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眼,似娇似嗔,带着无尽的春情,对上这样娇嗔的眸子,饶是谪仙般的桓言之也忍不住闪了闪神。
在众人戏谑的目光中,一道狠辣的目光穿透而来,陆落忍不住转身寻找,对上陆蓉一脸怨气的小脸时,陆落不禁皱了皱眉头。
她回过头,望着桓言之,低声喃喃道:“阿落所说,自然是真的,不敢欺瞒郎君,郎君……”陆落声音减小渐隐,缓慢地回头,望向陆蓉之处。
桓言之见她正说着,却不言语,只顾盯着一处看,当下好奇地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陆蓉一脸的哀怨在接触到他的目光时,寒冬腊月瞬间转换成了阳春三月,目光痴痴的望着他。
桓言之盯着看了半晌,见无异常,收回目光,剑眉微抬,瞅着她。
陆落眼睑中藏着笑意,见效果已经达到,扬唇一笑,再次退后几步,将距离与他拉开,声音清脆地说道:“阿落,谢过郎君好意。”转身,冲着周围的众人福了福身:“妾身告退。”
当下也不顾众人,拖着木履,哒哒地扭着腰肢消失在转角处。
一名少年惊咦了声,说道:“这小姑子,若单瞅着背影,却若一绝色也!”
“可惜了。”一名少年感叹道。
少年点了点头,认同道:“是也,相貌最多为娇美。”
桓言之望着陆落消失处,嘴角挂着淡淡地笑意,对着身后的小厮低语几声,走回软榻,素指微抬,拨弄出一个音符,低语道:“狡若狐。”
一串流畅的音色飘荡在空中,陆落静静地立在转角处,侧耳听了半晌,踏着悠闲的脚步走了几步,顿了顿,喃喃道:“若是让张氏知道此事,定会再退让几分。”
说着,她低低一笑,低声哼唱着曲子,脚步悠哉的离去。
走回院落门口处,一名青衫小厮正立于此处,陆落疑惑的盯着有些眼熟的小厮。
小厮望见她,快步走到陆落眼前,拱了拱手道:“奴才奉我家郎君之命,特地在此恭候。”说着,将一个锦盒递到陆落面前。
陆落望着熟悉的方方正正的盒子,恍然大悟道:“你是方才桓四郎身后的小厮?”
“正是。”小厮不卑不亢道:“这是我家郎君交与你的。郎君说了:卿既脸薄,言之特送与住处。”
陆落睁大双眸,惊异地问道:“你家郎君,真的这么说。”
小厮闻言,一脸严肃道:“奴才怎敢胡言?”将锦盒强行塞到陆落怀中,颇为不满道:“奴才告退。”
陆落有些尴尬地红了红脸,说道:“提我谢过你家郎君。”
“奴才晓得了。”
青衫小厮说着,迈着大步,高傲的离去。陆落看着,半晌,撇撇嘴,低声道:“到底是士族,奴才都比我这支族,庶出的有派头,有脾气。”
陆落捧着盒子走回院子,老妪远远地迎来,望着她双手捧着的锦盒,好奇道:“女郎,这是何物?”
陆落将锦盒递与她,甩了甩手臂,说道:“他人赠与的。”
老妪跟在身后,仔细的瞅了瞅盒子,好奇的问道:“莫不是王家小郎赠的?”
王解?陆落摇了摇头,说道:“不是。”
“那是何人?”
陆落回头,望着一脸疑惑的老妪,低低一笑,压低声音,神秘地说道:“是个更厉害的。”
言罢,望着老妪更加迷茫的眼神,咯咯一笑,说道:“妪,你就不要想了,替我热水,我要净身。”
老妪望了望天空中的太阳,问道:“女郎,现在就要沐浴?”
“嗯,你且去准备就是。”
老妪哦了声,将锦盒放在几案上,躬身退了出去。
陆落走至榻前,弯着身子,半跪了上去,一手祗着下巴,一手放在几案上,缓慢地敲打着。
半晌后,她停了下来,眯着眼睛,盯着一双白皙的手掌,仔细的看了片刻,将目光转移到几案锦盒上。
转着眼睛,思索片刻,双手覆上盒盖,微微用力,将盖子揭开。望着里面的东西,陆落呆了呆,伸手,缓慢地取出一颗,微启红唇,放入口中。
嚼巴了片刻,才吞了下去,陆落弯着眼睛,望着盒中一颗颗晶莹可口的蜜饯,傻傻笑了半天,低声喃语道:“竟送我一盒蜜饯?”
伸手又取出一颗,用两指夹着,静静地看了半晌,想起当日之事,她低低的叹了口气,放入了口中,空气中都沁着丝丝甜香。
清静的院门处,一名身材高挑,身着嫩绿衣衫,容貌秀丽的女子,站在此处。院外不时有仆人,偷偷打眼望去,满脸的好奇写于脸上。
在下人的偷窥中,女子皱着眉头,细长的双眼眯在一起,冲着院落内,清声喊道:“陆氏阿落何在?”
坐于屋内的陆落闻言,怔了怔,目光中带着惊讶,斜眼瞅了老妪一眼。
站在门角处,有些走神的老妪,对上陆落疑惑的视线,躬了躬身,回道:“女郎,老奴出去瞅瞅。”
陆落望了眼几案上低调华贵,花梨木制成的锦盒,点了点头,回道:“也好,你先去瞅瞅。”
老妪转身,推开掩着的房门,陆落清脆的声音,低低传来:“妪,不论何人,就说我正在歇息。”
老妪扭头,陆落的身影隐在暗处,看不清神情。
女子望着出屋内走出的老妪,神情高傲,颇为不耐地问道:“怎如此缓慢?”
老妪搓了搓手,赔笑道:“老奴腿脚不便,行动缓慢,让姑子久等,该死,该死。”
老妪面容苍老,笑起来,面脸的褶皱,几乎看不见眼睛。
女子嫌恶地皱了皱眉头,望了望老妪周围,神态高傲地问道:“怎你一人,你家女郎何在?”
“姑子恕罪,我家女郎早些时候,歇息了,现下还未起呐。”
女子瞪了老妪一眼,颇为恼怒的说道:“既然如此,你去叫醒她,让她梳洗后,速速前来。”
老妪为难地瞅着女子,踌躇半晌,在女子不耐烦的目光下,点头应道:“哎,老奴知道了。”说着,搓了搓糙手,陪着笑问道:“敢问姑子,不知何人召见我家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