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白齐讲了一通,刘春喜少时的心结也算都有了解释,在今天能都全部释然,虽然心里填满怅然。
从都护府逃出来那天,其实在秦素德来之前碧春就悄悄摸过来了,奉叶含章指使让她给出主意,而且让她和秦素德一起回京里去。
因为叶含章心里依然抱着侥幸想法想要回了京里一有机会就竭尽全力去救她两个儿子,但是又不能让秦素德知道,毕竟救人到底是在他们计划之外,秦素德必定不会愿意,所以在秦素德来时碧春当先就藏进了屋里的柜子。
紧接着外面秦素德质问的话她听的一清二楚,估计她没死的风声就是这么传出去的。白齐对传闻将信将疑不知是不是她和秦素德他们几人的计,却又不打草惊蛇的询问她,只是每天都悄悄观察她。
比如路过的佣人,过来送饭送水的莽汉,还有那后来美其名曰给他们这五人守夜的,每个人都是鬼鬼祟祟的盯着她。
而且据说她的亲娘还活着,只是白齐心里还是对她颇为疑虑,推口说妇道人家不见也罢。刘春喜也正好不知怎么面对突然来的亲娘也就按下不见。
虽说是认了父女,但亲兄弟都还明算账呢,白齐和她冲其量就是合作。白齐说他能帮刘春喜报叶家的仇,但是她将来带着他的兵必定只能去保皇,不然休想他把兵符拿给她。这也算是给他那点不安再上层保障,这也并没有什么影响,刘春喜爽快应下。
白齐仗着人老经验多占据军师一职,宴婴只能委屈落其后。为了让她更能服众,白齐让他们去渭阳城里收服兵将,毕竟都曾经是战场上铮铮铁骨的汉子,谁没个自尊傲骨?要是将领没半点真本事那能让他们轻而易举的就被收服到手里?
为了更好的隐藏,兵将都聚拢在渭阳城边缘,极少部分在山里,她只要收服那最大的一撮就行。
李铁牛至从那天说突然想开了为止,仿佛像是要给她留下最美好的回忆似的,整天乐的跟二傻子似的,天天变着法黏着她逗她开心,这听到她要出去,死活要陪她去,白齐早看透李铁牛不中用的本质,让宴婴去也不让李铁牛陪她去。
李铁牛娶的媳妇突然就因为变成了别人就不得不把他的婚姻终结,心里怎么怎么想不通,但耐不住刘春喜自己要走,他也就乐的做个好人顺便留个念想,指不定刘春喜还会想起他,可是这白齐连最后陪伴的时间也要剥夺,他别提多糟心了!
“我最近也有在操练,多少会一点手段了怎么就不能和她去了?那还是我媳妇呢!”
“说了不让你去就不让你去,她是去收服杀神的,又不是去示弱的,如果第一次见面气势就这么弱,从此以后势必让人轻看。”那可当不了好将领,白齐可称的上是苦口婆心劝李铁牛,
“那就让宴婴一块去,我就留在外头。”
“……”白齐瞪眼摇头,李铁牛简直无可救药!“你到底为什么那么执着要陪刘春喜去?”
他去了也不能帮上一点半点,还要这么添乱似的跟去!当然白齐是不知道李铁牛和刘春喜之间即将劳燕分飞的决定,他就认为刘春喜真要是谁附体重生,这又有丈夫,又有了婆家多赚!肯定不会想着分开的。
“我就是想着她一个人去我多不放心。再说我跟着一块去也能和她学到不少手段呢,你说是吧?”
从认了女儿那天起,白齐就让底下人操练李铁牛,他太弱了,一点都配不起刘春喜,为了她以后美好和谐幸福的生活,他这个当爹的得端起父亲的威严,替好好她管教丈夫。
听李铁牛要上进学习,心感甚慰。这倒是可以有。“那就去吧,反正你也不到里面,安安静静蹲在客栈里也没多大事。但是我警告你,别主动去招事,不然坏了这次任务回来我把你扔到戈壁里去喂秃鹰!”
李铁牛立马点头,不待他说下一句话就进屋收拾。
他们经过一番乔装打扮坐着一辆骡车,听着拉车的高昂嗓调嚎着秦腔,摇摇晃晃的进了城。城里叶含章和秦素德通缉她们的画像张贴的到处都是,过路打马都得严查。
前头一个拉满车麦梗的,被扯了草帽,对了脸官兵又用长矛把麦梗刺了几个对穿,翻得麦梗稀巴烂才让过去。那老百姓吓得腿打颤,哆嗦的对官爷弯腰作揖才敢拉车走。
“把头抬起来。”半身劣质红色甲胃,腰配长剑的矮胖子拿着画布站在车前,挤着眼睛对着刘春喜的脸,“你脸上什么东西?黑乎乎的该不是为了躲过搜查故意抹上去的?”
那胖子作势伸手来抹,刘春喜瑟缩下去一口方言“官爷,妾生来就是如此,怎么来故意抹的?”
官爷看着刘春喜那麻子满面和旁边俱是歪瓜裂枣似的脸,顿时没了看下去的劲头,皱着眉“走吧,走吧,”
拉车的也如前一老百姓似的,畏缩的架着车走了。骡车在一家不起眼的客栈门前停下,李铁牛跳了下去“你们小心些,早点回来。”
“嗯。”拉车的又扬鞭驾车走远。
李铁牛看着不由自主的叹气“唉……”估计就是这遭,白齐那里都不用他再回去,肯定就得包袱卷卷回李家沟了……
身后嘀嘀咕咕的传来声音,
“那福泰酒楼真可惜烧了好几天嘞,”
另一个声音又接着“可不是,当时装修都装了好多天,又是刷漆,又是挂珠串帘子”
福泰酒楼就是当时刘春喜帮叶含章开的那家呀,李铁牛转头寻着声音看去,两个肥头大耳的中年人在桌子上吃着花生米,磕罢磕罢的说着。
他走过去“两位大哥,不知这福泰酒楼是在何处?”
“去,去,去,一边去。你谁就过来掺和到大爷跟前来?”
“是,是,晚辈就是听说那福泰酒楼富丽堂皇,这怎么就说被烧了?”
那猥琐中年还端起架子,
“渍,这你都不知道。还掺和到爷跟前来,没见识!看你怎么可怜,我就给你唠嗑唠嗑,那福泰酒楼啊,就是前些天那丞相夫人,一把火说烧就给烧了!你说多好一坐酒楼,不要给我们嘛,丞相夫人也是闲的没事干,专跑到这种地方烧个酒楼……渍,”
李铁牛端起碗掩住眼鼻使劲喝水。丞相夫人烧了酒楼估计就是生气刘春喜跑没了,那福泰酒楼至建成开始,平常生意也还算好,过后就秦素德包几个雅间坐坐,刘春喜拿着收了点粮,什么也没干过,居然也给烧了。
可居然动静这么大,也是想不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