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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窗外寒风呼啸,已逾12月的B市正处于寒冷之际,言君心一个人昏昏沉沉地躺在被窝里。

她觉得自己现在头昏脑胀的,已分不清东西南北了,但好在今天是周六,不用上学,她任自己继续昏躺在床上。

铃铃铃…小巧的白色手机在床头震动着,她勉强睁开眼睛,将手机拿到手中,是他。

“喂…”她的声音有气无力的,听着沈茗逸那边的嘈杂。

“君心,你刚起床么?”电话那头的沈茗逸立于寒风中,呼啸的风声让他听不出言君心的异样。

“恩。”未免他起疑心,她应答着,他昨天跟她说今天要跟家人给过世的外公扫墓,现在应该已到了墓地了吧。

“那记得吃早饭,要听话知道么?”他哄小孩子一般的语气让言君心因生病的不适减轻了许多,呵呵,有他,真好,现在的她已经常能蹦出这个想法,原来人真的可以慢慢改变,至少这几个月的时间,她已慢慢地习惯了他在她身边。

“知道了,你去忙吧!”她仍是那个不甚热络的言君心,但是却已不再那样平静与漠然,至少面对他时,她的心情总会起伏着。

“恩,那我给外公扫完墓再给你打电话。”平时周末没什么事,除了偶尔的朋友聚会,他几乎都是跟她在一起的,让她好久没有再尝过孤单的滋味。

“恩,好,再见。”言简意赅地挂了电话,每次打完电话他总是要她先挂电话,她没有在意那么多,后来听季小小说,如果一个男生总是要女生先挂电话的话,那证明这个男生很爱她,因为他连听到电话挂断的孤独都不忍心让她承受,又怎么能说他不爱她呢?

对于沈茗逸对她的感情,她是明白的,但有时她过得很矛盾,明知道她可能跟他没有未来,但却不曾开口让他离开,也许她骨子里真的是自私的吧。

继续窝在温暖的被窝中,言君心浑浑噩噩地想着沈茗逸,心微微酸着,眼角不自觉地溢出了泪水。

忽然,床头的手机又震动起来,她疑惑着,他不是刚挂断电话么,这个电话除了他,也就是季小小知道,拿起电话看到来电显示,果然是季小小。

“君心…”季小小活力十足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

“恩。”对于季小小,言君心是真的没有办法,不管她如何平静,如何冷漠,她都依旧能围在她身边,下课了会来跟她说话,偶尔沈茗逸中午有事时,她会陪她一起吃饭,几乎每天晚上放学都拉着她一起回家,日子久了,她不仅没被她的冷淡击退,反而让她慢慢地接受了她,但是言君心知道,这一切都是沈茗逸改变了她吧,是他让她的心开始慢慢打开,学会接受别人,所以,对季小小,她并没有最初那样的排斥,现在的她们,也算是朋友吧,虽然这个词对她来说真的很陌生。

“救命啊,君心。”电话中的季小小好像很抓狂,直喊着要言君心救命。

“怎么了?”她轻皱着眉,想着她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

“那道化学题,我不会,我不会啊…”呆在家里解化学题的季小小快疯了,她都解了一早上了还是解不出来,想去问住在对面的宁清,但是宁妈妈却说他跟同学有约出门了。

言君心松了一口气,“额,这样啊…”

“君心,我去找你吧,你得救救我,等我哈,我马上就到。”不等言君心说什么,风风火火的季小小已经挂断了电话,言君心无奈地看着手机,她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还怎么给她讲题。

果然过了大约十分钟,言君心家的门铃响起,无奈中,她只好撑起软绵绵的身体下了床,但眩晕感却马上袭过来,让她险些站不稳,拖着沉重的脚步,她走向门口给她开了门。

果然裹着毛茸茸外套的季小小挂着灿烂的笑容站在了门外,“当当当,君心,我来了…”她俏皮地想要吓她一下,结果却发现了她白皙的面颊上挂着不自然的红晕。

“君心,你怎么了。”不顾手中的包包,她赶紧扶住险些晕倒的言君心。好在她个子比较高,撑住言君心娇小的身体还不成问题。

“我没事。”只是头晕,浑身很热。

将冰冷的手抚向她的额头,居然这么烫,她一手扶住她,一手将门关上,“君心,你发烧了…”她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慌乱地跟她说着。

“额,麻烦扶我回卧室好么?”她真的站不住了,想要躺在床上。

季小小闻言赶紧扶着她走回了卧室,将她放在床上,“额,君心,阿姨呢,她父母都出差了么?”

