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西域的琵琶完毕,各臣子皇亲纷纷向夏雪进献礼物。众人依次走至夏雪位次前,有送南海珍珠的,有送江南绣品的,有送琉璃盒、字画的,各种小巧物品精巧细致,虽不罕见,却都是上乘的佳作。轮到了高公子,却是空着手大喇喇地走出来,众宾客均大感意外。
“这高公子可是高大人的麒麟子啊!高府朱轮华毂、富可敌国,就连陛下也要礼让一分。难道,区区一个小小的见面礼也拿不出么?”
“是啊,陛下如此看重夏姑娘,我们都得费尽心思、勒紧腰带送上礼物,没想到这个高公子却舍不得花一丁点的银子。”
高公子走到夏雪面前,离得近了,目光垂涎,愈加放肆,直着眼珠子盯了半天,被后面的咳嗽着提醒,这才粗糙行礼,口中呐呐说道:“从见到夏姑娘的第一眼,在下就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圆满了,夏姑娘长得比在下府上的仙桃花还要美,在下恨不能掐了花枝,一亲……芳……芳……”
一语未完,夏雪的神色极为尴尬,那席上嘉宾掩口而笑,高大人不知自己儿子又会做出何等荒唐事来,忙咳嗽数声,高公子回头见父亲满面怒容,遂收拢几分自己的放肆之意,说道:“能得以亲近夏姑娘,实是在下的万分殊荣,区区小礼,怎能配上夏姑娘的天姿?也只有千金方不辜负夏姑娘的美貌。为此,在下特意为夏姑娘准备了一份小小的心意。”
说着,高公子呈上一叠羊皮纸,“这是在下府上的房契、地契,这份薄礼不成敬意,还望夏姑娘收下。”
座下的宰相高行一阵急咳,咬得牙齿痒痒,恨不得将他那不争气的儿子拎了回去一顿暴打,旁边的龚大人却忍不住颇为自得的笑意,甚为自得地拈了一大块鹿肉,放在嘴里慢慢地嚼着。
众宾客惊诧不已,高府为簡皇打得了天下,倚仗朝廷老臣的身份,虎踞龙蟠,卖地收租,大肆敛财,众官员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欺他不得,如今这高府犬子竟拱手出让家产,真叫众权贵之族心中大快!因此一个个均拍手称好。
高公子见众宾客笑意盈盈,更为洋洋得意,颇为自得地瞟了一眼座下的衿杜若。
夏雪接过房地契,简短道一声谢,转身递与簡皇,“陛下,小女怎敢接受如此贵重的礼物,唯有有国库才能充盈这些地契、房契,小女今日收的所有礼物,还请陛下处置吧!”
高公子吓得呆了,可又一句话都不敢说,原本指望着能打动夏姑娘的芳心,可万万没想到她却将之拱手让与簡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