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眸光渐渐涣散开去,正在此时只听一句“皇后!”是佑宁从悦嫔那里匆匆赶来。皇后似未听见,她早已油尽灯枯一般,只是病躯一软,委顿躺了下去。
佑宁顾不得一干妃嫔,匆匆上前。他伤心欲绝,用力摇晃着皇后渐渐发凉的躯体,“皇后,皇后,是朕对不起你~~”他嘶喊着,呜咽着,最终只能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皇上~~”我微微哽咽,伸手搭在佑宁肩上。
佑宁满是悔恨,只呜咽着,“你们先下去吧,让朕好好陪陪皇后。”
佑宁与皇后情深意重,非旁人可比。眼下皇后新丧,佑宁如此失态亦是人之常情。我见他如此,唯有由着他,当下与众人一道朝他跪安,携了启霖、揽月、纤云,默默退了出去。
一干宫眷皆乏了,互相拜别各自散去。我遂命迎春、咏夏她们好生伺候着两位帝姬,我亲自携了启霖的手一路前行,我只觉他小小的手格外发凉,“霖儿,你没事吧?”
启霖只是在朔风中瑟瑟发抖,他瓮声瓮气看向于我,“芳母妃,儿臣好怕。”
“怕?”我微微不解,遂朝她温柔笑着,“霖儿,好端端的你怕什么呢?”
启霖用黑白分明的一双瞳仁注视于我,“听那些宫人说,若孩子没了生母的怜爱,那便是要受旁人凌辱了。儿臣没了母后,会不会有人欺负儿臣呢。”他顿了一顿,眼中满是泪光点点,“还有,父皇会不会不再喜欢儿臣了?听说宫外头若是父亲娶了后母便会苛待儿子的。”
我听罢,一下一痛,正欲开言相劝,却听得揽月蓦然开口,“霖儿,我们是大魏朝的帝姬与皇子,是父皇与母后的骨肉,父皇不会不理咱们的,旁人也不会敢欺辱咱们的。”
我微微而笑,缓缓对启霖道,“霖儿多心了,你父皇一向最疼爱你母后与霖儿了,怎会不再疼你呢。”说着我轻轻抚摸他的脑袋,与他一起回了鸣翠馆。
薛赏早已差人提前回去整理了三间厢房出来,好让揽月他们姐弟三人歇息。
一夜无话。
接下来的几日,佑宁皆是面容憔悴,无心于政事。每每早早下朝,皆是去皇后的凤翔宫凭吊。一时间,除却我、淑妃、并雪镜几个,其余众人倒也不敢在佑宁面前开口了。
好不容易等到十一月二十九,佑宁追封皇后为昭宪瑞韶音皇后,又极力铺张奢华,早已超过皇后礼制葬入帝陵。果然,佑宁对韶音皇后是极为看重的,也只有她有资格与佑宁来日相伴于帝陵。
这样过了大半月,边疆战事频频,佑宁仍荒废朝政,只顾日日沉浸于对韶音皇后的缅怀与追忆之中,我与淑妃、雪镜她们焦心不已,一时没有了主意。
这一日,我与淑妃结伴去佑宁的紫宸宫,看守宫门的小太监含笑朝我们打了个千,“两位娘娘,皇上不在这里呢。”说着朝东北方向怒了努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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