季小小的问题让浑浑噩噩的言君心更加昏沉,“我自己住。”她低声呢喃着,陷入了混沌的意识之中。

言君心的回答让季小小一愣,她自己住么?居然16岁就自己住了,即使平时她再大大咧咧,此刻望着她脆弱的面孔,她不禁有些心疼。

言君心迷茫地卧在床上,迷迷糊糊中她好像听到季小小在打电话问着谁,感冒发烧了怎么办。

过了一会儿,她便听到她好像出门了,又不知过了多久,正在昏睡中的言君心被季小小叫醒。

“君心,君心,你醒醒,先把药吃了吧。”她刚依照妈妈的指示回家拿了体温计给她量了体温,38度,妈妈说不用去医院,只要吃点退烧药就好了。

言君心迷迷茫茫地睁开了眼睛,季小小的脸放大在她的面前,她望见她一反平时没心没肺的样儿,一脸担忧地望着她。

她坐在床边,将她扶起倚着她,“先把药吃了吧。”她的声音不再活泼而响亮,而是带着水一般的温柔,让她燥热的心变得宁静。

乖乖接过她手中的药,迷迷糊糊地送人口中,她又陷入昏睡中。

季小小望着她生病的样子,没了平时一贯的平静,平添了几抹脆弱,而环视着她冷清的家,她的心里,第一次有了酸楚的感觉,原来,她竟这般孤独,暗暗地在心里,她发誓,她要成为她最好的朋友,让她不再孤独。

不知过了多久,言君心才从黑暗中醒来,卧室中空无一人,隐隐约约她听到有说话声从客厅里传来。

过了一会儿,说话声断,季小小推门而入,“君心,你醒了啊。”发现她醒过了的季小小雀跃地跑了过了,不算大的眼中此刻盛满了喜悦。

她的嗓子因生病而干涩着,一时竟开不了口,缓了一会儿,“我想喝水。”不知睡了多久的她此刻已没原来的昏沉,但嗓子却十分干涩。

听到她的要求,季小小赶紧去客厅饮水机处为她接了一杯开水过来,“等会喝,烫。”

接过水杯,她望着她,“谢谢你。”她是除了沈茗逸,第二个这么照顾她的人,此刻她心里盈满了她从沈茗逸那里学来的感动。

“嗨,跟我还客气什么啊,我们可是好朋友。”见言君心已无大碍,季小小又恢复了不拘小节的模样,让言君心心中不禁莞尔。

“唔,君心,你,一个人住么?”刚在她迷迷糊糊中,她听到她这样回答她,不知是不是她听错了。

“恩。”她如实地回答她的话,但眼中却已褪去以往的平静,让两人的距离减小。

“呵呵,一个人也挺好哈,正好我没事还能来你家玩。”季小小试着找不会惹她难过的语言来活跃此刻有些沉闷的气氛。

“季小小,谢谢你。”她认真地望着她,认真的道谢,认真的将她当成她的第一个朋友,划入心中。

“谢什么啊,白痴。”她平静的模样让她有些心酸,泪点极低的她竟忍不住想哭出来,好在门铃声响起,她赶紧飞奔去开门,才忍住没掉眼泪。

沈茗逸接到季小小的电话,便冲过来,好在扫墓已结束,家里人也没说什么。没来得及跟季小小打招呼,他便冲到了卧室,连身上带着外面寒气的外套都没来得及脱掉。

“君心,你没事吧。”他担忧地望着她,昨天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今天就发烧感冒了呢。

“我没事。”此刻已恢复一些体力的言君心安慰着他,想让他展开皱着的眉。

由于他刚从外面进来,手还冰冷,他便没敢碰她,“要不要去医院?”他还是不放心,还是想去医院比较妥当一些。

“哎呀,没事啊,我给她吃药了。”一旁的季小小开了口,看来他真的很在乎她,不然也不会在她打完电话的,这么一会功夫就冲了过来。

“额,谢谢你。”沈茗逸道着谢,他一向张扬惯了,但这次是真的感激季小小。

“嘿嘿,没啥,我们是好朋友嘛,正好你来了我也得回去了,我妈妈叫我回去吃饭呢,额,君心要不你俩去我家吃?”忙活了一天,这都到晚上了,不过他来了,她也就放心回去了。

“不用了,我一会给她买饭吃,我送你出去。”他知道她定不习惯去别人家吃饭,便替她婉拒了季小小的好意。

“恩,君心,那我走了哈,你好好养病哈,有事打电话给我。再见!”

“再见。”言君心跟季小小道别着,眼中有了一抹温暖。

“谢谢你,季小小。”将季小小送出门口的沈茗逸再一次道谢,从而将她纳入到他的朋友范围,真心对她的人,他也同样给予真心。

“不用谢我,好好对她就好。”季小小是真把言君心当好朋友,但此刻她真心疼她,难怪她总是那么宁静,那么孤独,原来她真的是一个人,不是高傲。

“我知道。”她是他好不容易求来的宝贝,他又怎会不珍惜,但今天,他却真的很替她高兴,还有这么一个人真心对她。

送走了季小小,沈茗逸又回到了卧室,“真好,你有朋友了。”

“恩。”真的真好,她,有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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