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心娆一愣,喜欢皇上吗?怎么可能喜欢,那是自己的仇人,哪怕以救命之恩相抵,也绝不会喜欢。
廉心娆不答只道:“只要过得好便好。哥哥今年快二十五了罢,常人这个岁数孩子都在上学堂了…………哥哥喜欢流光吗?”
廉佑天小麦色的脸有些发红,但终是点了点头,“我是喜欢流光,这些年我走南闯北见过不少人,却从未遇到过能在我心里留下痕迹的女子……流光她…很好。”
“流光她自然好,但是爹娘不会同意流光做你的妻子,顶多为妾侍。”廉心娆既在陈述事实也在试探。
廉佑天急急道:“我自然不会让流光受委屈………流光她…可喜欢我?”
“哥哥恐怕问错人了吧?”廉心娆狡黠一笑,转头便走了。
宾客尽欢,廉石海叫来廉心娆至书房,蓝沁自然也在。
“心娆啊,皇上怎的还不册封你呢?”蓝沁开门见山地问道。
“皇上的意思哪里是我能揣测的,许是近日里朝政繁忙。”廉心娆语气不冷不热带着疏离。
廉石海道:“那你多暗示暗示皇上,一个女子居于深宫,这样不清不楚没名没分的也不怕天下人笑话?”
廉心娆点点头不再说话,蓝沁看着又着急,“心娆,将军府可就你一个女儿,你就算不为你自己也为将军府想想,你看那司徒仙儿以前宠冠后宫之时司徒家所风光。”
廉心娆不看蓝沁反而朝书房外扫了一眼,刚才偷听的怕是廉若姚罢,不知她听到蓝沁说将军府只有一个女儿时心中作何感想。
“心娆,爹猜想皇上的意思是等司徒倒台之后再册封你……你见过淑妃了吧,若屏那孩子聪明,爹娘也算看着长大的,你可要与她好好相处,相互扶持才能走得更远。”
廉心娆心中冷笑,这才是今日的真正目的吧,恐怕廉石海和蓝沁根本不担心是否会册封的事,因为所有人都已经将她当作娘娘来看了。
蓝沁和廉石海一人一句地念叨了小半个下午,廉心娆一直态度冷淡,随口附和几句,直到晚膳将近,廉心娆才从书房出来。
晚膳也就是一般的家宴,将军夫妇和一儿两女,廉心娆曾经也想象过这般一家子其乐融融坐在一起吃饭的场景。
但绝不是这样貌合神离没有温暖的一家人。
廉若姚一直脸色不好,蓝沁以为她身体不舒服便让她早些去休息。
“他们一家四口,我就是个多余的!”廉若姚回房后自言自语,渐渐露出阴笑,“总有一天………”
因着廉佑天在的关系,用膳时廉石海二人也没再念叨廉心娆,终于清静了一会儿。
晚上家宴之后,廉心娆便得回宫了,廉石海有事与廉佑天说,便遣了小厮送廉心娆到宫门口。
将军府至皇宫会过好几条僻静的街道,天色暗下去之后更是有些静的可怕。
将军府的小厮小心地注意着周遭的动静,而廉心娆主仆三人不以为意,流光从下午便红着的脸让流珠浮想联翩。
“小姐,你说流光是不是少女怀春了?”
廉心娆看着抬手要打流珠的流光道:“今日大哥问过我一个问题,我说他问错人了,看来是去问对的人了罢?”
流光止住打流珠的手,有些严肃地道:“流光只想陪在小姐身边,小姐心事一日不了,流光便一日不嫁。”
“我的事哪里有你们的幸福重要?流光,你对大哥的心思连流珠都能看出来,大哥今年可二十五了,你大发慈悲收了他吧。”
流珠正要理论什么叫“连她都看得出来”,廉心娆手指往嘴上一放,做噤声的手势。
流珠和流光瞬间警惕戒备起来,四周杀气渐渐逼近,几个小厮闷声倒地。
黑衣人组织有素,慢慢无声地朝马车逼近,流光和流珠还没来得及出手,便有另一批蒙面男子从旁边屋顶落下。
二话不说便朝那群黑衣人杀去,高下立分,廉心娆从马车中向外观察。
救她们的那批人不似任何明面上的江湖组织,更像是训练有素的暗卫,与萧逸桀的暗卫相似却不是。
是谁要杀她?又是谁在暗中保护她?
打斗声很快引来了京卫营的人,后来的那批人已将黑衣人尽数绞杀,迅速撤离,京卫营今日带队的竟然是廉心娆的“熟人”。
邵骏景道:“郡主受惊了,我送郡主回宫吧,请。”
“邵副统领怎么不在御林军了?”廉心娆问道。
邵骏景为人憨厚耿直,挠头笑道:“呵呵,御林军有师傅,而且宫中向来没什么事,我便调到了京卫营,现在只是个小队长。”
廉心娆点点头,她对邵骏景的印象不错,只可惜廉若姚似乎看不上人家,可怜邵骏景痴心一片。
廉心娆还没到碧落宫,但今夜的消息却已经传到萧逸桀面前。
昨日嘱咐过廉心娆路上小心,萧逸桀自然是放心廉心娆的能力,并为吩咐暗卫随行。
听说来历不明的人救下了她,萧逸桀有些气恼道:“萧祁明那小子养的暗卫就是这样用的?心娆根本不需要他的人情!”
冼晋嘴角抽抽道:“郡主好像并不知是谁救了她。”
“那就别让她知道,她向来恩怨分明,欠别人的一定会还,这个人情我自然会替她还了。”
“是。”冼晋心道:门主你不就是利用郡主恩怨分明的人么…………
“放任阎罗殿苟延残喘这些年,既然他们不知收敛便再灭一次。可查到谁是雇主?”
当年萧逸桀本就在练功进阶的状态,阎罗殿派来的第一杀手琴萱才能运气好伤了他。
但琴萱中的那一掌萧逸桀用了焚焰诀,萧逸桀下了追杀令,曾经的第一大组织顷刻覆灭,七杀殿取而代之。
不过琴萱这人却一直没有找到,但江湖上一直没有焚焰诀的风声,萧逸桀本也不十分担心,因此并未赶尽杀绝。
冼晋答道:“雇主暂时不确定,但应该不会是太后,巫族似乎许久没出现了。”
冼晋顿了顿又道:“郡主的身份在他人看来不过是将军府的小姐,应该没有其他人知道她庄主的身份,而且从派出来的杀手看并不是大手笔的追杀令。”
萧逸桀暗眸中闪过冷光:“在他们看来,她也不只是将军府的小姐,她更是朕宠爱的郡主。”
“门主猜到是谁了?”冼晋跟在萧逸桀身边多年,自然了解甚深。
“除了我那皇叔谁会做这种除了能让我痛苦之外一无利处的事?”萧逸桀呼出一口气,“说到底是我对不起他们。”
冼晋心知门主这些年纵容齐王府也处处照顾世子,明知萧祁明暗中扩大势力也从不打压,“门主,不是您的错,是先皇…………”
萧逸桀摇摇头不再说话,抬步朝碧落宫去,心娆应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