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高价引进唐骏表现出的宏大气魄外,陈天桥对盛大普通员工的激励同样值得一提。他推出了三大锦囊妙计挖掘创意人才:“20计划”、“风云计划”和“18计划”。“20计划”是指盛大应用员工的创造性产品,最高分成可达20%,“风云计划”是指陈天桥准备了20亿的现金专门用于收购市场检验成功、未来潜力较大的游戏,“18计划”则是指公司每个月的18日专门拿出来倾听创业者的项目与创意。
除此之外,公司内部实行独具特色的“游戏式管理”。员工完成的项目被大家比喻为游戏中的“怪”,打死多少,就能得到相应的积分,等积分达到一定水平,就能够升级为相应的管理者,待遇薪金同级提高。有的员工甚至打趣说:谁要是“游戏”玩得好,积分达到一定程度,就能坐陈天桥的位子了。
陈天桥开放性的用人观,朱威廉在《陈天桥20》一文中提及的一件事为此做了微观注脚:
陈天桥在2003年买车的时候曾经问过我什么车比较合适,我当时难落俗套地推荐了多款在他看来是属于暴发户的车型,他最终选了一部稳重严谨的奥迪A8。这导致盛大的副总们直到今天还使用着几年前分配到手上的奥迪A6。但就在今年,他却安排了4部奔驰在China Joy展会现场,用以接送那些希望与盛大合作的创业者。
有人说盛大用奔驰是作秀,还有人说陈天桥的做法老土,奔驰代表不了互联网精神。其实这些人没有领悟到的另外一个层面是:陈天桥更加深刻地认识到财富与人才是紧密相连的。这种看似老土的“奔驰作秀”,其实比一万篇公关文章都更能激昂人心。
让灵魂跟上来
陈天桥是个偏执狂。2005年11月,即使面临巨大风险,他还是执意宣布三款主打游戏《梦幻国度》、《热血传奇》和《传奇世界》永久免费,首创网游免费模式(CSP)。华尔街不解,盛大股价直线下跌,陈天桥显得很镇静;后来起死回生,他倒是来了个回马枪,轻描淡写说了一句:“华尔街的想法总是慢我们一拍。”
坚持互动娱乐的定位同样凸显陈天桥的偏执。盛大上市前,陈天桥就表示:“盛大要走的就是一条迪斯尼曾经走过的路。”他并没有将盛大定位成一个网游公司,而是互动娱乐——宽带、无线互联的网络环境,包括手机、掌上电脑、笔记本电脑、信息家电,甚至汽车上的一块触摸屏在内的所有终端,都是互动娱乐的市场。
彼时有人用调侃的手法描绘出一个场景:“也许有一天,你蹲在‘盛大’牌的马桶上用贴着盛大Logo的手机玩着《传奇》游戏,如厕完毕,你随手拿过一卷‘盛大’牌卫生纸……此时你的现实生活与虚拟生活都已经被‘盛大’所包围……以上的场景也许不会出现,但盛大确实在向着这个方向努力,至少迪斯尼曾经做过的事情,它都有兴趣再去copy一遍。”
上市之后的陈天桥,最大的愿望是让那些从来不懂网络的人,拿着遥控器躺在沙发上跟其他50万人一起打牌。于是他推出一个“盒子计划”,将网络游戏和娱乐内容从电脑前带到电视前。后来这一计划受阻,一位业内人士评价说:盛大在一个错误的时间,启用了一支尚未准备好的团队,去执行一个正确的任务。
但他始终没有改变互动娱乐的定位,认为做互动娱乐是追赶欧美的唯一机会:“电影,我们敢跟时代华纳去竞争吗?动画,我们敢跟日本去竞争吗?音乐,我们怎么样走到全世界去?但是网络游戏是我们现在看到文化产业中唯一一个和全世界距离最近的地方,如果我再不去伸手,我再不往前走,我觉得当我60岁的时候,一定会后悔自己犯了最大的错误。”
2008年7月16日,陈天桥在第六届中国国际数码互动娱乐产业高峰论坛上称:游戏是聪明人的游戏,网游企业不必在乎华尔街分析家的评价,不必在乎资本市场的影响。
陈天桥说,创意产业的特点与互联网服务企业的特点必须加以正确的区别,上网看新闻,新浪、网易、搜狐,选一家就可以了,而创意产业,细微的差别就能产生新的需求,相关企业是相互补充而不是互相替代的。
当然,尽管陈天桥的同行——巨人网络掌门人史玉柱也称其为“中国网游产业的教父”,尽管陈天桥的偏执事后往往被证明是先见之明,但没有人敢断言他的大步流星是高枕无忧的。
