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舞零来后,便整日的在书房缠着夏映川,锦棉无法只得拿着书在自己的房间看,可练字时总被夏映川叫到书房,非当着他的面不可。舞零也在旁边,锦棉虽不会觉得尴尬,但总是不喜欢旁人在一旁看着自己,每当她埋头练字时,总感觉有一双怨念的眼神盯着自己。她和夏映川说过,能不能在自己房间里练字,他只一句,“我的字帖怎可入你房内?”便打发了她,她每每都无语望苍天。
舞零身边的那些小丫头有意无意的透漏着一些关于舞零郡主和襄骥将军的消息,就算锦棉再怎么不上心,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也全都知道了。
原来舞零郡主是东莱太后的妹妹,当年东莱先王驾崩时,因考虑到新王年幼,便让夏映川协理内外朝政,韩若从旁相助,为了让新王江山更固,便让六岁的新王拜夏映川为亚父,更赐婚于舞零郡主,只是,当时舞零郡主年仅十三不能婚配,只等过了两年便可迎娶过门,可等到郡主年满十八,这位襄骥将军还毫无动静,这可急坏了太后一干人等,尤其是这位舞零郡主,先王已赐婚,即使她是东莱第一美人,尽管她的舞姿飘若蛟龙,那也是别人可望而不可及的,现已十八,算是大龄女子了,她所能指望的便也只有这位千人敬仰万人着迷的将军了。
当一个人将所有的指望都交付于一人时,便会孤注一掷,殚精竭虑,还犹如惊弓之鸟,一旦遇见她所认为是威胁的威胁,便会做出超出意料的举动。锦棉从舞零不在意间看她的眼神可以感受到,舞零已经将她当做自己的威胁。
这日天气晴好,锦棉照旧在他的书房练字,舞零兴致勃勃的从门外进来,笑着说道:
“今天的阳光这么好,待在屋子里怎么成,不如我们一起出去逛逛吧,正好过几天便是年下了,虽回不去东莱,在这洛水也一样要过的热热闹闹,我们出去采购些物什也好啊。楚锦你说是不是呀?”
“嗯。”
“映川,要不你陪我们一块去?我来了这么久你都没陪我出去过。”
“你们自己去吧。”
“映川,好映川,你就陪陪我吧。”舞零对着夏映川撒起娇来,听着那酥到骨子里的声音,锦棉只觉得浑身一抖,连字都毁了,她抬眼看了看夏映川,只见他还面色如常地坐着,全然没有半点不自在,想必是习惯了舞零郡主如此娇媚的一面了,锦棉不得不从心里对他生出一点佩服来。
“我不喜人多。”
“映川真是讨厌。”
舞零说完,含着温柔笑意来到锦棉身边,拉起她的手直往外走,面上毫无恼色。她边走边笑着打趣道:“既然映川你不陪我,那么映川的书童我可是借去了哦。咯咯咯咯咯。”锦棉无奈,知道就算再怎么不想去也是拗不过这位舞零郡主的,何况,夏映川的意思是她应该陪舞零一起。
冬日里阳光甚好,温暖宜人,锦棉甚至想起了锦绣阁里的那架秋千,也不知那场大火烧毁了没有,那架秋千还真是陪伴了她不少年岁。街市上好不热闹,那些平时足不出户的大家小姐一个个打扮明丽,在那些珠宝翠玉胭脂水粉的铺子里铺子旁的看着,配雪柳,环腰蛾,头戴朱钗杏腮红,许是一年出门的机会不多,姑娘小姐们兴致极高,不放过任何一个可去的地方。
有了姑娘便有了公子,那些公子哥手拿纸扇,对唱吟诗,也不管这是大街上还是茶楼书院了,只管吸引佳人便可。看着那些手拿纸扇的公子锦棉便想起辰曦哥哥,同样是纸扇不同的人拿着风韵竟是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
舞零由丫鬟陪着走在前面,锦棉独自走在后头,虽说周围风光美好,但她却不能花十分心思去欣赏,和舞零出来她还是要警惕些才好。她一向对任何人都保有防备之心,只是有些人是防不慎防,但对有些人是可以未雨绸缪。在锦棉心里舞零便是后者,也许舞零真是位心地善良的女子,真心邀她出来一起逛街。只是,在锦棉的心里,这个世上心思纯粹的女子唯有她的姐姐锦璃一人,其他的人无论是谁,她都不会相信他们对她是真心真意。
她跟着舞零的步伐,经过一个巷子口,她刚走过那里,便感觉脖子一阵剧痛,接着眼前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