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和尚道士的话如何信的?就凭那和尚的几句危言耸听,你就真的要把自己的亲生女儿给送出去修道念佛?我看你是疯了。”李太夫人在内室里愤愤不平的向着自己的儿子道,一双素手指着他,眼睛瞪的比铜铃还大。
“母亲,这孩子怀了十个月才生产,一出生又天赋异象,咱们的仆从来旺也遭乌鸦喋血,这孩子更是迥异于一般孩儿,额间有什么至阴之火,恐怕留着也不是什么福气啊。”中年男子一改人前的威严模样,在其母亲面前求恳道。
“混账话,他来旺死了跟我家落儿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这全天下的乌鸦都绕着这全城绕一圈,吃了,伤了这满城的人,也要硬说是我家落儿害的?”李太夫人咄咄逼人道。她明知道自己这样未免有些强词夺理,可事关孙女儿,终是不能够袖手旁观。
满园的仆从早已被吓得禁住了声音,自己太夫人的雷霆之性,那是鲜少有人敢逆其逆鳞的,而且这关于小姐的谣言现在闹得满城皆是,这所谓的红颜祸水,乱世之星的名头早就扣在自家小姐的头上,作为一城之官的老爷,也是不能置民声民怨于不理的。
“母亲,反正不管你同意不同意,这孩子是断然不能在李府长大的,我明日就遣人去离这不远处净月庵去问问,那的住持是我的老相与了,看在我的面子上,兴许他会给落儿一席之地,让她在那里平安长大的。”
“净月庵,呵呵,呵呵,你不看在我是你母亲的份上,也要看在素梅含辛茹苦的给你生养了这个孩子的份上,把孩子送走,还是送到一个满是尼姑的地方里,我看你是疯了。”李太夫人冷笑道,一只手指着还躺在床上的李氏。
只见那李氏气若游丝,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正听着两人的对话,一只手强撑着要坐起来,显然是有什么话要说。
男人心头一痛,忙几步上前,扶着她的肩膀,道:“夫人,你又何苦起来呢?看累坏了身子。”
“老爷,老爷。”李氏看了太夫人和丈夫一眼,挣扎着推开丈夫,就要下床去,身子一软就跪了下来。
“哎,你这是干什么啊?”
“对啊,素梅,快起来,起来说话。”
“夫人,啊。”一旁来伺候的丫鬟看此情景,也是惊呆了。
“老爷,我,我不起来,我有话要跟你说。”李氏虽然气若游丝,但一字一句说的非常清楚,眼神坚定的看着他,一眨也不眨。
素来知道自己妻子性子绵里藏针,外表虽然温柔弱小,但其实很是刚强的。男人手一摊,和李太夫人交换了个眼神,“说吧,你想说什么?”
“老爷,你我夫妻十几年,我从没求过你什么,因为我知道,有些事,你不答应,是终究不会答应的,这次落儿出生,没赶上好时候,有那么多怪事发生,你疑她,不肯留着她,这我也不怪你,谁让我们娘们命不好,只是我想告诉你一句话,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别人说了什么,说她是什么,你都要记住,她是你的孩子,是我们的孩子,你绝对,绝对不能容许任何人伤害她。”她说着,眼光留恋的看了一眼还躺在摇篮里睡得安详的孩子,目光爱抚着,“孩子,我的孩子。”那孩子也仿佛有感应似的,一只手伸手向她抓过来,咿咿呀呀的叫着。
“瞧,孩子多可爱啊,你竟然想要把她送走。”李太夫人不满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犯了什么毛病,竟然听信和尚道士的疯言疯语直接就要送走自己这么宝贝可爱的小孙女。
男人仿佛也是中了魔一般,看着那个孩子,伸手和夫人一起想要触碰她,可是他的手还没摸到孩子,只见那孩子头上的火一样的东西突然闪了一闪,就在一瞬之间,李夫人突然倒地,吐血而亡。
“夫人,夫人。”
“素梅,素梅。”
哀嚎声从寂静的李府中传出。
“这个孩子,绝对是个妖孽,是妖女,不能留,绝对不能留在我的府邸里。”传来男人愤慨的声音。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一片的忙乱中,是一声声的佛号在空中震响不定,许久才静了下来,一个穿着袈裟的和尚双手合十,站在山坡上,对着李府的方向默默祝祷着。
一群强盗也悄悄的藏在深林中,眼见着李府关了灯,万物寂静,“走吧,头。”
“嗯。”
“什么人?”李大人的声音在寒夜里响起,很快,只听噗的一声,男人就咽了声。
杀,杀啊的声音充斥了整个院落,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浸染了整片天空,连夜色都染的血红,混乱中,能隐隐听到远处乌鸦“呀,呀”的声音,以及老人微弱的呼吸声和孩子诡异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