杨澜有次采访陈天桥,提及一篇关于盛大的报道中引述的一句印第安的谚语:如果我们走得太快,停一停,让灵魂跟上来。杨澜说,这句话不仅适用于盛大,也适用于整个快速发展的中国。
李金元狮子大开口
“争取在今后三年内,在新加坡、南非、英国、德国、法国、日本、巴西、加拿大、中国香港等10个国家和地区上市,争取2010年前进入世界500强。”2004年,一个名叫李金元的中年男人如是说。
在2004年的“胡润百富榜”上,李金元绝对是一匹黑马——以60亿元资产居百富榜第6位。他同时还登上了“2004胡润资本控制50强”(第20位)、“2004胡润零售榜”第2位(第1为黄光裕)、“2004胡润慈善榜”第3位(前两名是黄如伦与张芝庭)。
宣称要在10个国家和地区同时上市,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当时有不少人如此说。尽管他们当中的大多数可能连李金元的名字都没听说过。
十地上市的豪言
李金元是天狮集团的掌门人,总部在天津。人们对他感到陌生其实比较正常。
他是1958年生人,二十多岁就开始利用中国南北方的差价做倒卖生意。1992年他利用自身存款和贷款开始研发高钙产品,1995年转型做保健品直销。1998年传销被禁后,他把自己的战旗插向海外。10年后的2008年,全球110多个国家和地区都有天狮的分公司,190多个国家都能看到李金元的“狮子足迹”。
2004年是李金元的转折年。此前的2003年9月,天狮通过低价买壳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至2004年1月,股价在4个月的时间内从3美分最高飙升至125美元,暴涨400多倍!2005年4月,天狮转板美国主板证券市场(AMEX,后并入纽交所)。
2005~2007年“胡润百富榜”上,李金元分别居第11位、第18位和第36位,2007年的个人财富为150亿元。
表6-4李金元与“胡润百富榜”
年份2004200520062007
百富榜名次6111836
财富(亿元)606068150
“李总比你们榜上写的要有钱。”2005年我们前往天津拜访李金元,在进他的办公室之前,他的一位属下禁不住说了这么一句话。其实我们自己也意识到李金元的财富被低估了,但在真正搞清楚一个企业的规模和模式之前,我们宁愿保守一些。
李金元
穿着一身中山装的李金元热情接待了我们。如果说横店集团掌门人徐文荣当年给我们的第一印象是一位“国王”的话,李金元则更像是“上帝”——在他的办公室外面,不同肤色的好几拨人都迫不急待地想见到他,有俄罗斯老太太,有美国白领,还有不少黑人——天狮在海外搞直销,这些人都是功臣,不过想来他们也赚了个盆满钵满,所以难免对李金元顶礼膜拜、推崇备至。
李金元办公室的地毯图案是一幅世界地图。他站在地图上,跟我们聊天狮的全球布局,聊准备在多个国家和地区上市的决心,聊产品的销售,等等。但当我们问到他天狮具体的营收额和利润时,他没有做出直接回答,而是绕到了别的问题上。直到现在,尽管李金元气吞山河般誓进世界500强,但对天狮的整体规模和财务数字等,他仍然三缄其口。
李金元总是非常善于找到最适合自身的商业机会和价值兴奋点。2003年天狮在美上市事宜中,这一点被表现得淋漓尽致——花的时间短、成本低、收益大。又如李金元搞得红红火火的置换交易——当初他乘飞机到西伯利亚一看,原始森林太多了,于是换成木材,然后在天津找买家,“因为国内市场好,一般运到黑龙江就被人抢跑了”。
2007年的最后一天过去了,李金元2004年提出的“今后3年在10个国家和地区同时上市”的宏大计划并没有实现,但没有人在意,毕竟天狮上市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圈钱。
天狮的扩张欲
天狮集团网站上对自己的介绍是:“一家涉足零售、旅游、金融、国际贸易、电子商务等诸多领域,融产业资本、商业资本和金融资本于一身的跨国企业集团。”
