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晓得她是如何撑着胃忍着吐,将那一碗一碗所谓的补气养血的汤喝下去的,这样连续过了四五天她感觉鼻干舌燥,第六天她光荣的流了鼻血,夏映川知道后没什么反应,只说了一句意寓不明的话:“怎么还没补回来?”
“岁久,你们将军有没有说我什么时候可以不用吃这些?”
“楚姑娘,将军说,只要你补回来了,就可以不用吃这些了。”
“补回来?”
“是。”
“什么意思?”
“这个,属下也不知。”
“……”
“难道姑娘你也不知道?”
“唔……他的心思我如何能知晓。”
北辰的秋天来得格外早,皇宫里到处一片萧瑟,宫里的人来来往往却都只低着头,偶尔有三三两两的仆人低着头也只敢小声低语。
“听说徐公子又去了锦绣阁。”
“哎,这徐公子现在长住宫里,除了辅助镇国王参与国家大事之外便是去锦绣阁了,这大家可都有目共睹。”
“可不是,也不知这五公主活着的时候给他灌了什么迷汤,放着四公主不娶天天往锦绣阁跑。”
“当心你的脑袋,这话岂是你能说的?”
“呸呸,看我这臭嘴。该打该打。”
“这四公主到底什么时候登基啊?国不可一日无君啊。”
“这我们这些当奴才的哪里知道。有镇国王在,你还当心什么?”
“这话也是,幸好咱们的镇国王还在。”
“你们这些小卒子,在那嘴碎什么?还不快去干活。”一位蓝衣公公从拐角处走过来朝着他们怒斥,众人听到忙低着头鸟兽状散去。
锦绣阁经过三个月的修葺已经恢复了大半,院子里烧焦的花草树木大都经过了移栽,即使如此怎么也不可能恢复往日的光彩。
徐天柏还是一袭白衫站在那个秋千前,眼睛仔细的看着院子里的每个角落,他怎么也不可能相信那个乖巧的女孩就这样被一场大火葬送了性命,那场大火不仅烧尽了她的身躯,烧尽了锦绣阁的繁华,也烧尽了他的灵魂,更将他过去的一切付之一炬,什么也没剩下,他不知道他还应该干什么,没了锦棉就算找齐了五行碎玉也没任何用处,扶住华洵匡扶大业重建华厦么?
呵呵,没有五行碎玉就只能杀戮,又是无休止的杀戮,杀戮?也许这是他最好的去处,不是杀死别人就是被别人杀死,杀戮带来的快感,鲜血喷在脸上的腥热至少能在他知道自己的存在,也许某天他会躺在一把不知名的剑下,那样也好,怎样都好。
他徐天柏这一生,除了遵循家族使命,除了担当肩上的责任,还有什么?他从未为自己活过,也未为自己想过,锦棉是他意外得来的一份感情,也是他孤寂生活里唯一的自己的想要的执着,如今,却统统葬送了,统统葬送了……
那场大火让他知道锦棉在他的生命里是个怎样的存在,过去的二十年他除了完成家族使命外,剩下的时光都是同锦棉度过的,他所有的感情所有的寄托都在她一人身上,即使他早就知道结局,可是那结局也只有他能书写,她的死也只能由他亲手促成,他曾经说过她死了他会不习惯会想念那也是等他完成大业之后的后话。她怎么可以,她怎么能,就这样死去,所有的棋子都该由他一手安排才是。
“东莱一夜占领了洛水城。”华洵的声音自他背后响起。
“是吗?什么时候的事?”
“已经是十天前的事了,他们秘密占领之后封锁了消息,只斩杀了几名将领,其与的将士被调配到其他地方,七日后才贴出洛水易主的告示,并对百姓广施恩惠。”
“主帅是谁?”
“东莱的襄骥将军。”
“原来是他。”
“你认识?”
“数年前曾有过一面之缘。”
“此人如何?”
“也许,你我加起来方能敌他,我并未和他交过手。”
“据探子报,此人不仅是东莱的襄骥将军,还是东莱国王的亚父,东莱国君年幼,朝中虽有宰相韩若但一切的大小事务几乎都要经由他手。这几年他的重心一直放在南澳国,只三年时间他便将曾被南澳占领的大小十几座城池收归东莱。”
“果然是个对手。”
一个丫鬟端着盘子鬼鬼祟祟的从后院过来,却不小心撞见镇国王和徐大公子,吓的将盘子摔在了地上。
“王爷饶命啊,奴婢不是故意的。”
“你在那做什么?”华洵问道。
“奴婢,奴婢,奴婢……”
“拖去案刑司问。”
“王爷饶命啊饶命,奴婢什么也没做,只是将千山姐姐曾经赠予我的珠宝拿去御膳房换了点吃食。”
“那为何在那鬼鬼祟祟?”
“奴婢是怕被别的丫鬟太监们撞见抢了奴婢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