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去了。”左菱萱将头埋进辈子里,小声嘟囔着。
“上班?你都怀孕了,他还上什么班呀?”左父生气地大吼,把左母跟菱萱都吓得一哆嗦,“打给他,叫他马上过来!”
“我不是也没事了吗?就不用叫他特意来一趟了……”
“没事?差点流产叫没事,那什么叫有事?”左父一听,声音更大了,“你不打,我就只能让沛泽替我管教他儿子了!”
左菱萱一看父亲现在的样子,恐怕不见到竞风是不会罢休的,只好拿起手机给竞风打了一通电话,电话中却一直传来提示已经关机的声音。
菱萱本想开口告诉父亲竞风手机没电,但看着父亲一直瞪大双眼盯着她,只好给蒋琛发了一通短讯。
不到二十分钟,病房的大门便被人重重打开,带着阳光与汗水味道的男人匆忙跑了进来。
“怎么样了?”男子一进门便冲到菱萱床前。
“没事了……”菱萱一边小心作答一边紧抿嘴唇偷瞄父亲的脸色。
“我女婿换人了吗?”左父双手纂得紧紧的,额头上的青筋紧绷着,仿佛提醒病房内的所有人不要惹我。
“伯父,我叫蒋琛,是……”
“我没兴趣听你的个人履历,我只是叫我女儿的老公,她肚里孩子的爸爸来见我,请问你是她老公,还是说左菱萱肚子里的种是你的?”毫不客气地打断蒋琛的话,一向温文儒雅的左骁霆已经顾不得说话的分寸与尺度了。
“我是您女儿老公的好朋友,也就是他们宝宝的干爹……”面对这样的盛怒的左骁霆,他只有乖乖回话了。
“别跟我耍嘴皮子,竞风呢!”
“他今天有个重要会议,所以特意委派我来照顾菱萱……”
“你帮我打给他,说两个小时不赶到,以后就不用再出现了!”
“伯父,这时间有点紧呀!”蒋琛也不知道竞风什么时候开机,但面对这样的左骁霆,蒋琛只能为他再争取些时间了。
“好,如果下午四点前过来,事情还有商量。”左父瞥见女儿为难的样子,表情也松动许多了,“六个小时,只要没有离开境内,相信就是爬也能爬到了吧?”
“能……吧……”蒋琛一边擦汗一边拼命点头,其实他刚刚想说晚上十点呢,幸好没有说出口!
尽管蒋琛与菱萱一直狂打竞风的手机,甚至打到没电,还把护士的手机借来用,但奇迹依然没有发生,竞风的手机始终没有打开。
“蒋先生是吧?”左父抬起手中昂贵的手表,面色铁青地“呼唤”蒋琛。
“是!”
“你好朋友的会开完了吗?”
蒋琛望了一眼对面墙上的挂钟,心有不甘地轻声反驳道,“还有十分钟才四点,您也知道台北的交通一向不好。”
左骁霆听了蒋琛的话,果然不再开口,只是安静地等待那个根本不会出现的“好女婿”到来。
从一大早开始,詹沛泽的右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仿佛会发生什么事情一般,直到他接到亲家左骁霆的电话后,他就知道有些事他必须得做了。
自从竞风认祖归宗后,因为他感觉亏欠这个孩子许多,所以尽量事事顺着他,加上竞风天资聪颖,学习力极强,所以他一直为能有这样优秀的儿子而骄傲,那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他从不愿多理,但现在他必须尽一个父亲的责任,教导儿子去做个有责任感的男人,虽然在这方面他没什么资格教育别人!
忙一天的竞风,回到家中迎接他的却是一室冷清,这让他有些莫名其妙。
“菱萱,佩轩!”在楼上楼下转悠了一圈,却没有见到任何人,这让竞风有些隐隐的担忧,走到客厅拿起电话,刚要给菱萱打过去,却正好接起了父亲的电话。
“竞风,有些事情我想跟你谈谈……”
“爸,我现在正找菱萱呢,明天中午我们一起吃个饭吧?”竞风此时哪里有心情跟父亲谈话,家里平白失踪了两个大活人。
“竞风,有些话,我想现在必须跟你见个面。”
几乎没有听过父亲如此严肃地谈论过私事,竞风还是决定先去找父亲谈谈……
竞风面色铁青地走出自家主屋大门,父亲跟他说的话仍言犹在耳,竞风生气地掏出早已没电的手机,狠狠地摔在地上。
“别迁怒于手机。”
“阿姨?”竞风回过身发现纪铭桦正站在自己身后,这些年两人除了必要的会面上彼此讲话,其余的时间都是在想尽方法地躲开彼此。
“去前面的咖啡室坐坐吧。”纪铭桦说完便率先朝咖啡室走去,竞风犹豫了一下,也走向了咖啡室。
“你和你爸爸的对话我都听到了,抱歉。”多年精心的保养,让纪铭桦看起来不过四十出头的样子。
竞风咧开一个弧度,朝纪铭桦摇摇头。
“笑成这样,不如不笑。”轻抿了一口咖啡,“多年前我曾经将我的愤怒迁怒于你,实在很抱歉,那时候如果我不去试着怨恨谁,可能会疯掉的吧?”
竞风看着眼前这位敢爱敢恨的女子,竟没来由地想起了左菱萱的笑靥,想到这里竞风轻轻摇摇头,仿佛多年的恩怨都随着这咖啡的香气一起飘远流逝掉了……
“直至今日,我都不能原谅你的父亲,不是因为他曾经出轨,而是因为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他把对你们母子两人的辜负,全都算在我身上,他把对于我的不忠,看成是我一意孤行的错误!”
竞风听着纪铭桦的话,久久陷入沉思。
“这世界上难以自拔的除了牙齿,就只剩下爱情了,想看清楚自己的心朝向那里并不困难,怕只怕你没有心。”纪铭桦浅啄一口咖啡后,便优雅地站起身来,她满是诚意地绕到竞风面前,友善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有事可以找我,我们的关系并不一定要水火不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