多年来天狮给人的感觉是威猛、威猛、更威猛。它会不会沾上不少企业发展的一个通病——规模至上,扩张太快?“胡润百富榜”上至少有两位天津富豪——杜厦(原家世界掌门人)、孙宏斌(原顺驰掌门人),都曾因扩张太快而有所抱憾。
天狮集团CFO焦文军于2001年“弃教从商”,一直追随李金元,并在天狮上市过程中立下汗马功劳。焦文军彼时为天狮设计了一套全球组织架构和全球财务控制系统,力避落得传统意义上大企业病的宿命。
然而,从2006年开始,天狮发展提速。这一年的11月1月,李金元斥资25亿美元成立了百亮超市国际投资公司,宣布天狮进军零售业,并于2007年2月8日在天津开了第一家旗舰店。李金元的想法是:“为遍布全球的105个国家和地区的1600万会员和家庭提供优质的商品、高品质的服务。”
李金元进军零售业的一个主要考虑是继续扩大规模。“天狮集团的优势在直销领域,直销业的特点是高利润,但其规模却受到限制。企业要想有所发展,必须规模和利润并重,因此,需要在空间更大的零售业中寻求突破。”
从长远来看,未来几年,直销与零售融合定是一大趋势。李金元进军零售业不失为一次新的战略转型。不过,他的步伐似乎太快了些。2007年百亮首批门店开张时,李金元的目标是,“3年内在中国开设400家门店,2009年全球门店达2000~3000家”;到了2008年4月,李金元对媒体称,“2008年我们会在国内开1000家旗舰店。”
李金元或许以为,几年前天狮在美国从筹备到完成上市不过用了区区几个月,现在架构一个超市又需用多长时间!于是,他在4个月的时间里,快速组建了百亮超市中国公司的管理团队,“3年400家”的目标也在一年后变为“2008年1000家”。这让我们为其管理能否跟得上捏一把汗。
另一方面,他对百亮门店的量化考核指标避而不谈。作为一家大型跨国公司掌门人,李金元的开放度一直不高。当然这也与其所处行业的透明度欠佳有关。
李金元很会用人,甚至不惜重金。他给自己的海外经销商的年度礼物中,奔驰车和名表是稀松平常的事。百亮超市许多高管,也是李金元高价从其他成熟的零售企业挖过来的。这种做法值得肯定,但同时需要考虑的是,当自己的步伐越来越快时,旧有的风险控制模式是否依然奏效,重金聘请过来的能人们,能否同样快速地和天狮模式完成对接。
果不其然,李金元在2008年有了烦恼。一些地区的百亮超市开张没多久,就关门歇业了。李金元马上出来说:“现在是我们对加盟店的清理阶段,近期确实关掉了一些门店,但并不是因为我们的经营业态有问题。”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冒进。
其实李金元在用人方面一直以来并不太顺畅。2004年2月26日,《人民日报海外版》对李金元做了一个专访《天狮放眼全球揽人才》,对李金元舍得花钱颇为赞赏——
天狮国际物流集团,总经理1名,年薪50万~100万元;天狮国际投资集团,美国上市公司总裁1名,年薪150万元;美国上市公司财务总监、国际营销集团执行总裁助理……从这些让人心动不已的招聘信息里,不难读出天狮集团求贤若渴的决心,以及面向全球延揽国际化人才的战略眼光。
事实上,2004年上半年正是天狮管理层最动荡的日子。1月31日,被业界称为天狮“精神教父”的骆超突然向李金元提出辞职。4月15日,天狮大中华区总经理王君平又突然主动辞职。4天后,天狮中国区数十位高级经理以上级别的高管相继离开;不久,天狮集团执行总裁钱港基辞职。
这次大震荡显然影响到了天狮短期内的发展。李金元在 2005年“胡润百富榜”上的财富与上年持平,也可看出我们对天狮高管出走所持的谨慎观察态度。最后李金元挺过来了,向更高的目标发起冲锋。
另外有必要提及的是,李金元坚持做慈善。在“2008胡润慈善榜”上,李金元居第13名,截至2008年年初,其在慈善和公益上的投入近15亿元。李金元慈善基金的启动,则为其社会责任写上浓浓一笔。
当上民营医药首富
2007年,李金元当上了首富——民营医药领域的首富。
这一年的10月22日,我们第一次发布了“胡润医药富豪榜”,李金元荣登榜首,财富150亿元;徐镜人、朱保国家族并列第二,财富为75亿元。