，他已经失信过一次，决不能再失信第二次！
汽车发动，走的依然是那些人烟稀少的郊区小道，他们每次离开都是如此，以防线人跟踪。
“吴啸宇暂时不会报警，目前教堂还是安全的。”史正天一边开车一边说，“不过，这种事，想瞒也瞒不住，所以也就不打算刻意掩饰，很快这件虐杀案就会传遍整个孤儿院，甚至旁边的敬老院，到时候势必引起恐慌，所以，我们的动作也必须快。”转而又问，“你们有别的发现么？”
秦逸风点了点头，说：“刚才那位柳梦柔，也是这里的孤儿，她是小云最好的朋友之一，据她所说，在这间孤儿院中，与小云有过直接冲突的有四个人，沈耀天、汪铭、姜凡和孔翔，他们四个是不良少年，父母有钱，但离异或分居，所以不得已进入孤儿院，来的时候已经十一二岁，行为乖张霸道，这里的学生都曾受到他们的欺凌，那位小云……对了，叫李霄云……却是第一个站起来反抗，并且带领大家反抗他们的人，因此肯定有结怨。”
“想不到，这孩子还有这样的魄力。”后座的骆水寒不禁赞叹。
“从那孩子，能用石头砸死他认为是僵尸的野猫来看，就绝不是一般人。”何雨诗微微低着头，今天她的脸色一直不好，或许，她也十分接受不了对孩童的屠杀，又或许，这里的孩子，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妹妹。
“这么说，我们要从这几个孩子入手了？”骆水寒又问。
“我看不一定。”史正天摆了摆手，说，“以防万一，兵分两路，我和水寒去走访孤儿院、教堂、敬老院的管理人员，你们三个去接触那些孤儿、学生。”
秦逸风点了点头，附和说：“这应该是最保险的方法。”
“这么说，基本可以确定是内部人作案了。”骆水寒说。
史正天沉默了片刻，说：“外部作案的可能性很小，这种虐杀，显然是有针对性的，而且夜晚能进入教堂的人屈指可数，教堂大门的门锁也未被破坏……更何况，如果真的是流窜作案，那我们现在完全没有能力去查证，所以只能先从这个方向考虑。”
骆水寒略有思量地点了点头。
“好了，现在去吃饭，下午工作继续吧，虽然不想节外生枝，但看来一切已经势在必行了。”史正天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