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啊,董珥今天上午就是接到姥姥病危的消息才离开的!”
“事情就是这么巧合,董珥是今天早上来学校的,在她之后,我那位朋友赶到了医院。我想应该是医生给她姥姥做手术的时候,她家里人担心有生命危险,才说成是病危的吧。我想如果你现在打电话给董珥,她一定是很高兴的!”
“这太让人喜出望外了,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谢谢你,老魏,太感谢你了!”
司马正毅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紧紧抱着魏金奇,“我现在就去给董珥打电话!”
司马正毅从校长室出来后,迅速的回到班级,想尽快知道董珥的情况董珥上午接到家里的电话时,哭喊着冲向医院,当得知魏金奇找来好朋友来帮忙的时候,心里的大石头也放在了地上,一家人静静的守候在手术室外说来魏金奇的好朋友,就不得不提那时候的征兵。经过越南战役以后,人民解放军的编制也发生了一定的变化,征兵变成了很有点强制的意味。有男子的人家,起初都很以家里有当兵的为荣,慢慢的就变得胆怯政府找到自己的孩子。虽说有政策奖励和补贴,孩子毕竟是父母的心头肉,加上强制性的意味,总是担心孩子的安全。那位医生也到了该服役的年龄,当政府找到他家里的时候,他是死活不肯,志向不在部队,而在医学。所以在象征性的体检时,他很不情愿,随便应付。虽然接受了心理访谈,他还是如故。最终,他没有进入部队,而是三年后去了美国,当上了医生关于这个特别提起的医生,背后也是有很多故事,是后来从魏金奇口中得知的,在这里本是想不起来这件事情。既然故事说到了他,也就顺势的不得不提故事的一开始很是平淡,平的没有一点波澜,淡的没有一点味道。静下心来打发时间,慢慢的看着故事的发展,会被吸引,会引起思考,会有点舍不得这么快结束,司马正毅和董珥一起聆听了这个故事。“我的这个朋友啊,有个很离奇的经历。那是他在美国毕业以后,也是属于实习期间。有一天,我们接到了他的电话,但不是他打来的,是他的朋友,告诉我需要去美国看望看望他,他需要见见亲人,属于祖国的朋友……”
魏金奇知道董珥会通过自己来感谢那位医生朋友,就早早的在家里等候。那位朋友认为这是举手之劳,应该做的事情,不喜欢别人的感谢,也不喜欢和过多的人接触,早早的离开了,让魏金奇接待他们。“这件事具体的还要从他的小时候说起。小时候,他的爸爸妈妈是长时间的离开的,没人知道为什么。他一出生就没见过爸爸,不知道爸爸的样子,但周围的人都说他很像爸爸。妈妈似乎也是为了特别的照顾他,总是在挤出时间陪伴他,他也特别喜欢和妈妈在一起,哪怕什么也不做。在他十岁那一年,悲惨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过完年,他妈妈就开始忙碌起来,整天的不回家。妈妈又担心他孤独,就在元宵节时,给他买了很多的玩具,他最喜欢其中的一辆坦克。没有过多久,他对玩具不感兴趣了,他要妈妈陪他。妈妈总是说自己忙,没有时间陪。妈妈把他送到了外婆家住,出生十年来没有见过的外婆,他不喜欢和她待在一起,倒是外婆家的猫,一只大黑猫,他很喜欢。”
“奇怪的是,他和猫玩的时候,总是待在外婆家很大的一个橱柜里。所以每次外婆找不到猫和他的时候,只要打开橱柜,他们一定在里面,基本都是在一起睡觉。妈妈来外婆家的次数很少,而自己去学校的时间也很少,学校好像也很不在意,任由他自由一样。据他自己回忆说,那是在十一岁生日的时候,妈妈突然来到了外婆家,不顾外婆的反对,强行把自己带走了,连玩具都没来得及拿。上了车以后,妈妈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开着车。由于一年的时间没有见到了妈妈,他不在乎妈妈要把自己带到哪里去。记忆中,妈妈是没日没夜的开车,吃和睡全都在车里,像是在追赶什么,很是着急。不知开了多久,穿过了丛林,穿过了建筑,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车子在四周全是高大树木、一幢单体式两层楼房前停下。从房子里出来了一个看上去很苍老的人,妈妈让他喊爸爸,他却只是呆呆地望着那个人和妈妈哭泣着拥抱,什么话也没说。”
“中午吃过饭以后,开去的车子被隐藏了起来,那个人,也就是他爸爸,和妈妈在卧室里说着什么,只听到了妈妈很无力的哭声。妈妈哭了很久,最后来到他的身边,让他在一个比外婆家的橱柜还大的柜子里玩。他很听话,本想让妈妈陪着。妈妈安慰他后,锁上了柜子的门,就离开了。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妈妈,和妈妈最后说的一句话是‘妈妈,这柜子太暗,我怕’,妈妈的最后一句话却是‘妈妈在上面看着你,别怕!’。想想这句话,却是他妈妈说的最真的一句话,而我都不知道我的妈妈说的哪句话是真的。”
