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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回忆如同困兽

“算了,今天想吃饺子是没希望了,走吧,我们到外面吃,顺便送你回学校,嗯。”古风柔声说。这还像句人话,阡陌点了点头。二人到楼下饭店吃了意大利面,几次,古风欲言又止,他对自己内心的矛盾充满了痛苦。匆匆吃完,阡陌赶着回学校,就吃了一点点。古风开车送阡陌回去,到了学校门口,阡陌下车与他道别,看着她纤弱的背影,他邪魅的笑了。转身离去,夜晚凉风习习。

同时在马路对面一抹高挑的魅影,也邪恶的笑了“李阡陌,你不听话,别怪我无情。”

“爸妈,这次志愿你们就尊重我一次,行吗。”少年几乎哀求,从小到大他顺着父母的意愿做了许多自己不喜欢的事,这一次他决定反抗,不想再被父母牵着鼻子走。

“古风,你学画能有什么前途,尤其是油画在国内就没什么市场,这次你瞒着我跟你爸爸,去报了美术学院,太让我们失望了,无论如何,我们是不会让你走这条道的。”古风妈妈陈怡蓉语气软了下来,但却异常坚定。一旁坐在沙发上的古震默不吭声,他为官多年,清正刚廉,但骨子里是非常不开明的,喜欢什么事都替别人做主,经常把官场上的那一套用在儿子身上儿子。“你妈经商,我为官,你从小到大什么都给你安排好,这次也不例外,要么去考军校,要么读工商,你自己选择。”古震掐灭手里的烟对一脸不满的古风道。

“好一个官商结合,我怎么没看出了来你们也有这么默契的时候,但是这次我不会再听你们的了。”古风说完恨恨的甩门而去。留下气的微微颤抖的古震“这个儿子越来越不像话了,混账东西敢这么和老子说话。”

小时候古风喜欢画画,两个大人以为他就是单纯的爱好,还给他买了许多颜料,工具。想他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没想到他竟然要走这条人生路。早知道那时候就断了他这个念头,可是现在……

古风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心里悲伤地要命,性格再强,是否能拧过命运的安排?这十八年来,我何时才能做回真正的自己。

记忆摇动了警铃,一股冰冷的感觉从他的脊背瞬时流遍全身。让这个燥热荒闷的七月黄昏,寒冷至极。

爷爷是抗战时期,某司令的警卫员,解放以后凭着自己出众的文采,在军区做了文书,后来升至秘书长,古震听从了父亲的安排,高考刚一恢复就报考了市区军校,后来在某战役立了二等功才有现在的地位。妈妈也是书香世家,但不知为什么婚后没多久她对经商充满了热情,不顾家人的反对,接手一家咖啡厅,从当时不知名小小咖啡馆到现在已经开了十几家分店,各个都是生意兴隆,母亲对咖啡馆的设计极有灵感,格调布局很具有艺术性,加上她出众独特的管理方式,不论是大学生情侣,还是高级白领,还有一些经商的喜欢在那里谈生意吸引了各阶层的消费群体。但是爸爸是反对妈妈开这个咖啡馆的,这也是导致他们关系破裂的一部分原因,妈妈的执拗,父亲的专权在他心里留下深深地烙印。

最让他心寒的父母的婚姻,这个貌似幸福美满的三口之家,其实早就土崩瓦解,破碎不堪。有几次他都差点溺死在父母的冷暴力中。后来母亲开始几个月不回家,古风宁愿她不回家,也不愿面对他们两个大人明明在房间里,却视对方为空气,而他就像是一场无声电影的观众。他们不吵不闹,那种沉默的可怕想起来就会有一种噬入骨髓的寂寞与孤独。

那个母亲几个月都不回一次的家,那个暴躁的心情不好就可以连续抽几包烟的父亲,那个终日与保姆相依为命的冷漠少年。那栋大大的空房子,每次保姆请假回家,他都要吃几天的泡面,有时候还要饿肚子。虽然母亲每次回家都会塞给他大把的钱。可是他却固执的不去买吃的,他时常想,如果自己饿死了,他们会不会觉得愧疚,就算饿不死晕了,他们应该回来看自己的吧。可是连这些都成了奢望。他没饿死,也没脆弱的晕掉,每每看到别人有父母疼着爱着,他就嫉妒的要命,心痛的会哭。每次被楚杰看到都会嘲笑他一番,为此他俩打过好几次架。其实他的心思楚杰哪里会知道呢。

只有苏真,那个在少年眼里几乎是无所不能的女孩,在大人眼中他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苏真比古风大几个月,经常会像个姐姐一样保护他。每次苏真看到古风嫉妒别人的眼神,她都会轻声对他说,“到我家里去吧,我爸妈很喜欢你,他们说要让你做他们的儿子呢。”还开玩笑的说,“古风我怎么没看出来,你怎么就这么招人喜欢呢。”听到这些话,古风心里还是会小小的震撼一下,原来自己并不是没人要没人爱的小孩。苏真的爸妈很和蔼,她的爸爸,是古震得顶头上司,但私底下两人关系却相当好。她母亲温柔善良在家相夫教子,每次古风去都舍不得回家,小时候大人就开玩笑说要让苏真嫁给古风,七岁的古风还傻傻的问苏真:“是不是我娶了你,就可以住你家了。”

“应该可以吧,住我家,比住你家热闹,那就住我家吧。”苏真想了想天真的回答他。

“嗯,那我就娶你吧。”古风坚定地说,只要可以逃离那个家,他做什么都愿意。再说了,苏真她像姐姐一样爱自己呢。

后来,上了初中,他抽烟,喝酒,早恋做了一切叛逆少年该做的事,为此,从不动手的父亲狠狠的教训了他一次,他恨透了父亲,可是小小的古风并没有顶撞他,他默默承受着身体的伤痛,换来的只是变本加厉的叛逆。父亲无奈……扬言如果他在这样继续下去,就不许他画画,并没收他一切作画工具,和断绝他学画的费用,这让他很恐惧,只有在画画的时候,他才能忘记孤独,忘记生活给他带来的一切,他才是他自己。

那个放学的午后,苏真找到躲在墙角里哭泣的他,说,“让我来帮你吧,你可以谈恋爱,但我才是你的正牌女朋友。放学后必须回家,你可以喝酒,但必须叫上我,我也想尝尝呢,你可以抽烟,但打火机只能问我要,你也可以打架,但绝不能受伤不论是你还是别人,如果你能做到这几点,你爸那儿交给我,我保证你可以继续画你的画,怎么样。”古风看到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他相信她有这个能力,他默默的点了点头。从此以后果然没在打过架,抽烟喝酒也渐渐少了,因为他要抽烟喝酒的时候,苏真也毫不犹豫的跟他一起,每次见她被烟酒呛得直流泪的时候,他的心也会微微抽痛,不管是不是和爱情有关,苏真是他一辈子不会忘得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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