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师兄你在吗?”
霖杉将耳朵贴在房门上,听了一会,屋内并没有人回应她。她皱了皱鼻子,小声地嘟囔着,
“师兄我知道你在里面,你怎么回来了也不理我呢?”
依旧没有人说话,黎少泽甚至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仿佛打坐的只是一尊雕塑一般。又等了一会,依旧没有回应。
霖杉跺了跺脚,她自小就和黎少泽一起长大,十分了解他的性子,知道再等下去也没多大用处,只能一撇嘴,又说了一句,
“那师兄我先走了…”
在门口又磨蹭了一会,见黎少泽确实没有搭理她的意思,霖杉叹了口气,像被太阳晒萎了的花儿一样耷拉起脑袋。她还是再去后山抓两只山鸡野兔什么的好了。
说起来她也就只能为黎少泽做这些事情了,虽说他们俩自小一起长大,但是师父和黎少泽从来都不准她下山,问及原因,也是想来不肯说的。
还记得小的时候有一次霖杉趁着两人练武不注意的时候,偷偷从后山溜了下去,结果因为路十分的不好走,再加上她担心被发现,一时紧张不小心掉进了一处猎户设置的陷阱里,好在老天保佑她及其幸运地避过了陷阱下面致命的竹剑,而等到黎少泽找到她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之后的事情了。
那次回来她被师傅教训得很惨,面壁思过了整整三天不说,愣生生到她饿得晕过去了才肯作罢,从那以后她便再也没有下过山。
只是经常听黎少泽跟她讲一些有趣的事情,但其实黎少泽的话并不多,所以她知道的也并不多,长时间在山里待着无聊,也经常看到黎少泽都是白水馒头的随意应付,霖杉便慢慢自己学起了做吃的。
因为没有人教她,一开始也没少弄出些难于下口的东西出来,不过黎少泽还真是不挑,好像在他看来,天底下的吃的就分为两种,能吃的和不能吃的。
时间长了,慢慢的霖杉也就熟练了,找到了很多窍门,偶尔看到黎少泽吃着她做的东西脸上的线条变得柔和的时候,霖杉就觉得哪怕一辈子只能在山上待着,只要能这样陪着师兄她也就满足了。
所以此时一心想着要变个花样弄些新鲜东西出来的霖杉暂时就把殷佩佩给忘在脑后了,只剩下脚背肿的老高的殷佩佩自己靠在床头暗自伤神。
当然她是没有什么闲情逸致去感叹时光易逝,物是人非这档子事的,在床上躺了三天,殷佩佩觉得她整个人都快要发霉了。
“苍天啊!我上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
仰天长啸一番,除了茅草的屋顶上飘了一层灰下来之外,当然是没有任何人回应她的,殷佩佩又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番,着实是躺不住了。
好在霖杉那姑娘有点人性,走之前去林子里给她找了两根类似于拐杖的树枝,虽然样子丑了一点,多少也还是能用。
“真是的,也不知道这两人是跑哪里去了。”
艰难地翘着一只脚挪到门外,殷佩佩探头瞅了一眼,院子里十分安静,偶尔能听到蛐蛐的叫声,整个山谷还没有完全苏醒过劳,空气里的水汽也还没有被太阳蒸干,扑在脸上凉丝丝的。
说起来殷佩佩还没细致大量过这地方,当初过来就被黎少泽那个挨千刀的随手给丢到房间里,然后不久又被霖杉当成不轨分子一击过肩摔给放倒在房里躺了几天。
一想到这些,殷佩佩就忍不住犯嘀咕,她完全搞不懂为什么黎少泽要去抢亲,然后就跟晒咸菜一样把自己晾在这里,如果说真的是想要挟姬咏旭,这么多天不可能一点动静也没有。
殷佩佩想着,先前她听霖杉提起过,黎少泽和她是同门的师兄妹,而且似乎经常回到这里停留一段时间,那么既然在这里待着,就肯定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主意打定,殷佩佩就杵着拐开始了搜寻的工作,好在这院子确实很小,一共也就三四个房间,除去她自己住的这间,就只剩下旁边和对面的三间了。
不出所料,临着殷佩佩这边的是霖杉的房间,同样的简单陈设,只不过在靠窗的地方多了一张书案,旁边的画缸里放着一些卷轴,桌面上还摊着一副,殷佩佩出于好奇,一瘸一拐地凑上去看,竟然是一张未完成的画像。
背景是一大片的树林,前面空旷的草地上,有两个人在练剑,身姿轻盈,动作也十分轻松流畅,只不过那画上的两人都还没有画上五官,看着多少有些瘆人。
殷佩佩撇了撇嘴,心说还真没看出来霖杉还是这么心灵手巧的一个姑娘,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
从霖杉的房间出来,殷佩佩就开始觉得手疼,这粗犷简陋的临时拐杖到底是不能跟现代的比,撑着还没走几步,她就觉得虎口的位置火辣辣的疼。
“哎,休息一下好了。”
将拐杖斜靠在一旁的墙边上,殷佩佩摸了把额头的虚汗,放松地单脚落地往后面的门靠了上去。却万万没想到那该死的房间门竟然没有上锁。
此时因为她这么一靠,虚掩的房间门吱嘎一声响,幽幽地往后一敞,殷佩佩便就在自己一声咬牙切齿的咒骂声中仰了过去。
躺倒在地上的殷佩佩心想着如果下回有谁再跟她提起什么石子按摩法多舒服多有效,她绝对要上去就拉着他来这里试试!
凹凸不平的石土地上,嵌着些个头大小不一的鹅卵石,刚才这一倒,磕在背上疼得殷佩佩差点没背过气去。
眼前黑乎乎一片还冒着金星,就这样一直在地上躺到缓过劲来,殷佩佩才勉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发现这是个稍大些的房间,奇怪的是四周竟然一扇窗户都没有。
因此当殷佩佩环顾了一圈之后,愣是什么都没有看清楚,到处都很暗,黑乎乎的一片,只是空气中却弥漫着的一股淡淡血腥气让殷佩佩有些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