魏金奇说着,竟不自觉的流下了眼泪。虽然他总是在记恨着母亲,当母亲真的离去时,他却感到无比的落寞,没有了妈妈的孩子,在这个世上就是任凭风吹雨打的残枝。“他在柜子里并没有玩,而是透过门锁的缝隙,看着外面。”
魏金奇继续说着,“大概一两个时辰后,他就听到了一阵脚步声,随之而来的是一连串的枪声。他害怕极了,紧紧抱着从车里拿出来的小熊。那是他这生听过的最紧急的脚步声,也是让他最为害怕的脚步声,所以他在以后的生活中,听不得忙乱的脚步,这也使得他看上去很是沉稳。”
“他不知道那座房子里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是怎么从里面出来的。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里了,外婆陪在身边。自从那以后,他就变得沉默寡言,在学校里只是一心的学习,什么事也不过问。他是第一批公派出国的留学生,在美国学医。在美国的日子,看上去是相当的平静,没有一丝的起伏。在毕业以后,攻读了硕士,博士。在读博士期间,在他身上发生了一件很奇妙的事情。”
魏金奇一点一点的回忆,生怕把哪一点遗漏了一样的仔细。“到美国去的时候,他带走了祖母家的大黑猫,一直在陪伴着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一天,他竟然亲自杀死了那只猫,等到满手鲜血的时候,他才后悔莫及。从祖国带去的唯一的陪伴,就这样消失了。他顿时感到了可怕的孤独感,没有女朋友,没有亲人,我们这些朋友虽然在陪伴,但不是长久的。他在一家研究室里找到了一份兼职,白天工作,晚上读书。猫死了,他感到白天的工作变得很无聊,很累。他开始想妈妈,想家。晚上的时光,不知道怎么打发。我们曾经陪伴了他一个多星期,但是还是止不住他害怕晚上的想法。一个多星期后,他竟然为自己买了一个很大的橱柜,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些玩具。我们起初是在嘲笑他的幼稚,后来才知道,他是忘不掉妈妈给他买的玩具,还没有怎么玩。他晚上的时间就躲在橱柜里不出来,胡乱的玩着玩具。”
“后来他跟我们说,他晚上很容易做梦,而且梦境很特殊,里面没有人,只有冰冷的建筑,空荡的马路。他甚至不知道梦里的地方在哪里,从没有见过的建筑,从没有见过的街灯。他以为是到了有妈妈的地方,你们想想,他这么大的人,每次说起妈妈的时候,仍然像个孩子一样。他在梦里寻找着妈妈,呼喊着,奔跑着。渐渐的他发现,他走不出始终存在的梦里城市。”
魏金奇说这些的时候,董珥像听小孩听童话故事一样,静静的。司马正毅也不敢出声,生怕打扰了魏金奇,专心的听着“终于有一天,他在梦里遇见了一个人,准确说只是一个身影,瞬间的从眼前跑过。他向着黑影消失的方向跑去,想要看看这个唯一存在的人,是什么样子。等到他追到黑影的时候,他发现那是个身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女孩的裙子很特别,他不曾见过这样的样式,腰上竖着一只紫色蝴蝶结,胸章则是一只白色。女孩乌黑的长发,修长的背影。在第一眼看到女孩的的身影时,他想到了妈妈。可是,女孩却突然转过身,问他为什么要跟踪她!他被女孩的突然转身吓醒了,倒不是因为女孩的样貌丑陋,而是女孩的样貌跟妈妈有几分相似,让他不敢相信,也不确定是否看到了妈妈年轻时的样子。”
“从那以后,他就开始变得期待夜晚的来临了,喜欢上了做梦。虽然起初在梦里还是不住的寻找,才能看到女孩,也没有和她说过几句话,但是他不再感到孤独,可以静静得跟着女孩漫走。女孩的出现,使得他的梦,变得多彩了,一直黑暗的天空也会出现点点繁星。城市的街道上也出现了停在那里车子,可以让他躲进里面。女孩对他,似乎是没有感觉的,只有真正当他出现在女孩面前的时候,女孩才会发现他。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白天的工作是相当的规律,早早的上班,准点回家。工作的效率也有了很大的提高,这对他在医学的研究有很大的帮助,所以现在他能够帮助你姥姥的病,全靠那段时间的梦境。”
魏金奇看着发呆的董珥,就像是在美国的时候,就已经预见了现在一样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