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推开了门,笑得意味深长,“官人请。春宵一夜值千金,这里一定没人打扰你们。”
苏隽卿推开了门,身后一群莺莺燕燕的美人们正要随他一起进去,被他砰然一声关了门挡在了外面。
众美人吃了个闭门羹,跺了跺脚,却也无可奈何,只觉得他真是个好奇怪的官人,花了那么多钱,却并不需要她们歌舞伺候。
此刻,楼下吵吵嚷嚷,一阵聒噪喧哗,却是一队戎装的追兵气势汹汹地闯进了莳花阁。
妇人堆起了满脸的笑意迎了上去,“哟,这不是高府的大爷们么,想必是平时公务繁忙,好一阵子没见了,今儿个怎么得闲来了?快快进来坐,好酒好菜好姑娘们都热巴巴地等着呢!”
为首的高府头领并没有心情和妇人废话,一把推开了妇人,妇人登时摔了个脚朝天。
妇人扶着桌凳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勉强笑道:“官爷今儿个是怎么了?可是椅子底下着火——烧着屁股燎着心了?这么多的美人儿官爷随便挑一个降降火?”
头领冷哼一声,“本大爷今天没空跟你闲扯这些,说!那个朝廷要犯藏到哪里去了?”
妇人略一怔忪,片刻就明白他所说的是谁,不过她这种芙蓉帐里男欢女爱的地儿,可不允许刀兵相见,更何况,适才那英俊男子已经赏了她一大把黄金。她是生意人,自然不会叨扰到贵金买笑的宾客,砸了芙蓉夜市第一妓院的金字招牌。
眼前这种穷兵个把月才积攒了点小钱,来莳花阁喝喝小酒,叫上阁楼里最低等的姑娘,偶尔办了件得意的差事,被府上的高大人打发了点小钱,到阁楼里一夜挥霍掉了还心疼得巴巴儿的。
妇人面上不露色,可是心底里已经将他们小瞧了几分,睥着追兵头领道:“哟,官人是找错了地方了吧,咱们这里向来只留贵客,哪里有什么朝廷要犯呐!”
“不要跟我油腔滑嘴!我亲眼看见他们往这个方向跑了过来!”
“官人是抓人心急,看花了眼吧?”
“少啰嗦!捉拿朝廷要犯是高大人亲自命令,若是让高大人知道你有所欺瞒,看你不被五马分尸,死无葬身之地!”头领格外嚣张,就连平时有所礼让的妓楼,也变得毫不客气起来。众追兵们不由分说挡开了徐娘,纷纷去爬楼阁。
“唉唉……你们不能进去……”妇人要上楼阻拦,一把大刀突然从二楼飞下,倒插在她的脚尖前,吓得她呆若木鸡,硬生生地把话吞在了肚里。
莳花阁楼里顿时变得鸡犬不宁,那些狎客们搂着佳丽们纷纷从闺阁里跑出来,有的披头散发,衣服都还来不及穿。一时之间,莳花阁里莺莺燕燕的丝竹管弦之声戛然而止。
莳花阁第九层的香阁中也有所动静,那些被苏隽卿关门挡住的舞女们好不扫兴,扭着款款地腰肢走下了楼,正与上楼的追捕搜查的追兵们撞了个正着。
“哟,好威武的官爷。”美人们花枝招展地将追兵们围了个团团转。
“不要挡道!”楼道并不宽敞,追兵们想要上来,却被一群绫罗绸缎的美女缠住,想要脱身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