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天高露浓。
一弯月牙在西南天边静静地挂着。清冷的月光洒下大地,是那么幽黯,银河的繁星却越发灿烂起来。茂密无边的绿荫里,此唱彼应地响着秋虫的唧令声,蝈蝈也偶然加上几声伴奏,吹地翁像断断续续吹着寒茄。
元一在这里已经等候多时。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想到今晚约见荔枝的主题,心中似比那月光还要清冷,再看银河繁星,似也是与他们同命相连,不禁心中更加凄然。以后若真有一丝牵挂,怕也不比这银河中的事情来得凄苦。
心中有感而发,不禁唱起了这首歌曲。
荔枝来时,元一眼眶已被自己唱的湿润。
“荔枝,你来了”
元一忙去牵她的手。
荔枝不说话,默默的甩开了。
“荔枝,不要这样”
元一再次去握她的手,这次没有甩开。
“马腾,真的不能改变了吗?”
元一没有回答,猛地将荔枝抱在怀里,脸颊相贴,荔枝已是泪流满面。
看着怀中娇娃,元一用手拂去她眼中的泪水。
“荔枝,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这冯元一便把自家的身世一一向荔枝讲明。
说到情浓处,两人相拥而泣。
“我不管以后,近来睡醒常有梦幻的感觉,脑中总会有一会儿的空白,才知道自己身在何时何地。果真是人生如梦。马腾,今晚天作覆盖,地作床,可能成为鸳鸯?哪怕是苦命的。”
“荔枝,竟说傻话。你还有大好的青春前程。”
“结婚生子吗?你不是说过吗?像我们这样的人,结婚生子那只是一种梦想。”
“荔枝,不要这样说。你的年华才刚刚开始绽放”
“不,没有你,我哪里还有什么绽放?”
衣带轻解,如脂凝华,环扣脖颈。
“你既愿做那扑火之蛾,为何不带我一起燃烧?”荔枝眼中含泪,咬着元一的耳唇窸窸窣窣的说。
“荔枝,你还有美如夏花的年华,不要为我调零。”
那日池边,荔枝的胴体元一不曾遗漏一寸。今日,这娇躯横陈怀中,心中却有无尽的沉重。
“那日池边,我已经心许你。流星下许的愿望也有你。我不要什么绽放,让我陪你一起凋零!”
“你可知日后的路,会令你万劫不复”
“为爱的万劫不复,好过,此生绵延残喘!爱,就爱的无怨无悔,爱,就爱的死心塌地,爱,就爱的纯粹无畏!”
元一翻身,将荔枝压在身下,和她****交缠……
荔枝根本来不及反应,跟不上一颗凋零之心的的脚步,直到感觉他慢慢进入了她,一股疼痛逼出她的眼泪,她的脑袋化作一片空白……
“荔枝……”元一低头吻她的脸,连绵的吻到耳边,在她的耳里吐着浓重呼息。
荔枝有感觉元一仿佛说了话,无声的话语随着他的嘴唇摩擦她的耳门传来,她似乎懂了那句话,眼泪自眼角滑落。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歌声响遍山野,和荔枝眼泪一同滑落得,还有天边的流行,如大雨倾盆。
很晚,很晚,元一才回到家中,不及和母亲、元圭细说,就躺在床上入梦了。
“父亲,你能原谅孩儿此番决定吗?”
少年元一匍匐马前。
元一之父,冯君衡,铠甲披身,血污图面,手持战刀稳坐青骢。远处似有千军奔腾呐喊,此处却静能听到绣花针落地的声响,唯有马鬃和钢盔上的笙节随风舞动,犹如铁鞭,一下一下抽在少年单薄的身体上。
“孩儿不肖,辱没先祖。心中存有此念,实为求得生人一条活路。”
“孩儿曾有凌云之志。然近日颠沛,母亲白发似是绞心白绫,令儿气息难平。”
“想往日荣华,似是南柯一梦。贪恋富贵岂是本心?奈何世事沧桑,沦落草莽,想母亲金玉之身险遭乞人肌肤之辱。堂堂七尺男儿,此番境地,竟也是如诛心之痛”
“父亲,支持孩儿的决定吧!”
“父亲!”
“父亲!”
君衡右手紧握钢刀,左手猛提马缰,刃指西北。
口中大喊,“杀!”
忽见其身后万马奔腾,黄尘腾空,战鼓震天,喊杀盈空!
顺着君衡所指方向,如箭急驰。
少年元一从梦中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